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勤把宫家准备的彩礼告诉了明师,问她有没有什么意见。
明师从来没想过自己结婚会是什么样子,这些传统礼节方面更是没有想过,宫家对她的态度能感觉到,尤其是宫墨对她的在乎劲儿,对她来说最看重的就是他,既然他上心其他都是身外之物。所以对于宫家给她的彩礼,她的想法很简单,哪样都好。
席勤看着自己的女儿,她觉得彩礼怎么处理都好作为母亲却没有那么想。席老师把宫家给的彩礼打算在明师结婚的时候当成她的陪嫁都给她,而且她和明军邰还会按照自己的经济能力,她给明师买个车,明军邰给她买个小户型的房子。
听后明师皱着眉头,自己父母是什么样的能力她心里有底,没结婚的时候她就不需要父母买房子和车给她,怎么结婚了能力大了很多反而要接受父母的赠送呢?她不需要,也不想要。
明师拒绝,而且拒绝的很干脆。
“你还没有正式开始婚姻生活,有些事不能只看表面,你的彩礼我和你爸一分钱都不要,我们收下来并不是给自己而是给你,当然这也说明宫家对你还是认可的,每一步程序都没有省下来。”
明师忍不住反驳,“这些很重要吗?婚姻里面最重要的应该是我和宫墨两个人,这些东西麻烦又没什么作用,可有可无。”
“怎么不重要?婚姻的开始是麻烦的,这只有这样的麻烦才会让人明白,将一段爱情变成亲情不是那么容易的,进去的人才不会觉得进进出出很容易不在乎婚姻,越麻烦的东西人才会认真想一想,是不是要如此。”
大概是真的还没有走进柴米油盐酱醋茶的那种平淡生活,席勤说的那些明师感觉不到。她以为她的父母会不要宫家的彩礼,这是基于她原本的了解,可是没想到她的爸妈居然接下了,而且从他们说的来看,宫家给的彩礼真的不少。而且她从席老师的嘴里才知道,订婚礼簿上的东西都是宫墨自己给她准备的,彩礼是宫家父母准备的,算上之前宫墨给她的各处房子和各家公司股份,她都不敢想自己居然结个婚把自己结成了亿万富翁。
“妈,彩礼这些东西我真的不想要,如果你和爸爸觉得必须走这个形式,我们可以只收下其中的一小部分,没必要都收下吧。”明师心中压力倍增,决定把席老师不知道的部分告诉她,“订婚之前宫墨就给了我好几套房子,还有几家公司的股权,我们婚房的那栋别墅是他全款买的,合同签的时候各占50%,加上昨天的订婚礼金……妈,我是真心和他在一起,我们俩讲的是感情,不是钱。”今天这些彩礼席老师和老明收下之后,她感觉自己好像是冲着钱才嫁给宫墨一样,别怪别人这样想,她自己都觉得像,传出去怪不得别人带有色眼镜看她。
席勤没想到订婚之前宫墨就给了明师了那么多的东西,当然也没想到宫墨会为明师准备了订婚礼簿,这些今天来看都是后话。作为母亲,她很高兴看到自己女儿的男朋友这样重视她,和钱财无关,只觉得这个男孩子对她用心,而他的家庭对明师也是认真相待,只不过很巧的是,他们家财力雄厚,这些东西拿得出来。如果换成普通人家,那就是普通百姓的做法,她和老明要的是态度。
“我们也没讲钱啊。”席勤老师的脸色有点儿不好看,认为明师误会了她,“这些东西我和你爸爸是为了你收的,你未来婆婆公公主动拿出来,我们可一句要求都没提。”
外头经常新闻说谁家小情侣因为两家父母彩礼谈不拢而分手,谁家又要求天价彩礼……等等等等的,他们俩来宫家和亲家见面聊孩子们的婚事,几乎都是令清璇在说话,他们准备了彩礼,也订好了结婚的日期,其他七七八八的事也都不用他们插手。
