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什么事也没发生,陆老爹更是认为是大家小题大做了,大家也觉得是自己太过于小心了,慢慢的也松懈下来,只是云玥依然不允许陆香单独出门,最少得三个人结伴去打猪草才行,孩子们也被她拘在家里认字。
“三嫂,这个青草晒干了的,你打算做什么来着?”陆香收拾院子,从廊檐下的角落里收拾出来晒干的青草。
“哎哟,看我这记性,这几天尽在给你四哥画花样子了,都把它给忘记了。”云玥一拍额头失笑道。
因为大家都很好奇青草可以做什么好吃的,上完课就都聚在厨房里,文远烧锅,陆香把青草洗干净,云玥把石灰粉化开倒进锅里,让陆香把青草也就是凉粉草放进去煮,煮大概一刻多钟,中间要翻拌几次,然后捞出来放清水里反复揉搓,将搓洗的水和锅里的水一起过滤,将米粉调成米粉水,倒进锅里搅拌均匀,煮的过程中要不断搅拌,直至沸腾,趁热盛到盆里。
“好啦,等晾凉,它就能凝结成块,我们就可以吃了。”云玥拍了拍手说道。
云玥在院子里打了一盆水上来,随意的掬一捧水洗脸,陆晏适时递过一方素色帕子,云玥看了看很干净,接过来随意擦了擦脸上的水渍,就还给陆晏了,洗干净是不可能的。
陆晏笑笑,将帕子整整齐齐的叠好,收进袖子里。
下午上完课,在大家翘首以盼中,云玥看凉粉已经凉透成块,就给每人切了一碗,浇上糖浆,几个孩子先给老太太和陆松送去一碗,然后每人端着碗在屋檐下坐成一排,勺一勺送嘴里,甜滋滋的,又q又弹的口感瞬间征服了大家。
“三婶,这个青草膏会在嘴巴里动!”文奕惊奇的瞪大眼睛大声说话。
“三婶,这个太好吃了,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我能吃好多好多碗。”文静吃的口齿不清的说。
“嗯,要是放到井里镇一下,哇,吃一碗赛神仙咧!”云玥眯着眼睛笑道。
陆晏看云玥笑眯眯的像只小狐狸一样,狡黠又可爱,也微微的勾起唇角笑了起来。
“哇,你们吃什么好吃的了?”陆杉进门就扔下货担子跑过来,咋咋呼呼的要吃,原本没精打采跟在后面的陆柏也瞬间来了精神。
陆香去给他们一人盛一碗出来,还特意多浇了半勺糖水。
“嗯,好吃,好吃。”兄弟俩呼噜呼噜两下就喝完了一碗,意犹未尽的盯着盘里看,陆香却二话不说的就收走他们的碗,这看着多,其实也不经装,尤其是家里人口多。
陆柏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两眼放光的看着云玥,“三弟妹,这个咱们做出来拿去卖啊,现在天气热,肯定好卖的。”
见大家都看着自己,陆柏着急道:“阿晏,弟妹,你们信我啊。”
“二哥,没有不信你的,你们回来前三哥三嫂还在说让你们去摆摊试试看呢。”还是善良的陆香站出来替陆柏解围。
闻言,陆柏就开始凯凯而谈,“咱们就先在县里卖,要是卖得好,我和老四就一人摆一个摊,一个摆在镇上,一个摆在县里,也不卖贵了,就两文钱一碗,就按一天一百碗算,一天就能卖他个二百文,不比走货郎走断腿一天才十来文钱来的强百倍啊。”陆柏越说越兴奋,搓着手恨不得现在就去支个摊子摆上了。
“能挣这么多啊?”陆杉和陆香异口同声的说。
“那当然啦,哥跟你们说啊,等咱们得生意做开了,城里那些个老爷太太少爷小姐的,都是咱们的熟客,那时咱们哥俩也过一过做掌柜的瘾,陆四掌柜!”陆柏说着还像模像样的给陆杉行礼,直把陆杉他们哄得跟着颠颠傻乐,还跟着陆柏的样子行礼道“陆掌柜”
云玥和陆晏看的也是好笑不已,由得他们乐去。
良久,等他们都平复下来了,才开口道:“想去就去,反正是我们自己做的吃食,不过,现在当务之急的趁着天黑前给老叔和村长家送些去。”
“三嫂,我去我去!”陆杉兴奋的举手自告奋勇,吆喝着几个孩子一窝蜂就出门了。
“你想怎么做?”陆晏看着懒洋洋的云玥,夕阳金黄色的光洒在她身上,整个人都柔和而耀眼,好像比刚来那会儿长开了些,脸蛋也圆润了点。
“做吃食要么是自产自销的小作坊模式,要么是找个大的合作商供销模式。”云玥吃完最后一口凉粉,放下碗,边擦嘴边说道。
“县城有几家比较大的酒楼,如意楼和宝香阁生意最好,宝香阁的王掌柜为人热忱实在,你要是想,可以去一试。”陆晏轻轻的说起来。
“如意楼和货栈都是一路货色,做他们的生意可是容易被黑吃的,宝香阁倒是诚信的,就是人家那么大的酒楼能看上咱们这些小玩意吗?”陆柏现在对自己的前东家可是一点好感都没有了。
“不,这个只能作为小吃,而且只能卖几个月,如果要去宝香阁,我们要有更拿的出手的东西才能长期稳定的合作。这个就给二哥四弟先去练练手吧,等我们有更好的货源供应时再考虑。”云玥思索了一下说,“你们说这个叫什么名好呢?”
陆晏定定的与云玥对视,缓缓的说道,“你不是说吃一碗,赛神仙吗?就叫赛神仙吧。”
听到陆晏调侃,云玥莫名有点窘迫,硬着头皮说:“嗯嗯,那是真的'吃一碗赛神仙'了。”这个时候的少年都能笑这么好看的吗?比女人还好看,鄙视他,却又忍不住偷偷再看一眼。
陆晏察觉到云玥偷偷瞄他的眼神,不易察觉的笑了笑,“那你想怎么做?”
“二哥不是都已经规划好了吗?”云玥不解的问。
陆晏看着云玥愣了一愣,突然又摇了摇头笑起来。他这个小娘子啊,娇气是真的娇气,指挥小叔子小姑子是毫不手软,聪明也是真的聪明,脑袋瓜里也不知道整天想着些什么,要说心思也有,就像给文远几个启蒙这个事,她不想下地,又怕时间长了嫂子们怨念深重,就提出给文远他们启蒙,这么一来,全家人别说让她下地干活了,能供着她十指不沾阳春水。可是眼神清澈,单纯又善良,还心软,对银钱不怎么上心,很容易知足,就像上回,一百多两就这么全装进荷包随手交给他了,他看到的时候心都漏了两拍,她也不怕他吞了她的嫁妆,又好像现在,能挣钱的东西,她压根不在意就交给二哥和陆杉去探路,可没有又着急,像前几天跟陆杉捣鼓卖花样,还想让香姐儿做荷包去卖,要不是他阻止,那些荷包估计就做出来了,她对家里人也是真心的,尤其是香姐儿和几个小家伙,她能不顾危险独自跑出去寻人,可见,她也是有预料过要是香姐儿真的出什么事,期望悄无声息的压下去才一个人去的,他听到的时候,心都漏了半拍。不过,他很好奇,按照他了解到的情况,云家以前根本就查无此人,轻视到什么程度可想而知,不可能给她几百两做嫁妆啊,那她哪来这么多银子的?难道真的是她说的她父亲和继母私下贴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