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芽月端着一盆水,放在了男人脚下,脱掉男人的鞋袜,把他的脚放在水盆里。
“哥哥,水温还可以吗?”沈芽月的声音传来。
“哥哥?!”苏灵韵一怔,继续向里看去。
只见那男人嘿嘿的傻笑几声,道:“妹妹,明,明天,你带我去,庙会买糖糖!”
男人说话瓮声瓮气,口齿有些不清,沈芽月却是笑靥如花,暗暗点了点头。
“妈妈死啦!她临死之前叫我来找你,嘿嘿,她说怕我饿死,我心想怎么会呢,我自己也会抓老鼠,做米汤啊,但我会听妈妈的话啊。”
听到男人的话,沈芽月的脸色一僵,眼泪瞬间从眼角溢出。
“妈!妈死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死的?”
“啊?他有病很久了。”
听到男人的话,沈芽月既愤怒又难受,喝到:“傻哥哥!我每个月都会给家里寄水晶币,有病了不会找大夫吗?为什么不去看大夫,不把母亲的事情告诉我?”
“啊?钱?钱都被桑侏矮子兵搜刮走了啊,还有咱们家养的十几只老母鸡,也都被他们杀啦!”
沈芽月一愣,口中呢喃道:“咱们王坪村也被桑侏人入侵了?怎么会,我们村子明明距离北幽帝国还有几百里!”
“那些矮子太凶了!咱们邻居二婶的双胞胎孙子刚刚出生,其中一个就被他们用战刀挑死了,另一个就被他们放在推磨的大石盘上,生生碾死啦!”
窗外的苏灵韵听了,又愤怒又震惊,王坪村她也较为熟悉,自己当年退婚的时候也曾经在那里落脚,那里属于王坪小镇管辖,村民热情淳朴,如果那里都被桑侏人入侵,那最多也就半年,整个北幽恐怕都要被桑侏人包围了。
“那群桑侏畜生!”
“跟我玩的小弟弟滕楠,他们把火药放在他手里抓着点着了,直接把手都给炸飞啦!”
男人大概三十岁,智力似乎有点低下,所以根本就不明白,他看到的血腥场面到底代表着什么。
沈芽月急忙问道:“那,那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男人摇了摇头,笑道:“他们看我乖,所以没有打我,只是把我的弟弟拿走啦?”
“你说什么!”
“他们说我是傻子,要那东西也没用,所以就给我剪去了,说他们吃了补身体,当时好疼,流了好多血,但是他们给了我三百水晶币让我买糖吃,嘿嘿嘿,对了妹妹,我还偷偷给你留了一百水晶币,不要告诉别人哦,是我给你留着的,妈妈说了,你以后嫁人,是需要钱的。”
说着便是从贴身的兜里拿出一大把水晶币来,那哪里是什么水晶币,只不过是片片的碎玻璃罢了。
沈芽月泪如泉涌,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妹妹,你别哭啊,怎么这些钱不够吗?!”
沈芽月咬着牙,不断地哽咽,一遍问道:“哥,哥哥!你一定很疼!”
“嘿嘿,当时挺疼,后来就没事儿了,但是他们说我是傻子我很生气,妈妈说我不是傻子,只是不聪明而已。”
看到沈芽月哭,男人嘿嘿一笑,道:“怕,怕什么,我,我不是还没死吗?我也,我也会像小时候一样,好好保护你的!”
沈芽月泪花一闪,强烈的愧疚感直接让他崩溃,扑进男人的怀里哭了起来。
“对不起!哥哥!我没能保护你和妈妈,当初你们不该把我捡回去,让我直接从雪地里饿死冻死多好!”
苏灵韵蹙眉,想道:“难怪沈芽月总是一副害羞谦卑的样子,原来他居然还有这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男人闻言急忙道:“不许胡说,哥哥一点都不疼,你把钱收了,以后嫁人要用的,妈妈说了,虽然我们穷,但是也不能管人家男孩子要彩礼钱,你是妈妈和哥哥的宝贝,不是货物,我们不会卖你的,喏,这是一百水晶币,你先拿着。”
苏灵韵咬着牙,泪珠从眼眶里掉了出来,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够惨的了,却不知还有人比自己的经历要凄惨的多,这沈芽月也是一个苦命的女孩子。
“拿着,不然你不乖哦!哥哥不喜欢!”
沈芽月讲那些玻璃片接了过来,塞进了空间之中。
“嘿嘿,这就对了嘛,哦,还有,这是妈妈死前让我交给你的,说这是捡你的时候,你贴身携带的东西。”
沈芽月颤巍巍的接过那东西,只见是一块用红布包着的什么东西。
打开一看,居然是一个手镯。
苏灵韵从小出生于琉璃帝国皇室,对于珠宝自然很是熟悉,只见那是一个价值连城的金镶玉手镯。
“蔡钰?”看着桌子上刻着的名字,沈芽月微微一愣,这手镯难道和自己的身世有关系?
正在这时,酒店的房门被砰的一声踢开,只见门外,李海昊整的一脸阴笑的看着沈芽月。
“好啊,好,被蔡晨星拒绝,心灰意冷,于是就来勾引一个傻子,沈芽月,你还真是贱人啊!”
沈芽月面色一冷,脸上带着泪痕,但是声势丝毫不减。
“李海昊,你什么意思?这是我的哥哥,从小是他和我的养母把我养大成人,后来才被我恩施林月笙收入飘月宗,这你不是不知道吧,此番你恶语相向,我定不饶你!”
李海昊冷冷一笑,道:“呵呵,沈芽月,你可真是天生的贱人命!出身卑劣,我李海昊的祖母怎么说也担任过飘月宗的大长老,你又算什么东西?以为有了蔡晨星,你就山鸡变凤凰了?”
沈芽月冷道:“就凭你说的这些话,我完全可以不通知宗主的情况下执行门规!”
李海昊冷冷一笑,道:“执行门规?我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说罢,门口一阵强烈的吸力将沈芽月向门口疯狂拉扯。
“不要欺负我妹妹!”
男人大喝一声,起身便向李海昊向撞去,温邪轻轻一挥手,一股魂气鞭直接将男人击飞出去,男人眼前一黑,口喷鲜血昏死过去。
屋内顿时被那股魂气掀翻,一个沉重的实木柜子将男人死死地压在底下。
“这是魂帅的力量?!”
果然,门口一个面目狰狞的男人闪出身来,单手伸出,满脸的不屑。
此人一袭白蓝相间的衣袍,生的眉清目秀,皮肤白皙,不太像是一个战场上的士兵,反而像是一个文弱书生。
“温邪?!”
这个人沈芽月认识,他便是大河宗博文的心腹大将,当初和师父林月笙一起前往落日帝国拜访的时候见过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