机械帝国境内,亚利桑那地区。
一辆重载货车以自身的高重量和至少40公里每小时的速度,直接撞开大卫教教堂外围的安保布置。
那些拦车用的铁门和升降杆明显在这种级别的货车上不适用,就像根牙签一样被轻易折断。
大卫教教堂里的主持牧师,手里正拿着点燃的木条去挨个点燃烛台。随后遍听到巨响,以及看到撞开墙壁的货车。
货车上的油漆显示,它属于一家面粉工厂的运输车。一辆厢式货车,驾驶员是一名女性。
人群慌乱的跑开,但有一些人以为是简单的交通事故打算上前救援。
而这时坐在车里的卡迪亚女人,在失去意识前扯下了自己身上的某个拉环。无线电电子雷管被启动,压电开关用瞬时高压点爆了电子雷管里的黑索金。
电子雷管里面装着非常少量不稳定的雷酸汞、作为扩爆药的黑索金还有主要引爆药的pEtN也就是太安猛炸药。
而厢式货车里装载着堆起来码放严实、用面粉包装袋装载的白色结晶粉末。每一袋都延伸出来一根导线,而这些导线的起点是驾驶员身上的按钮,终点是插在面粉袋里的电子雷管。
这些装载在面粉袋子里的东西,普通人无法将它和面粉区别开。白色粉末状的物理特征一样,也不会像雷酸汞等东西那么敏感。
就算用火去烧,只要瞬时温度不到200度就不会发生奇奇怪怪的事,只会静静的燃烧。
这些装在面粉袋子里的东西,正是用途最广最安定的猛炸药太安。是的,电子雷管里的起爆药相同成分。
而这辆厢式货车上装载着100包每包40公斤的太安,也就是四吨太安猛炸药。
太安的缺点是较为松散,堆积密度太小导致如果作为军事装备的装药会体积增大。1.7克每立方厘米是太安的理想体积,实际上很难做到。
所以欧罗巴联合王国的炮弹一般是用含铝钝化黑索金,成分是铝、tNt炸药、黑索金。(我就不说比例了,这个可能卡审核)黑铝炸药是一种塑性炸药,能够很轻松的装填紧实。
甚至能通过加热tNt等像倒开水一样,将炸药倒进弹体里。
当然史塔西也了解太安的缺点,他们为此做了以下几点工作。
首先是载具他们特意挑选了厢式货车而不是其他的,这个方面的考虑是压缩太安猛炸药的体积。
厢式货车的底部和四周硬板被焊接在一起,随后一包包插着电子雷管四十公斤的太安猛炸药被人工从上方开口装货。
人工错开码放的包装袋,让太安猛炸药包装与包装之间的缝隙减小。不会有一栋一栋堆砌的大缝隙,毕竟是以编织袋软包形式安放。
随后启动震荡台,震荡厢式货车的货柜。让震荡波去让粉末状的太安猛炸药自动紧实,随后上特制液压机从上方压实货箱。
最后在上部铺设隔温棉,用来防止运输过程中的颠簸让太安重新松散。也为了下一步能够高效的进行作业,那就是焊接货箱顶板。
液压机将顶板固定好,随后多个工人拿着焊枪同时施工用来防止焊接过程中的热变形影响。
周围板材和顶部板材预先就已经打磨出一个坡口,板材与板材之间只有最里侧的0.1毫米接触。史塔西的工作人员会的东西很多,随便丢出去都是顶级技术人员。
氩弧焊打底,焊工一手拿着焊条一手拿着焊枪,让不断喷射保护气体的焊枪融化焊条和货箱板材。用铁水去将两块板材真正物理融合,中间不会有任何缝隙。
破口就相当于一个金字塔形状的开口,两块互相垂直九十度的板材是无法通过焊接的方式去牢固结合。
这种只能焊接表面的一点点,和那透明胶粘上去没啥区别。都是打磨掉两边的板材,让出位置用焊条去和两边板材融合。
氩弧焊打底完成后,工人让出位置。质检员提着超声波检测设备去检查焊道,任何气孔和未熔合缺陷都会被探查出来并返工。
一切无误后,另一批电焊工进场。
他们使用的并不是氩弧焊而是正常的手工电弧焊匠人。他们先是询问了一下板材的金属种类,随后在烘干箱里拿出对应的焊条。