“你也不必有压力,宫墨给你的,是你们俩小家庭的资产。他既然主动拿出来给你,说明对你很认真,也是想让所有人都明白,你对他来说特别的重要。”席勤看着明师,虽然说谈钱伤感情,可在她订婚的时候宫墨拿出这些更是一种肯定她身份的意思,并不是做做样子的表面功夫。
明师自然懂宫墨的心思,但是她不想要宫成瑾和令清璇给的彩礼,还是这么多的彩礼。
“同样的,你公婆肯定是依据他们的能力来给的,这些东西你收下了不会影响他们的生活,更不会让他们觉得你贪心。何况,结婚的时候都是你的陪嫁,你以后要好好经营你和宫墨的小家庭,别任性,别放纵自己,该努力的时候还是要努力,任何时候都不能让自己失去独立的能力。”
在这一刻,明师有点儿不了解席勤,她以为爸妈是那种很无欲无求的人,尤其是她妈,特别讲究清高的人。现在看来,其实爸妈也是活在现实社会里的人,考虑事情也会从世俗出发,尤其在她嫁人这件事上,他们显得很保守很传统。或许,这是父母的天性,至少她此时不能够完全体会。
“我呢,以前不喜欢你嫁这种人家,现在既然你已经嫁了也就不说什么了,往后的日子是你和宫墨过,一定记得不要过成我和你爸那样。”
明师点点头,她的确不想和宫墨变成席老师和老明那样,没法沟通,一见面生活在一起就吵架,仿佛不吵就没法交谈。
“宫墨是个好孩子。”
明师再点点头。
母女俩在花园里聊了一会儿,席勤来了电话,她拿着手机走开去讲电话了,明师走到树下的凉椅上坐下,莫名的有点儿不开心。她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开心,可又觉得自己有点儿矫情,父母今天老宫家就是为了她的婚事,现在一切都很顺利,还不好吗?
她静静的坐着,连宫墨到了她身后都不知道,直到他走到她身边坐下。
“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宫墨伸手轻轻握住明师的手,“想什么呢?”连他来了都不知道,难道又在想MTR的事吗?卫川已经走了,现在不管多少钱都救不回,商业上的运作也不能全去怪责隋心一个人。他担心的,是她一直把思维关在那件事里,钻进死胡同,到时候痛苦的只有她自己。
“钱是好东西吗?”
“嗯。”
“多少钱算多呢?”
“看个人需求。”
“既然钱是好的,你说,为什么那么多因为钱出现的糟糕事?”明师看着花园里的景色,真好。
宫墨盯着明师的脸认真看了几秒,“出什么事了?”
“齐肖羽和莲子分手,为了钱两个曾经相爱的人反目成仇。还有……”明师叹了一口气,“川哥因为钱没了命。而我,因为钱……”话到了嘴边明师没有说出来,转过脸看着宫墨,微微笑了,“很幸福。”
差点儿她就说漏嘴了,她因为公婆给的彩礼很豪华不高兴。她能接受宫墨给的东西,她能肯定他对自己的感情,而且她也不想玩那套虚假的客气,既然是自己老公,他心甘情愿送给自己的东西她当然是开心收下。只是除了他赠予的,其他人,哪怕是她的父母,她都不太想收下,总感觉有些怪的感觉。
宫墨也不傻,肯定明师想说的话不是‘很幸福’三个字,她把真实的声音埋在了心里。她因为钱……
她缺钱吗?
宫墨暗暗想想自己给了明师卡,并且从来没有表现出对她花钱的不满,是她遇到了什么需要大额资金的事?
