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混合着汗水和泥土的气息。士兵们的脸上,既有胜利的喜悦,也有疲惫和伤痛。
在西北大地的广袤黄土地上,风裹挟着黄沙,无孔不入地弥漫在每一寸空间。徐天爵伫立在野猪坪的战场之上,望着眼前一片狼藉的景象,心中却没有丝毫胜利后的轻松与喜悦。
大明的漏洞太多了,仅凭他一个人缝缝补补,根本就补不过来,迟早有一天会彻底崩溃,或许不破不立也是件好事。
就在他思索之间,熊安已经在另一旁动员起来了,毕竟时不待人,而且他身为都指挥使,早一日剿灭王大虎,对他来说都是好的。
他转身面向身后整齐列队的将士们,深吸一口气,大声吼道:“将士们!野猪坪的叛军主力虽已被我们击败,但叛贼王大虎仍在镇安负隅顽抗。我们不能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必须即刻进军镇安,将这股叛乱彻底平息,还陕西百姓一个太平!”
“而且我们已有新的援军在路上,他们带了大量的攻城器械,镇安一战将是此次的最后一战,此战结束,陕西都司必犒劳兄弟们。”
“杀、杀、杀!”
将士们听闻,齐声高呼,声音在旷野中回荡,气势磅礴。尽管他们才经历了一场残酷的战斗,身体疲惫不堪,但主帅的命令和对金钱的渴望让他们重新振作起来。
如此强度的连续作战,虽然不是高强度,但是士兵们的怨言也不会少,所幸徐天爵给的钱多,暂时不用担心。
战马嘶鸣,士兵们迅速收拾行囊,整理武器,迈着坚定的步伐向着镇安进发。队伍犹如一条蜿蜒的长龙,在黄土路上扬起滚滚烟尘,向着未知的战斗前行。
与此同时,在镇安城内,王大虎正陷入极度的恐慌与愤怒之中。他的两个弟弟和师爷全都死在了明军的手里,这个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他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朝廷,狗官!”他咬牙切齿地怒吼道,一拳重重地砸在桌子上,桌上的茶杯被震得跳了起来,“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脚步急促而慌乱,心中既有对明军的仇恨,又有对自己处境的担忧。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名士兵慌慌张张地冲进房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颤抖地说道:“大将军,大事不好了!朝廷的官军已经赶到镇安城下了!我们. . . . . .我们被包围了。”
王大虎心中猛地一沉,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顾不上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衫,急忙大步迈向城墙。
登上城墙,王大虎放眼望去,只见城外密密麻麻的明军连绵不绝,犹如一条巨龙。营帐之间,士兵们往来穿梭,刀枪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军旗烈烈作响,在风中肆意舞动,彰显着大明王朝的威严。
看到这一幕,王大虎的双腿微微发软,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毕竟一旦镇安城破,他将死无葬身之地,按照大明律造反之人,这是要凌迟处死的。但很快,复仇的火焰又在他心中熊熊燃烧起来,他握紧了拳头,心中暗自想着:“就算死,我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城外,明军已经开始了攻城的准备。士兵们有条不紊地搬运着攻城器械,巨大的投石车被缓缓推到阵前,士兵们将沉重的石块装填进投石车的弹槽中,准备给城内的叛军致命一击。
这些攻城器械都是后面赶来支援的,援兵和民夫带过来的,孙居相早就给陈叔陵去了信,要求援兵尽快抵达,就虽然很难为陈叔陵,但陈叔陵还是想尽一切办法给她凑到了2000人,还有不少的攻城器械也算可以了。
同时,云梯也被竖起,长长的梯身仿佛要插入云霄,甲士们手持盾牌,在云梯旁严阵以待。
就在各方有条不紊的时候,一个明军将领站在阵前,手持扩音竹筒,对着城墙上大声喊道:“城上的叛军听着!所有叛军除了叛首王大虎以外,不论何人,只要现在放下武器,归降朝廷,朝廷一概既往不咎。除此之外,每人给二两银子的安家费,遣返原籍!抓住叛首王大虎,朝廷可给予世袭五品千户职,子孙后代日后皆是官身. . . . . .!”这喊话声通过扩音竹筒,清晰地传入城内每一个人的耳中。
城内的叛军士兵们听到这优厚的条件,顿时议论纷纷。“二哥,你说这是真的吗?”一个年轻的叛军士兵拉了拉身旁同伴的衣角,眼中闪烁着一丝期待,“要是能回家,还能拿到二两银子,那可太好了。我家里还有老娘和孩子,一直都盼着我回去呢。”
被称为二哥的士兵皱了皱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我看不像假的,我之前的时候跟着商队去过鲁南,听那里的百姓说,这徐天爵在山东的时候就对百姓不薄,他说的话,兴许能信。再说了再这么打下去,咱们肯定是死路一条啊。”
“你看看这外面,咱们这的人能打得赢吗?之前的精锐配有甲胄、尖刀不也是死无葬身之地吗?咱们去也是一样的结果,再说了,这几天都吃饱了,也不算亏,我看还不如就这样归顺呢!”
“我说也是,还是二哥有远见。”两人说到这儿,皆相视一眼,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这玩意儿一旦有了想法,就像种子栽到了土地里,很快便会生根发芽。
城墙外劝降的这些话,很快传到了王大虎的耳中,他顿时就慌乱起来。
毕竟这个时候,他唯一的倚仗就是城内的守军,要是他们全部倒戈,自己的生命也就进入倒计时了,别说打,就是跑也跑不了。
于是他急忙来到城墙上,看看是什么情况,却看到不少士兵都面露犹豫之色,原本拉开的弓箭也慢慢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