调试好焊机的参数,将对应焊条夹在焊钳上。一手拿着焊钳一手拿着防护面罩开始了他们的工作,火花四溅。
工人拿着焊钳用顶端划过工件表面,滑擦起火击发电流。焊机的一端链接工件一端链接焊钳,当焊条接触工件时就会让电流联通。
压低电弧,让焊条和融化的工件边缘组成一个熔池。用左右摆动的焊钳去引导熔池的走向,熔池就是由焊条中的母材和熔化的工件组成。
当熔池冷却后,母材就会和工件牢牢连接,就像是一起放进火炉里煅烧一样。
焊工师傅手很稳,边缘都不会像新手一样用焊钳打过头出现咬边。每一次摆动都让融池像是波浪折叠的被子一样,一层压着一层。
融池向下走,上部冷却。
焊钳画弧回来,把融池往上赶一点点。下一次融池冷却层边缘正好压在上次融池冷却层的三分之二处,就像是捏饺子褶皱一般轻描淡写。
焊条损耗完毕,师傅停下焊机。
焊道笔直就像是拿尺子一笔画出来的一样,上面不断冷却让覆盖在上面的药皮微微翘起。
焊条是由中心的母材和周围一圈的保护药剂组成,焊接时保护药剂和母材一起融化,最后在融池的表面形成一层药皮,防止下方不断降温的融池接触空气氧化。
用小羊角锤轻轻敲下药皮,下方便是一层叠着一层如鱼鳞一般的焊道,颜色统一呈现金属光泽色。
“我感觉都不需要我去弄了。”质检员提着超声波检查设备感叹师傅的手艺
“什么话,按照规矩来。这是领袖立下的生产流程,他说过这些刻板的规矩都是用无数血泪的教训换来的。”老师傅拍了拍质检员的肩膀让他按照流程来
质检员也是说笑而已,只有通过超声波甚至x光检查才能够判断工件合格。
而通过超声波检查后,这个货箱相当于一个密闭的空间,作为一个容器来容纳四吨太安猛炸药。
亚利桑那郊区,一个大豪斯的花园里。
穿着西装的一男一女围坐在圆桌边喝着下午茶,两个人从气质打扮上来看就知道是精英白领。
“我们这么做是对的吗?那里有很多无辜的人。”女人先开口
“复国主义实体在卡迪亚半岛做的事情就对了吗?!”男人端起茶杯
“你这是在滑坡到另一个话题,不要用那些无良媒体的话术来对付下级,路易波德部长。”女人不满
男人听完也不在意的耸耸肩,这个欧罗巴派来的新人没有老史塔西成员的从容。不过谁都会有这个阶段,特别是史塔西成员。
只要能完成自己份内的工作,路易波德部长就不会对下属有其他特别的要求。
“应付媒体习惯了,这不是我的本意。”路易波德部长不在意这些
“那么这个问题的回答呢?”女人想要知道答案
“很简单,只要欧罗巴需要就没有什么是无辜的人,这就是史塔西的风格。”路易波德部长漫不经心的回答
“那不算是话题上的滑坡,恰恰是对于某些人某些组织的回应。我们外派的欧罗巴贸易成员难道就不无辜吗?他们作为欧罗巴经贸的组成部分,被大卫教精准袭击时他们有考虑过我们那些无辜的贸易成员吗?”路易波德部长说出了这些
“国家与国家之间,先分输赢再论对错。”路易波德部长给自己的下属续上茶
“可是我受到过的教育不认可这种行为。”女人开口
“当然当然,普遍教育当然要向大众宣传真善美的品德。但对于我们史塔西来说不适用,我们在替国家干脏活。”
路易波德部长大致也想到自己下属的不安来自于哪,欧罗巴新的一代并不参与那场欧罗巴闪光主导的战争。
他们可能对于那场战争的印象停留在幼年时期的紧张战时环境和战时社会中,他们对于战争结果的不同而导致的不同后果并没有多清晰的认知。
“我不会评价你那高尚的道德,只要不会影响你的工作。我就不会用伪善来形容你的想法,但你也要考虑到卡迪亚半岛的现状。”
“那个卡迪亚女人必须要死吗?”
