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我刚想开口,却被清风道长拦住。
他上前一步,对着老婆婆深深鞠了一躬,“敢问老人家,可是这桃花村的梅姨?”
他的话音未落,老婆婆手中的纺锤突然掉落在地,“哐当”一声,在寂静的山村中显得格外刺耳。她猛地抬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但很快便被掩饰下去,换上了一副疑惑的神情,“你们认错人了,老婆子只是个普通的村妇,不姓梅,也不认识什么梅姨。”
清风道长没有说话,只是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递到老婆婆面前。那是一块雕刻着精致花纹的玉佩,即使在阳光并不明媚的山谷中,依旧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老婆婆的目光触及到玉佩的瞬间,瞳孔猛然收缩,原本故作镇定的神情瞬间瓦解,颤抖着手想要去触碰那块玉佩,却又像是触电般地缩了回来,“这……这块玉佩……”
“梅姨,”清风道长的声音很轻,却仿佛一柄重锤,击碎了老婆婆最后的伪装,“二十年前的那场浩劫,您是唯一的幸存者。这块玉佩,是褚家世代传承的信物,您不会忘记。”
老婆婆的脸上,神情变幻莫测,有惊恐,有不甘,最终,化作一声长叹。她无力地跌坐回椅子上,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进来吧,孩子们,有些事,也该让你们知道了……”
我和婉清对视一眼,快步走进屋内。昏暗的房间里,老婆婆的声音低沉而缓慢,讲述着二十年前,那个血雨腥风的夜晚……
“你们父亲,是被人冤枉的!是……是……”说到关键处,老婆婆突然痛苦地捂住胸口,呼吸急促,原本流畅的讲述变得断断续续。
“是谁?”我一把抓住她的手,急切地追问,“是谁害了我们褚家!”
老婆婆浑浊的双眼,透过我,仿佛看到了很远的地方,那里,是熊熊燃烧的大火,是父母绝望的呼喊,是刻骨铭心的仇恨……
“是……咳咳……是……”她颤抖着抬起枯瘦的手指,指向一个方向,声音嘶哑,“当朝……当朝……”
“当朝?!”我猛地站起身,心中的惊涛骇浪难以平息。难道,家族惨案的背后,竟然牵扯到朝廷?!
“咳咳……孩子……”老婆婆抓住我的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一定要……小心……他……他……”
“他?他是谁?”
老婆婆却已经闭上了眼睛,再无声息……梅姨最终还是走了,带着那个没有吐露完整的字,离开了人世。我双拳紧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脑海中回荡着梅姨临终前的断断续续的话语,心中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
“当朝……是他……”这两个线索,像两把尖刀,狠狠地扎在我的心上。难道,害我全家的人,竟是朝廷中人?
婉清握住我的手,她的手冰凉,却给了我莫大的力量。“墨轩,梅姨的话一定还有下文,我们要查清楚真相,为褚家讨回公道!”
清风道长也走上前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孩子,节哀顺变。梅姨的事,就交给我来查,你们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清风道长是武当派德高望重的长老,在江湖上颇有声望,更重要的是,他与朝廷中的一些官员也颇有交情。有他出面,或许能查到一些我们无法接触到的线索。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留在桃花村,一边料理梅姨的后事,一边等待清风道长的消息。每一天都过得无比漫长,我脑海中不断闪现着梅姨临终前的画面,那句未说完的话,像魔咒一般萦绕心头,让我寝食难安。
半个月后,清风道长风尘仆仆地回来了,他的脸色凝重,眉宇间带着几分疲惫,却掩盖不住眼中的一丝光芒。
“查到了?”我急切地问道。
清风道长点了点头,“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二十年前,你父亲是朝廷命官,负责押运一批军饷,但那批军饷却在半路不翼而飞,你父亲也被冠上贪污的罪名,满门抄斩。我动用了一些关系,查阅了当年的卷宗,发现其中疑点重重……”
“什么疑点?”婉清追问道。
“卷宗上记载,劫走军饷的是一伙江湖草寇,但据我所知,当时江湖上并没有哪个门派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天子脚下劫掠军饷。而且,我还查到……”清风道长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凝重,“当年负责调查此案的官员,正是当今的——庆王爷!”
“庆王爷?”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庆王爷,当今圣上的亲弟弟,手握重兵,权倾朝野。难道,这一切都是他在背后操纵?可是,他为什么要陷害我的父亲?
清风道长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层层打开,里面是一封信和一块令牌。“这是我从一个故友那里得到的,他说,当年你父亲曾托人给他带过一封信和一块令牌,让他在危机时刻交给一位故人。可惜,你父亲出事后,他也遭人追杀,身受重伤,隐姓埋名躲了起来,直到最近才把东西交给我。”
我颤抖着手接过信和令牌,信封上是父亲熟悉的笔迹,令牌则是代表着皇家身份的象征。我的心狂跳不止,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展开信纸,父亲苍劲有力的字迹映入眼帘,然而,信上的内容却让我如遭雷击……信中,父亲揭露了一个惊天阴谋,一个关于皇位之争、关于权力倾轧的惊天阴谋,而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正是——
“是皇上……”我喃喃自语,手中的信纸飘落在地。信纸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却仿佛一块巨石,狠狠地砸在我的心口,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原来,当年陷害我父亲的,竟然是当今圣上!
