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就风平浪静,大家都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直到小年这天,京中那十几年都不曾响过的闻天鼓被敲响,吏部尚书被人状告在老家相州一手遮天,圈占土地,迫害乡民,草菅人命,欺男霸女。
“状告他的人正是刘尚书家乡的乡民,状告刘家在相州境内大量圈占土地,为防止乡民们告状,收了他们的路引,还在他们脸上烙了刘字,但凡有反抗的,要么被毒打致死要么被丢进兽笼里被咬死。”
陆晏蹲在云玥边上,看她喂几只小老虎喝奶,看到她听到被咬死时手一顿,不禁笑道:“它们不会咬你的,它们的命都是你给的。”
“它们又不是人,还能要求它们还救命之恩不成?就算是人,也有恩将仇报的呢!”云玥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喂这三只小老虎,现在是真的可爱,虎头虎脑的,跟人也很亲近。
陆晏看着小老虎用乳牙轻轻的咬云玥的手指,亲昵的用大脑袋在云玥手心里蹭,还伸出粉嫩嫩的小舌头舔一舔。
当时他顺着云玥留下的暗号找到她时,她用外衣裹着它们抱在怀里,自己都烧的不省人事了,却始终不肯松手,一旁是已经死去多时的母老虎。
她明明就那么怕血腥,杀年猪杀鸡都不敢看的人,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坚持着把这几只小东西剖出来的。
还自己拔了箭头,又崴了脚。
他不敢想,一想他就心疼的不行,让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事,自己一个人熬过了一日一夜。
“它们认出了你身上的气息,所以格外亲近你,可以将它们训练一番,以后就可以跟在你身边了。”陆晏摸了摸小老虎的大脑袋说。
“跟在我身边做什么,它们本就是森林之王,自然应当回到它们的世界去。”云玥笑着说。
陆晏笑笑没说话,它们怕是不能回去了,就算阿玥不留它们在身边,其他人也在虎视眈眈,它们留在阿玥身边才是最好的归宿。
原本要封笔过年的,因为刘尚书的事,庆元帝震怒下令彻查,封笔什么的就好像不存在一样,这个年谁也没心思过了。
朝堂上庆国公一党还据理力争说是诬告,与赵次辅一党吵得不可开交。
一年到头都不上几次朝的唐王像是才睡醒一般的睁开眼睛,笑晏晏的说:“大家莫要着急,本王也相信刘尚书是被诬告的。按本王的脾气,诬告的人打死了事。
可是就怕百姓不知底细,瞎传一通,毕竟状告之人都过了钉床和火海之刑了,落在不明就里的百姓眼里就是有天大的冤屈才能这般无畏生死啊,直接处置岂不是害了刘尚书嘛!”
恭王出列说道:“本王也是这个意思,不如就委屈刘尚书几日,待查清了自然还刘尚书清白嘛。”
赵次辅出列说:“两位王爷言之有理,臣附议!”
“臣附议!”越来越多的大臣站出来。
“恭王叔这次怎么也站你这边了?”散朝后,庆元帝留下唐王翁婿说话。
“皇兄,王叔也是刚正不阿的,站在大义这边有什么好惊奇的?”唐王懒懒散散的说。
“陆晏你说!”庆元帝无语的看了一眼唐王,转头对陆晏说。
“回陛下,因为父王贿赂了恭王。”陆晏笑着说。
“什么贿赂不贿赂的,说的这么难听,本王那是孝敬,孝敬懂不懂?再说了,要真是贿赂,那你们夫妻俩也有份,那个牌还是阿玥做的,你送到本王手上的。”唐王气鼓鼓的说。
“什么牌?”庆元帝问。
“就是纸做的牌,可好玩了,跟麻将差不多,比麻将玩法多。”唐王说。
“拿来朕瞧瞧!”
陆晏和唐王对视一眼,犹豫再三才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荷包,解开拿出里面的纸牌,然后三人就在御书房偏殿关起门来斗地主了。
李公公在一旁伺候茶水,要多惬意有多惬意,要是往年,这个时候也封笔了,忙碌了一年,而且三人才合伙干了一件大事,休息一下是应该的。
最后庆元帝以不能让他们这些年轻人玩物丧志为由,没收了纸牌,让他们翁婿两滚蛋,一天天的就知道玩。
这个年表面上过的冷冷清清的,实际上内里一团火热。
负责彻查的刑部,大理寺和督察院忙到脚不沾地,有多少人家心惊胆战,夜不能寐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唐王和云玥他们是美滋滋的过年的。
肃国公府向来只戍守边关不理朝政的,不然当年太后母子也不会被逼迫到那般地步,这次自然也没有受到波及,庆元帝虽然没能好好休息,但是内心里比往年都高兴。
最让人高兴的是今年大家都不敢大张旗鼓的开年宴了,而且云玥还在养伤,大年夜太后都下了懿旨不让她回来折腾,别人谁也不用自找没趣了。
过年没事干,又不能出门,云玥就在家里围炉煮酒,在菜棚里打火锅,把湖上的冰凿开一个洞钓鱼,堆雪人,冻冰花。
都玩了一个遍后,年还没过完,就琢磨着搭雪橇,集全家之力做了一个木雪橇,在湖面上试了试,第二天就悄咪咪的出城去庄子上了,选了一处缓坡,坐在雪橇上冲下去,别提多刺激了。
别说孩子们争着玩,大人也挣着玩,一个太少,当晚就留在庄子上连夜赶制了两个出来。
第二天终于不用抢了,连一开始嘴上嫌弃他们疯玩的陆老爹和高氏都玩的不亦乐乎。
陆晏几兄弟还用雪橇拉着老太太在坡上来来回回玩了几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