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白眼
云昭道:“怪什么怪，我没那么小气。”
顾允之意犹未尽，喊道:“该女郎展示才艺了，女郎也吟诵一首吧！”
封毅道:“女郎喜欢唱歌，还是唱首歌吧！
就立马天山外那首，好听的不得了。”
“还有那首。”郑平哼道:“天到这方蓝，云到这方白，站到山顶就想把星星摘下来。”
其他侍卫齐道:“女郎，还是唱歌吧，这歌一听就欢快，我们也想学学，我们都是粗人，诗词什么的，听不懂！”
“好！”云昭笑道:“顾先生，你想听诗词就去找沐沐，他脑袋里藏着一脑袋呢，咱们今晚还是热闹点。
沐沐，如意、如愿、双喜，咱俩几个一起。”
沈青萝道:“我和将军给你们伴奏。”
众人欢呼。
云昭喜道:“父亲，您也会?”
云靖从腰里拿出笛子，笑道:“你娘教的。”
众人齐笑。
很快，高亢嘹亮的歌声回荡在将军府的夜空。
“我立马天山外，听风唱着天籁。岁月已更改，心胸依然自在。
我放歌万里外，明月与我同在。远方为我等待，心澎湃。”
“水到这方清，草到这方绿，梦中溪水潺潺流进我心里。
花儿悄悄开，寻着花香去，满山开放的红杜鹃哪一朵是你……”
宴会持续到很晚才散，顾允之哼着曲子回了前院:“我寻梦梦就在，未来为我盛开……
小公子，你唱歌也好听，但过于含蓄，有点放不开。
女郎唱歌完全相反，自信，张扬，热烈，明媚，满满的激情和力量，听着有种万马奔腾的感觉，听完感觉整个心胸都开阔了。
忧愁、烦恼，还有思乡的情绪通通不见。
嘻嘻。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奇女子，还有幸让我遇到。”
云沐道:“姐姐唱温柔的歌也好听，温暖，勇敢，自由，青涩，甜蜜，倔强，幼稚，知足，还有疼痛和疯癫。
姐姐的歌声就像一只无形的大手，一下下拨动着心弦。
时而恬静平和，让人好像置身于云朵中，身心都被温柔的包裹着。
时而忧伤苦涩，让人听着想流泪，但跟着姐姐哼几遍，心底隐藏的情绪仿佛得到了释放和宣泄，人也轻松起来。”
双喜在后面点头。
顾允之双手握拳:“想听！好想听一听呀！
我现在就开始盼过年了，过年也会聚一下吧?”
“可是……”顾允之皱眉道:“估计希望渺茫，若不是封毅他们起哄，谁敢让女郎唱歌。
小公子，女郎私下是不是特别喜欢唱歌?”
“嗯，从前在厨房里，在山上，在地里，在路上，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姐姐几乎每天都会唱歌。”
顾允之歪着身子，用肩膀撞了下云沐的肩:“小公子，好羡慕你，你太幸运了。”
云沐笑了一下:“跟姐姐在一起的日子，每天都是在发光。”
顾允之喊道:“羡慕再加一等，我开始嫉妒了！”
双喜在后面偷笑。
两人进了屋，顾允之拿过云沐的功课翻看，嘴里嘟囔道:“都怪你，炫耀起来没完，我现在脑子里全是女郎的歌声，白天备好的讲义都忘了。
看来，今晚咱俩得晚睡喽！”
云沐合上顾允之手里的书:“晚睡就晚睡会儿，我还想跟先生说个秘密。”
顾允之低头翻看着书，随口道:“什么秘密。”
“我爱慕姐姐，我以后想娶姐姐为妻。”
顾允之猛的抬起头，正对上云沐审视的目光。
顾允之瞬间就明白了什么，他先是惊讶，后是了然，然后又有些失落地道:“小小年纪，心思倒不少。”
云沐道:“我爱慕姐姐好几年了。
从第一次见到姐姐就心生好感，那时姐姐还是男子打扮，我不知姐姐是女子，可就是喜欢她，白天晚上想她。