“我给那个卡迪亚女人随时退出的权力,只要她在上车前说出她退出,那么她就会哪来的回哪去。”路易波德部长对这方面无所谓
“但你也见过,她的样子。”路易波德部长让她回忆起和那个女人见面时的样子
就像是灵魂被抽干,只剩下复仇的火焰在支撑着她行动的躯体。这些复仇的愿景支撑着她,同时也在事实上一点点将卡迪亚女人给烧成灰。
“你在和平美满的欧罗巴成长,所以无法理解战乱中的人行为逻辑,这点我非常理解。但你不要对于这些战乱中的人,提出过于苛责的道德要求。”
远处城市中心一道透明的半圆形墙壁升起,随后便是巨大的响声。地面在晃动,花园里的池塘震颤,里面的鱼跳跃出水面。
路易波德用手拿起杯子和茶壶,让它们不至于摔碎。
毕竟是郊区,只感受到地震波和动静。当然玻璃没了几块,这些就是受损清单了。
而离爆炸中心近的街区就没有这么好的事情了,爆轰波扫到了大量建筑。在建筑林立的市中心扫出一块一平方公里的空地,要知道这是在建筑繁多的市中心。
超音速爆轰波沿着爆炸中心往外扩,将建筑物往外推。高温和瞬时暴风让大量建筑受损,但没有倒塌。
真正让建筑倒塌的是爆炸中心的真空期后遗症。
大当量爆炸物在中心生成一块真空区,将四周的空气往中间吸。这种一来一回的外力让越高的建筑物受到的影响就越大,那些高楼甚至直接被折断拍在地上。
大量的氧气被吸进真空区,而此时还有爆炸高温残留。第二次爆炸以非常短的时间重叠在一起,将爆心一定半径的所有东西气化。
“很壮观不是吗?!”路易波德部长像是在欣赏烟花一样观摩四吨太安猛炸药炸出来的奇观
“我很想知道路易波德部长应对这种场面,心态上的技巧。毕竟我有时候会良心难安。”
路易波德部长不紧不慢的放下茶壶,站起身来说出了自己的窍门。
“工作。”
“工作?”
“对,工作。”路易波德部长笑了笑
“我不会将个人情绪带入到工作中,毕竟这除了徒增不必要的麻烦外什么都做不了。个人是个人,工作是工作。不要将个人的情绪带入到工作中,也不要因为工作而影响到个人的情绪。”路易波德部长在池塘边蹲下
他在可惜,可惜自己养的鱼可能会因为这次爆炸损失掉四五条小的。
女人看着他的样子有些无语,史塔西里面的人都很独特。她之所以用独特来形容史塔西,是因为她是史塔西的一员。如果她是别的部门,会换一些更积极的词语。
就像路易波德部长,不知道当初史塔西是怎么挖掘出来的。好像是史塔西成立时就在的初创人员,他的履历也相当奇特。
路易波德并不是战斗人员出身,恰恰相反他是作为劳动模范而被入选成为史塔西成员。
路易波德虽然行事狠辣,但其本人连一只鸡都不敢杀更别说是亲自下场去处理史塔西的具体行动了。
但正因为如此他才会被史塔西选中外派到驻机械帝国外交大使馆担任武官,毕竟路易波德看起来人畜无害。
但实际上,路易波德的能够胜任任何领导工作。他并不是一线的执行部门,但他可以是这些执行部门最好的领导人选,就算是干脏活累活也一样。
毕竟这些在路易波德眼中,光鲜亮丽的工作和脏活累活的工作都一样,只是工作而已没什么不同。
他在工作中时,并没有道德标准的这个概念。
“路易波德部长,你以前作为养鸡场厂长为什么不敢杀鸡?”女下属看开了,毕竟她能进史塔西就能说明很多问题
“滚蛋!你该去干活了。”路易波德最讨厌别人提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