“这…这怎么可能……”婉清捂住嘴巴,不敢置信地看着地上的信。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父亲的字迹苍劲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刻在我的心上。信中,父亲详细地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当年,皇上还是皇子的时候,野心勃勃,为了争夺皇位,不惜勾结外敌,意图谋反。父亲无意中发现了他的阴谋,被他杀人灭口,还伪造了贪污的罪证,将我褚家满门抄斩。
“皇上…他怎么敢…”我咬牙切齿,心中燃起熊熊怒火。
“墨轩,我们现在怎么办?”婉清担忧地看着我,眼中充满了焦虑。
“我要报仇!我要让皇上血债血偿!”我猛地站起来,拳头握得咯吱作响。
“可是…皇上权势滔天,我们该怎么和他斗?”婉清拉住我的手,眼中满是担忧。
“我手里有父亲的亲笔信,还有这块代表皇家身份的令牌,这就是证据!我就不信,这世上就没有公道可言!”我看着手中的信和令牌,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清风道长也走上前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孩子,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但你要冷静。皇上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我们需要从长计议。”
“道长说得对,我们不能冲动。”婉清也劝道,“我们要先想办法把这件事公之于众,让天下人都知道皇上的真面目!”
“婉清说得对!”我看着婉清,眼中燃起了一丝希望,“我们可以去找江湖上那些德高望重的侠士,请他们帮忙!”
“还有,我们可以去邻国,寻求他们的帮助!”婉清补充道。
“好!就这么办!”我用力地点了点头,眼中充满了希望。
我们立刻开始行动,联系江湖上的朋友,将父亲的信和令牌拓印了无数份,准备散播出去。同时,我们也准备动身前往邻国,寻求他们的支持。
然而,就在我们准备离开桃花村的时候,一股强大的杀气笼罩了整个村庄。
“不好!是王爷的人!”清风道长脸色一变,沉声说道。
话音刚落,数十名黑衣人从天而降,将我们团团包围。他们个个手持利刃,杀气腾腾,一看就不是普通的江湖草寇。
“褚墨轩,交出你手中的信和令牌,我可以饶你不死!”为首的黑衣人冷冷地说道,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来自地狱的使者。
我握紧手中的剑柄,眼中充满了怒火,“想要信和令牌,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找死!”黑衣人一声怒吼,数十名黑衣人同时出手,刀光剑影,杀气冲天…...
一场血战,一触即发。
“保护好婉清和道长!”我怒吼一声,提剑迎了上去。
刀光剑影中,我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不远处,冷冷地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
是李公公!我的心猛地一沉,李公公是王爷的心腹,更是皇上的走狗,他出现在这里,无疑说明王爷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计划。
“呵,褚墨轩,你以为就凭你,也想和王爷斗?”李公公阴恻恻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让人毛骨悚然。
我握紧手中的剑,怒火几乎要将我吞噬,“李公公,你助纣为虐,残害忠良,就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哈哈哈……”李公公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仰天长笑,“在这个世上,只有弱者才会相信报应!而我,是站在权力巅峰的人!”
“多说无益,动手!”我怒吼一声,挥剑向李公公冲去。
婉清和清风道长也加入了战斗,与黑衣人激战在一起。婉清的剑法轻灵飘逸,如同仙女散花,每一次出手,都带走一条性命。清风道长则稳扎稳打,以柔克刚,将太极拳发挥得淋漓尽致,黑衣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我与李公公缠斗在一起,他的武功阴狠毒辣,招招致命。我则凭借着多年来在生死边缘磨练出来的战斗本能,与他周旋。一时间,刀光剑影,杀气弥漫,整个桃花村都变成了修罗战场。
“墨轩,小心!”婉清突然惊呼一声,我心中一惊,连忙侧身躲避,只见一把飞刀从我的耳边擦过,钉在了身后的树干上。
我心中一阵后怕,若是躲避不及,恐怕已经被这把飞刀洞穿了脑袋。
“卑鄙!”我怒吼一声,更加小心地应对李公公的攻击。
李公公阴冷一笑,“成王败寇,在这个世上,只有胜利者才能书写历史!”
他的话让我心中一凛,是啊,如果今天我败了,那么我的父亲,我的家族,都会成为历史上的尘埃,没有人会记得他们,更没有人会为他们申冤!
想到这里,我心中的怒火更加熊熊燃烧,手中的剑也更加凌厉。我不能输,我一定要赢!我要为我的父亲,为我的家族,讨回公道!
“李公公,拿命来!”我怒吼一声,使出浑身解数,向李公公发起了最后的攻击……
“王爷,您打算怎么做?”李公公单膝跪地,恭敬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