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恩明和温承润还没傻到以为宫墨的话是说明师爱卫生讲干净,他们这群人从小的生活环境和成长历程就注定了他们想的要比别人多,个个动起心思来自然不简单,太简单的人在圈子里不是被笑话蠢傻就是撑不起家里的未来,前途堪忧。隋心能力再出众再为宫墨着想,如果宫墨被明师这个优点打动了,那隋心真的没法赢过她,除非明师自己失去了这个特点。
行走间,木恩明想起靳南康说过,明师是建筑设计师,学历不低,大名校破格录取高材生,聪慧过人加上有特别惊艳众人的外表加持,这样的女孩子动点心思嫁进豪门不难。如此一想就明白了,如果不是宫墨对她的感情打动了她,以她目前的资本还真不稀罕吊死在他这棵大树上,但宫墨就不一样了,他很难在遇见这么通透干净的女孩了。
“呵呵。”
木恩明笑了,纠正自己刚才的话,“我有那么点明白了,是阿墨你的运气太好了。”
宫墨微微笑了下,是实实在在的笑,带着得意与发自内心的高兴。
“你们搞得我好想结婚啊。”温承润发愁的很,“为什么我家琳琅就不像明师这么温柔听话呢,犟的要死,怎么说都不同意,你们说女人的心思怎么那么难搞啊,结婚就结婚嘛,结果是嫁给我不就得了,管它因为什么原因嫁的干嘛,我喜欢她,她喜欢我,完事了呗。拖拖拖,没完没了的,应付完她又得应付我家那两只老金刚,我头都要炸了。”
明师听话?!
宫墨想起那只还在外面和朋友们一起蹦跶的小兔子就想笑,他的娇妻可不是个听话的主儿呢,现在是没矛盾才看着好乖顺的样子,他不敢说自己看人绝对准确,可把她看个七八分还是很自信,他家那只倔起来只怕比琳琅还难搞。
“润,我觉得你和琳琅得好好谈一谈了,你也得稍微改一下自己的思维方式,社会上有个词说,直男癌,你要小心了。”木恩明看着温承润,他长得显小不是他的错,可看待女人和感情有时候太武断和肤浅,社会在进步,女性的地位和她们对人生的思考都在发生巨大的变化,如今年轻的女孩子只要心思不歪斜,很多人不依靠男人也足以过得很好,独立让她们更加有魅力,对这样的独立个体作为男人显然需要更加尊重她们才能获得她们真心的喜欢。
温承润叹气,“不是我不想和她好好谈,你们也知道我家那两个老金刚的脾气,她先嫁给我不行吗,结完婚躺在床上她想怎么谈都行,这么纠结在结婚就生孩子的事儿上,有意思吗?”
不说还好,一说温承润就来气,“哎,我问你们俩,明哥儿你以后娶老婆生不生孩子?还有阿墨,你现在算是一只脚进了婚姻了,你要不要明师为你生孩子?假如你们俩的女人现在都怀了孩子,你们高兴吗?迟早都是要的,早点也没什么不好,我又不是养不起。非在那坚持说结婚不是为了生子,我也没要求她非生男孩不可,我爸妈是我爸妈,生孩子不还得我上吗,我不介意她生什么不就可以了。”
木恩明朝宫墨看了看,这种事他开导不了。他不是要订婚了吗,怎么和女人打交道应该比他有经验。
没两分钟后,有人喊宫墨三人过去玩,他和木恩明没兴趣,温承润屁颠屁颠跑过去了。看着他的背影,木恩明问宫墨,“如果你是他,会怎么处理?”
“我不是他。”
“假如呢?”
“自己一点计划都没有,还把没进门的女友拖进一堆扯不清的家务事里,该他烦。”
木恩明忽然了悟一般,是了,问题的关键就在这儿吧。温家父母原本就看不上米琳琅,现在为了让老爷子能走之前看到曾孙要求米琳琅生男孩,一家子都没尊重她的感情,作为琳琅最强有力的保护者,润他居然觉得这样的要求没有大问题,只想着先嫁进来再说孩子的事。也许这样他是可以顺利和琳琅结婚,婚后呢?生孩子,琳琅不甘愿。不生,她在温家不会好过,别说婆媳关系,和温家一堆人的关系都不会好。承润只想到了眼前的机会,压根就没替琳琅想嫁过去之后的日子。
“你爸妈喜欢明师吗?”
