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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C读书 >  帝国保安 >   第206章 官难当

警局的走廊宛如一条冗长而深邃的甬道,昏黄黯淡的灯光勉强挣扎着驱散黑暗,却更衬出那无处不在、仿若实质的阴霾,仿佛一层浓稠的墨汁,将整个空间都渲染得压抑沉闷。墙壁上的水渍形态各异,恰似一张张扭曲狰狞的鬼脸,它们静默无言,却又似在低声诉说着警局多年来历经的风风雨雨,每一道水渍都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岁月的沧桑被刻画得淋漓尽致。

空气中,陈旧的气息肆意弥漫,那是时光沉淀下的味道,其中还混杂着纸张特有的油墨香,以及医院般淡淡的消毒水味。这几种味道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气息,直钻鼻腔,让人没来由地感到压抑,仿佛胸口被一块巨石沉沉压住,喘不过气来。

署长,这位平日里在警局中威风凛凛的领导者,此刻却像是被抽去了脊梁骨一般,拖着沉重得仿若灌满铅的步伐,缓缓地朝着审讯室挪动。他的身影在这昏黄灯光的映照下,被无限拉长,孤寂而落寞,仿佛是一个被世界遗忘的旅人,在黑暗中独自徘徊。每迈出一步,他的鞋底与地面摩擦,都会发出沉闷的“沙沙”声,这声音在寂静空旷的走廊里不断回荡,一声声,都像是敲在他自己的心上,更添几分悲凉与无奈。

将视线拉回到署长的办公室,这里一片狼藉,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风暴。文件散落得到处都是,有的摊开在地面上,有的半掩在办公椅下,纸张上的文字仿佛也在哭诉着这场混乱。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密密麻麻,像一片荒芜的枯树林。刺鼻的烟味肆意弥漫在整个房间,那浓烈的气味仿佛是署长内心焦虑与无奈的具象化,每一缕烟雾都承载着他沉甸甸的心事。

就在不久前,署长刚刚结束了一场艰难无比的电话会议。电话那头,上级的斥责声、各方势力的利益诉求与争执,如同一把把尖锐的利刃,直直刺向他。上级的压力如泰山压顶,要求他必须在短时间内解决棘手案件,还要平衡各方利益,不能有丝毫差池;而各方势力为了自身利益,各执一词,互不相让,不断向他施压。这一切让他感到心力交瘁,仿佛置身于熊熊烈火之中,被烧得焦头烂额,却又无处可逃。

此刻,他像一尊凝固的雕像,静静地坐在办公桌前,双手无力地搭在扶手上,手指微微弯曲,像是连伸直的力气都已耗尽。他的眼神空洞而茫然,直直地望着前方,却又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思绪早已飘远,沉浸在那无尽的烦恼与压力之中。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地响着,每一声都在提醒着他时间的流逝,可他却对此毫无反应,仿佛时间对他来说,已经失去了意义。

过了许久,他像是终于积攒起了一丝力气,艰难地站起身来。膝盖微微发软,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仿佛真的承受着千斤重担,每一丝肌肉的牵动都伴随着难以言说的酸痛。他的脸上写满了疲惫,黑眼圈浓重得如同深深的沟壑,将他的双眼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倦意,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仿佛经过了无数个日夜的煎熬,再也无法支撑下去。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口气悠长而沉重,仿佛把他心中所有的无奈、不甘、痛苦与疲惫都一股脑地吐了出来。这声叹息在寂静的办公室里回荡,带着无尽的沧桑与落寞,仿佛是一只受伤的野兽在深夜里发出的哀鸣,诉说着无人能懂的悲伤。他缓缓转身,最后看了一眼这凌乱的办公室,仿佛在与这段不堪的时光做最后的告别,然后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审讯室走去,那里,还有更多的难题等待着他去面对 。

他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领,手指微微颤抖,试图让自己看起来稍微精神一些,但那微微颤抖的双手却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办公室,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泥泞之中,艰难而沉重。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他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空间里回荡,每一声都像是敲在他自己的心上。他的肩膀微微下垂,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脊梁,失去了往日的威严。

审讯室里,刺眼的灯光仿若一道利刃,毫无遮拦地直直照射在审讯桌上。那强烈的光线,白得晃眼,刺得人眼睛生疼,仿佛要将世间所有的秘密都无情地揭露出来。魏黑子坐在那里,双手被冰冷的手铐紧紧铐在桌子上,手铐泛着森冷的金属光泽,每一道反光都似在宣告着他此刻的落魄与无助。他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脑袋低垂着,凌乱的头发肆意地遮住了眼睛,只能看到他那微微颤抖的身体,像寒夜中一片孤零零的落叶,在狂风中瑟瑟发抖。这颤抖,或许是对即将到来的审判的深深恐惧,又或许是对自己所犯下过错的无尽悔恨,每一丝颤抖都诉说着他内心的挣扎与煎熬。仔细瞧去,他的肩膀也在微微耸动,喉咙里偶尔发出几声压抑的呜咽,那是他内心痛苦的宣泄。

一旁的黎sir,身姿高大挺拔,犹如一棵苍松,稳稳地站立在那里,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他平日里就雷厉风行,是警局里出了名的铁面无私,那双眼睛锐利如鹰,仿佛能看穿一切谎言与伪装。