后来跟姐姐回家，这种感觉一天比一天强烈。
看到姐姐就满心欢喜，姐姐不高兴就惊慌失措，渐渐的就入了心，入了骨，现在，姐姐已经烙印在我的灵魂深处了。”
顾允之啧了一声:“女郎就像天上月，皎洁，耀眼，谁不爱慕她呀！
别说府里和营里的年轻男子，玉门的男女老少都是如此，见过的，没见过的都爱慕，或者说敬爱。
还有雍梁那边，现在那里的旱情已经得到了缓解，安装水车早的地方，已是满地青苗了。
听说，雍梁百姓敬女郎如神女，好多人家为女郎设了长生牌位，日日叩拜，还有好多人给官府提议，要给女郎立生祠。”
云沐道:“我跟他们不一样。”
顾允之道:“我知道，你入了魂儿了，又是表姐弟，将军和夫人喜欢你，相貌和女郎也相当，其他人大多是仰望。
我一介凡人，有自知之明，不跟你争。
我只是想告诉你，喜欢女郎的人比星星还多，你现在，文韬尚可，武略粗懂，家世比我强不了多少。
你想把月亮娶回家，还得加把劲儿。”
云沐笑着拱手:“多谢先生提醒，我会努力的。”
顾允之嘟囔道:“打败我一个就高兴成这样，还有满天星星呢！”
云沐笑道:“没关系，我只是不想跟先生生分。”
顾允之呵呵了两声:“先干掉我这个不成器的先生，我是不是该谢谢小公子，多谢小公子对我的厚爱呀！”
“先生不必客气，开始授课吧！”
“哦。”
顾允之翻开书看了两下，又把书合上:“还是不对，你功课这么好，以后肯定会入京为官的。
可将军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将军是要在这里待一辈子的。
将军和夫人就女郎这一个女儿，他们会把女儿嫁那么远吗？”
云沐道:“这先生就不用操心了。”
顾允之道:“为什么不能操心?将军对我有大恩，女郎也是我的恩人，我不想让恩人陷入两难之地。”
云沐翻了个白眼道:“是谁说我是先生的恩人，没我，先生还在牢营里的。
这会儿，先生又给恩人分个远近亲疏了。”
顾允之一噎，气势顿时弱了下来:“都是恩人不假，可将军对我有恩在前，小公子在后。
我也不是疏远你，我就是问问。
而且，我看女郎对小公子也没那个意思。”
“姐姐纯善，精力都放在了受灾的百姓和残兵身上，当然没功夫考虑这些。
不过没关系，以后就有了。”云沐说完，又对顾允之翻了个白眼:“我怎么会让姑姑、姑父为难呢！
说的我多不孝似的。”
顾允之惊道:“你放弃志向了?
可你辜负夏老的期望也是不孝啊！”
云沐第三次翻他白眼:“先生果真是榆木脑袋，干嘛要为难，就不能都回京吗？”
“都回京?
那……那…还能过上清净日子吗？”
“当然能，犯错的又不是姑父。
京城本来就是姑父的家，难不成因为郡主，姑姑和姑父就要在这里待一辈子么？
这里冬天冷，夏天热，昼夜温差大，时间长了，姑姑怎么受得了。
而且姑父岁数也大了，为大燕操劳了这么多年，也该回京享享福了。”
顾允之想了想:“也是，将军的父母都在京城，这么多年不能回去拜祭，心里不定有多难受。
还有小将军。
稚子无辜，将军未必不挂念。
唉！
就怕郡主难缠，仗着皇上护着，再胡作非为。”
云沐第四次翻白眼:“谁说皇上护着郡主?皇上早就不喜欢她了。
皇上喜欢我姑父，不然也不会赐婚，康宁郡主可是郡主里身份最尊贵，长得最好看的。
皇上只是一时大意，没看出她的品性，好心办了坏事而已。”
顾允之似懂非懂:“哦，那皇上……”
云沐抬手打断他:“先生，不要妄议天子，还是先授课吧！”
“哦哦，好！”
千里之外的皇宫，中秋宴也在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