“当然。”
“想没想过他们万一不同意,你怎么办?”
木恩明从桌子上端起两杯白开水,递了一杯给宫墨,两人走进露天阳台里。夜色下的山庄宁静而神秘,远离喧嚣的风没有热度,丝丝的凉意拂过面庞,带着草木微香有着说不出的舒服。
“我不需要他们的意见。”
“……”
这姿态还真是他熟悉的宫墨味道,看着很温和的一个人,其实骨子里有着把事情全盘掌握的霸道,他的确与承润不同。承润拥有的一切并不能全部自己做主,一旦和父母翻脸,他或许就不是风光无限的温家少爷了。而宫墨隐形资产藏得很好,他早就让自己变成了一只羽翼丰满的雄鹰,离开他的父母足以掌握自己的人生,而且是漂亮得不输他父母给的人生,一个可以完全独立在家族之外的男人,他的父母早已不能替他做决定了。更何况,宫墨从不做没有准备的事,他的时间向来只愿意花在有意义的事上,不会像承润那样没有计划。
“你和康哥一起投资的酒店怎么样了?”
“在……”
宫墨和木恩明闲聊着,从新投资的酒店到现在的市场情况,然后还聊到了他新收的一只手串儿。
苏东端着酒杯过来的时候,整张脸已经红得不像话,步子还有点儿虚,坐到藤椅上的时候木恩明都怕他坐不准会摔下去。
“你今天房子买了吗?”
“嗯。”
木恩明问,“你还买房产做什么?”
宫墨道:“婚房。”
“买哪了?”苏东把酒杯放在面前的方桌上,“我捉摸着最近也买一套去。”
“YT园。”
木恩明一愣,随即想到自己还花了不少心思在那。
“那不是明哥儿家的盘吗?”苏东靠在椅背上,叠起二郎腿,“你买的多大?”
宫墨说了个数字,苏东愣住了,木恩明也诧异了几秒,猛然反应过来,“你买下了日月楼?”
“我老婆喜欢。”宫墨扬起嘴角看着木恩明,“我也喜欢。”
木恩明感叹,“她眼光是够好的!”
苏东问宫墨花了多少钱,宫墨没说。他转问木恩明,明哥儿说自己不清楚,只是在开盘的时候听他大哥说过一次,现在房价涨了不少,具体市价他并不清楚,但粗略估了个数字给苏东。
一听木恩明说的数字苏东立即捏着嗓子对宫墨撒娇,“太子爷你收了我吧,我不介意做小,给套房就行。”
宫墨脸上浮着一抹清浅的笑,说了一个字,苏东见后抬起手捂着心口做出受伤痛苦的模样。
旁边的阳台里有几个女人在闲聊,其中离宫墨这边最近的一个身影,不是隋心还能是谁呢。
他老婆喜欢……
呵呵,现在宫墨做什么事都看明师是不是喜欢吗?