“钱财是外物,好还是坏得看人怎么用,能让你真正开心的,就是好的。”
明师明白这个理,轻声的感慨,“有时候太多了也不是好事。比如现在的我,打理资产的能力就不够。”
“不够可以学。”宫墨宽慰明师,“有我呢,别担心。”
“虽然不想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你现在是我最有底气的筹码。”
宫墨笑问,“为什么不想承认?”承认她有一个优秀的老公有那么难吗?他好像不是那种拿不出手的男人吧。
“显得我笨啊。”
宫墨笑,“你要是真笨就好了。”
关键他的娇妻一点儿都不笨,人精的很。很多小事他早就感觉到了,她可会为自己谋优势了,那些她不喜欢的事处理的像只小狐狸。
宫墨过来看到明师不高兴,又听到她提钱,既然不是为卫川难过,他便猜测是为了彩礼。只不过,和他猜想的相反,他以为她是不满意彩礼的安排,没想到她是觉得钱多了。这种烦恼是小事,而且是暂时的,过段时间她就会习惯这些。何况,以她的聪明才智他一点都不担心她。反而是他,可能要担心往后他该拿她怎么办,舍不得逼迫她做不喜欢的事,可又心疼她工作很累,其他的事嘛,似乎都能商量妥协,独独关于他们什么时候要孩子这件事,他心里是很期待的。可她……
宫墨没有告诉明师,刚刚在屋子里面令清璇又找他说了备孕的事,还说席勤老师和她的态度是一样的,都希望明师能尽快怀孕。工作可以放放,并不是让她辞职成为全职太太,只想她的重心能从工作转移到家庭上面来。他听着,也只是听着,并没有放在心里,因为知道明师不是那种愿意成为那样的人,她有自己的安排和想法。
而他,只想支持她。哪怕因此放下自己的想法。
晚饭之后,一家人聊了会儿天,气氛特别和谐,每个人似乎都挺满意。
席勤的做事习惯在这时又浮现出来,她担心宫墨明师不能从从容容上飞机,时间还很充裕的时候就提醒他们可以出发了。在明军邰说不着急的时候,她反驳他,路上不知道会不会堵车,到了那儿也不晓得是不是旅客会多,凡事一定早做准备才能不慌不忙的应对。
令清璇这会儿站在了席勤这边,同意她说的。
“小墨,你看着点时间,早点儿去机场。”
“嗯。”
误机是肯定不会,宫墨明师顺顺利利上飞机,开始了两人第一次旅游。新婚燕尔,两个人又都是理智型的人,有着热恋感情作为基础,外出旅游自然留下的都是美好的回忆。
度过愉快的周末假期后,两人工作了几天,国庆假期来了,两人又飞出去旅游了,这一次比订婚后的两天假期玩得地方远多了。
期间有宫墨的朋友约他,被他拒绝了,忙着陪媳妇儿在外面吃喝玩乐,哪里有时间和一帮男人们喝酒。
靳南康在国庆假期快要结束的时候终于约到了一个朋友出去喝酒,温承润。不过,温承润的酒兴看着很高其实是心情烦闷借酒浇愁,他和米琳琅终于把分手提到明面上来了。
“真分呀?”靳南康不可思议的看着温承润,这么多朋友里,温承润算是很长情的人,和米琳琅在一起四年了,两人眼看着要结婚了这会儿分手,温承润怎么想的?
“我有什么办法,她提出来的。”
靳南康道,“挽回啊。”
“怎么挽回?难道我的心还不够清楚吗?我娶她,我家里人也愿意我们结婚了,不想生孩子就不生呗,不让长辈们知道我们俩自己心里有数就行,非要从我爸妈那儿要一个明晃晃的公平有意思吗?”好像先结婚再和父母周旋孩子生不生是多么不能接受的事一样,世界上有人借着孩子成功结婚,怎么就不能要一个借着结婚成功再想孩子的事?
靳南康看着喝醉酒的温承润不知道要怎么劝,约出来开开心心喝酒没想到喝出一个忧伤的失恋男人,他们这群人里,这个国庆假期玩得开心的人不少,但能玩得像宫墨那么春风得意的恐怕就没有第二个了。
“此时我就不得不说我们的墨公子了,他现在估计抱着娇妻玩得压根儿想不起我们这群人。”
温承润恨恨地又喝了一整杯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