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员外板着脸问:“怎么回事?大喜的日子,嚎叫什么?晦气!”
大太太一脸为难,但院子里清晰的听见那羞人的声音,只好委屈的说:“爹,云玥那孩子年轻不懂事,而且中午都喝了酒,一时把持不住,也是情有可原的。”
“丢人现眼的东西!云家的脸都叫她丢尽了!去,将她给老夫拖出来,云家没有这样的女儿。”云员外气急败坏的指使一旁的管家进去。
云二爷冲出来拦在门口,“父亲!”这要是让人拖出来,那就真的死路一条了,他们好毒的算计,好狠的心啊。
“滚开!”云员外厉声吼道,“今日我就要将云玥除族,云家没有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
云二爷凄凉的笑了,然后又冷冷的看着云员外道:“除族?呵呵,父亲莫不是忘记了,阿玥从来都不在云家族谱上,云家也从来没有把她当成云家人对待过,要不是为了替云琬去冲喜,阿玥连一声姑娘的称呼都得不到,连个下人都能直呼她名讳,现在她苦尽甘来了,您和大哥又想起这门亲事一开始是云琬的了吗?”
“二弟,你这说的什么话,现在是她云玥不知检点,光天化日之下与人媾合,你攀扯我家婉儿干什么?”大太太一甩帕子,气愤道。
“你们把二爷拉开,进去把那不知廉耻的玩意揪出来,这么不知廉耻的东西,就该浸猪笼。”云大爷一手摸着肚子,一边阴狠的说着。
云二爷死死拦在门前,“浸猪笼?就算阿玥真的做了什么不妥当的事,大哥又凭什么责罚她?她本就不是云家女,我们害死了青娘,还要害死她女儿吗?”
“你这个逆子,你给我闭嘴!”云员外气急败坏的吼道。
“二弟,你怎么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呢?爹这些年对你不好吗?为了个女人你要闹到什么时候去?我们才是一家人。”云大爷有些慌张的说。
“呵呵,我就是太懦弱了,当年才会眼睁睁看着你们害死她娘,现在阿玥她亲爹找来了,我们谁都逃不掉,哈哈哈,谁都逃不掉!”云二爷有些疯狂的笑道。
二太太怔怔的上前去拉云二爷,却被云二爷一把推开了。“今日就算是死,我也要护着阿玥,你们谁也别想得逞!”云二爷红着眼瞪着眼前的众人。
“我看老二是疯魔了,云玥她娘难产都死十几年了,还念念不忘,疯魔至此。”云老太太从院子外进来,眼里闪过杀意,恶狠狠的说,“来人,送二爷回他的院子去,好好静养,没事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了。”
“让他说!”两道愤怒的声音同时响起,云玥看向院门处站着的唐夫子,微微皱眉,而唐夫子却死死的盯着云二爷,他之前亲自来会了这个云二爷,他是怎么说的?说云玥是他与心爱之人所生,之所以不待见她,是因为他心爱之人为生云玥而难产去世。
云二爷看着走过来的云玥,冷冷的凝视着他,像极了当年青娘看他的最后一眼,眼里顿时涌起了悔恨和厌恶,随即又释然了。
院子里众人一下就议论了起来,“云家玥姑奶奶在这里,那里面的是谁?”
“去把里面的人揪出来!”云二爷肃着脸喝道,从来都是唯唯诺诺的人突然抖了起来还是很能唬人的,二爷身边的亲信婆子立马进去了,院子里众人没一人阻拦。
当被一件外衫裹着已经昏死过去的云琬和仅仅用一块布裹着下半身的何家大公子一起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大太太眼前阵阵发黑,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扑过去抱住云琬,身边的嬷嬷立马脱下外衫将云琬裹得严严实实,但是,一院子的人听了这么久的活春宫,出来的时候脖颈处的痕迹,就像烙印在众人心里一般。
“请二爷说说我娘是怎么死的?”云玥无视众人精彩的神色,冷冷淡淡的说。她从小到大都被人说是克死她娘的不祥之人,云家的狗都嫌弃她。
院子里众人突然就安静了下来,齐刷刷的看着云二爷。
“将这几个贼人抓起来!”云员外反应过来,阴狠的看着云玥。
“你闭嘴!我问云二爷,没问你!”云玥冷冷的回头,一字一句的说,直击人心底,让人莫名想后退。
这时从院外闯进来一群衙差,为首的是穿着青色官袍的罗溪县县令,云员外看见县令立马迎上去,“太爷,这几个贼人无故闯进在下家宅欲谋财害命,请太爷将他们绳之以法。”说着就悄悄递了一张银票过去,县令大人照收不误,却转身冲着唐夫子和郑叔的方向拱手行礼,“下官来迟,大人受惊了。”
在场众人都惊呆了,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云玥看着唐夫子向她走来,眯了眯眼睛,冷哼一声,陆晏跟着唐夫子这么几年,虽然不清楚具体的,但是多少有点蛛丝马迹的,倒也不是太过惊讶,就是……瞥了一眼唐夫子,心里暗暗发苦。
郑叔连忙去搬了两张圈椅出来,请唐夫子和云玥坐下,唐夫子瞥一眼云玥,忍着怒气喝道:“说!”
“是我帮助了你娘,也是我害死了你娘!”
云二爷看着云玥那张跟他记忆中几乎一模一样的脸,释然的笑道。
原来十五年前,云玥的娘青娘身怀六甲孤身在外,被几个地痞流氓调戏,恰好被在外求学的云二爷所救,青娘那时状态很不好,身上还有伤,没有银钱又无处可去。
云二爷被青娘的容貌言谈举止所吸引,就提议带她回家生产。
青娘声称还要去寻找她夫君,为了取得青娘信任,跟她说她一人在外生产对大人和孩子来说都非常不安全,还骗她说等她做完月子可自行离去。
为孩子的安危考虑,青娘到底还是跟着云二爷走了。
云二爷将青娘安置在一处小院里,平日里无微不至的照顾着,背着青娘却跟家里说他在外求学时遇到一个喜欢的女子,已经怀了他的骨肉,要将她娶进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