此刻,他的脸上满是愤怒与不解,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额头上瞬间刻出几道深深的沟壑,恰似岁月留下的沧桑印记,又像是他内心愤怒的具象化。他的脸颊因为愤怒而微微泛红,紧盯着魏黑子,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努力压抑着内心熊熊燃烧的怒火,大声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你毁了自己的前程,也辜负了大家对你的信任!咱们一起破过那么多案子,每一次行动,咱们都并肩作战,互相信任,我一直都把你当兄弟,结果呢?你自己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你对得起自己身上的这身警服吗?”他的声音在审讯室里不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沉重的炮弹,砸在魏黑子的心上,也砸在这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的空气中。说到激动处,他的手还在空中用力地挥舞着,似乎想要把内心的愤怒都随着这一挥而宣泄出去。

署长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眼前这一幕,眼神中满是愧疚,那愧疚如同汹涌的潮水,将他的心彻底淹没。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可那些话语却被他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他的右手下意识地抬起,又缓缓放下,仿佛想要做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做起。他轻轻地推开门,那动作小心翼翼的,生怕惊扰了这紧绷到极致的气氛。

走进审讯室后,他的脚步很轻,却又仿佛带着千钧的重量,每一步都踏得无比艰难,仿佛脚下不是坚实的地面,而是一片沼泽,稍有不慎就会深陷其中。他的声音沙哑,像是被砂纸反复打磨过一般,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黎sir,先停一下,你先出去吧。”说话时,他的头微微低垂,不敢直视黎sir的眼睛,那声音里的颤抖,是他内心慌乱与无奈的真实写照。

黎sir站在一旁,脸上还残留着对魏黑子的愤怒与不解,犹如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他的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额头上的皱纹仿佛是岁月镌刻下的愤怒痕迹。他的双眼圆睁,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曾经并肩作战的同事,胸膛随着剧烈的呼吸不断起伏,像是一台超负荷运转的风箱,显然还未从刚刚那番声色俱厉的质问中平复情绪,粗重的喘息声在这寂静的审讯室里格外清晰。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发出一声细微的“吱呀”声,署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的出现,仿佛是给这压抑的空间又添了一层寒霜,气氛愈发凝重起来。署长的脚步很轻,却像是每一步都踏在泥泞之中,带着千钧的重量,每一步都踏得无比艰难。他的身影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单薄,像是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黎sir一脸疑惑地看着署长,那眼神里写满了惊讶与不解,仿佛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的嘴巴微微张开,像是一只欲鸣的鸟,刚想开口询问:“署长,这是怎么……”话还没说完,却被署长一个眼神制止。

署长的眼神复杂得如同交织的乱麻,让人难以捉摸。他微微抿着嘴唇,那干燥的嘴唇上甚至有些起皮,喉结上下滚动,像是有千言万语,却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堵在了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来。他的眼神里,有深深的无奈,那无奈仿佛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藏着无尽的心酸。他的嘴角微微下垂,脸上的肌肉像是被抽去了力量,显得格外松弛,那是长期被压力折磨的痕迹,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的沟壑此刻愈发明显。

他向前迈了一小步,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轻微的“沙沙”声,眼睛看向黎sir,眼神里带着恳切的恳求,像是在向黎sir祈求着理解。他的眉毛微微上扬,眼中满是期待,期待着黎sir能从他的眼神里读懂他的意思,不要继续追问下去。他的手不自觉地抬起,手指微微弯曲,像是想要抓住什么,却又什么都抓不住,在空中悬了片刻后,又缓缓放下。

更有无法言说的苦衷,那苦衷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让他的眼神黯淡无光,眼皮微微下垂,仿佛已经被这沉重的压力压得抬不起来,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深深的疲惫与无力。他的肩膀微微下垂,像是被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弯了脊梁,失去了往日的威严。他的眼神空洞而又迷茫,像是在回忆着什么痛苦的往事,又像是在逃避着现实的残酷。他的目光在审讯室里游离,时而落在墙壁上的水渍上,时而又看向审讯桌上的文件,却始终不敢与黎sir的目光对视太久。他的眼神中偶尔闪过一丝痛苦,那是被内心的秘密折磨的痛苦,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随时都会忍不住说出那些难以启齿的话。

“黎sir,先出去吧,有些事……之后我再跟你说。”署长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颤抖里藏着他内心的慌乱与不安。他的手轻轻搭在黎sir的肩膀上,那只手显得格外无力,仿佛连这轻轻的一搭都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指尖微微发凉,透着他内心的无助。

黎sir看着署长,心中的疑惑如潮水般翻涌,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神中满是探寻的意味。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问些什么,可当他看到署长那憔悴的面容和充满恳求的眼神时,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好,署长,那我先出去。”黎sir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甘和疑惑,他转身离开审讯室,脚步缓慢而沉重,每一步都像是在思考着这背后的秘密。走到门口时,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署长正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被无尽的黑暗吞噬,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更加孤独和落寞。

黎sir看着署长这副模样,到嘴边的话又被他咽了回去。他的心里满是疑惑,犹如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他的眼神在署长和魏黑子之间来回游移,试图从他们的表情中找到一丝线索,解开心中的谜团。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那是内心纠结与挣扎的表现。他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关节处微微颤抖,显示出他内心的极度不平静。

最终,他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放下手中的文件,动作迟缓而沉重,仿佛那文件有千斤重。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魏黑子,那眼神中既有失望,曾经并肩作战的同事如今沦为阶下囚,让他痛心疾首;也有一丝惋惜,惋惜一个曾经有前途的警员就此堕落,那复杂的眼神里,藏着他对往昔的怀念和对如今局面的痛心。他的目光在魏黑子身上停留了许久,似乎想要从他身上找到那个曾经熟悉的身影,可眼前的魏黑子,早已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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