快十一点一刻左右,宫墨提醒苏东把他要带回去的菜拿过来。
“这么早回去?”苏东问。
宫墨道,“明天晚上再喝。”
木恩明摆手,“不行不行,天天喝身体吃不消,老了。”
靳南康窜了半个身子到阳台里,“明天可以啊。”
“你今天喝一天了,喝不死你不收场吗?过几天阿墨订婚宴还要喝呢。”
苏东道,“那就这样,明天不聚,十九号晚上,大家立黄昏不醉不归,算是给阿墨提前一天庆祝生日。”谁让这小子把订婚宴办在了二十号他的生日,到时候的主题肯定是订婚宴。
“行。”
“我都OK。”
几人看向宫墨,他则不介意哪天,“随你们定。”不在明天更好,明晚他想带着明师去看电影,太急着把她变成自己的老婆,以至于很多情侣要做的事都没来得及做,她是他的第一个男人,自然也会尽力给她最好的一份感情,其他女孩子拥有的浪漫回忆他希望她也都有。这一点,并不会因为他们俩已经登记结婚就马虎对待。
渐渐的,一个两个都来阳台上了,山庄服务员把两个保温桶送来的时候,连隋心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这边阳台。
苏东示意服务员把东西拿给宫墨,对他说道:“这桶打包回去的东西,隔四五个小时吃,还跟刚出锅的味道一样。”
“谢了。”
“咱兄弟说什么谢。你老婆要是喜欢吃,以后经常带她来。”
“嗯。”
***
赵丹蔻喝了不少酒,虽然和明师没有住在同一个区,可大致方向一样,于是便由明师开车送她回家。反方向的刁莲向明师确认她开车没问题才独自开车离开。
“你行不行?”赵丹蔻上车前问明师,她喝酒不少但人还是很清醒的,可不想随随便便就把自己的命交给一个新手司机,“不行我们叫代驾。”
“放心吧,我慢点开就是了。”
赵丹蔻认真看了明师几秒,行吧,慢点总不会出大错。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明师扣好安全带还没有开动汽车,赵丹蔻忽然道,“不要走市区中心,今天周末这个点玩夜场的人不少,我给你导航,你按照我说的路线开,咱们选人少路宽的走。”
“会远很多吗?”
赵丹蔻问,“心疼油钱还是急着回家抱你未婚夫呢?”
“都没有。”
“还没有?明大胆,你那点儿心思都写脸上了,想骗我还早八百年呢。”
明师感觉有些不好意思,“难得见面,他会理解的。”
她知道宫墨担心她回去的晚,也知道这个点他应该在回家的路上了,他一个老司机,开车速度不会慢,送完阿蔻她再开车回去他应该是已经到家了。
手机一直放在包里的明师没有注意到它已经没电关机了,车子开动以后更是没机会看手机,一边开车一边和赵丹蔻聊天的她没想到宫墨给她又打了电话。
“有个小年轻最近在追莲子,我看着不怎么样,你回头多提醒她,别那么快的又掉进去。”
明师很认真看着前方的路,直到前后左右都没有车了才接话,“她没跟我说这事。”
“是我前天找她有点事发现的,估计刚刚开始,之前齐肖羽可以说遇人不淑,这次再遇到差劲的,那就是她自己傻了。”
赵丹蔻不会平白无故说人不行,一定是有观察到对方不适合刁莲才提醒的,明师相信赵丹蔻看人比刁莲准,尤其在面对爱情的时候,局外人往往能看得更清。
“有机会我会提醒她的。”
“嗯。”赵丹蔻看着路,“前面路口右拐,走湖滨五路。”
明师听话的把车开到路口,慢慢右拐,到了车辆很少的湖滨五路。车是少了,可路灯也少了些,远没有市区中心干道上那么密集明亮,对于老司机来说并没有任何影响,可对于新手明师来说,她则更注意起路况来,总怕旁边冲出来人或者车。
“你和宫墨要订婚了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只是你自己以后要多留个心眼,他家不是普普通通的工薪阶层,也不是一般般的体制内小官员家庭,人际关系肯定错综复杂。不说他家牵扯的那些,就单单是宫墨那个人,他的朋友就不会少,那个圈子和我们这样的不一样,你选择嫁给他,不可能不融入他的世界吧。”
明师点头,“嗯。”
“要是让我说实话,我不觉得你嫁给他合适。他对你好,爱你,宠你,这些的确都很美好。可换一个人难道就会没有这些吗?”
她相信以明师的条件,不管她嫁给谁,那都会捧在手心里疼爱。
“可是换一个人,你以后就不用应付那么多事。”
明师笑了起来,“阿蔻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但我相信他一定会保护好我的。”她们只看到了他的表面,可她看见了那些里面的东西,他不是个浮于家族荣光的少爷,他沉得很深,对她也极为在乎。
“如果他有一天累了呢?不想辛苦保护你,想你来替他撑起半边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