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喜欢你的男人,你喜欢他干嘛呢?”
“是为了自我感动,还是给自己找气受?”
闻奕看这个状况,由着谢廷峥半搂半抱,又回到了包厢之内。
长长的,吊顶坠着水晶灯的走廊,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姜昭昭能看到苗书绮胸口的起伏不定,小姑娘果然一脸坚定,并且鄙视地回望过来:“谁喜欢你,你就喜欢谁?你那个不叫喜欢。”
姜昭昭低头一笑,纤细手指勾起垂落脸庞的一缕头发,挽到耳后,又仰起头:“不是谁喜欢我,是就喜欢谁。而是谁喜欢我,我才会考虑。”
“你那个不叫喜欢!叫选择!这才不是爱!”小姑娘脸上申请庄严得跟什么似的,宣誓自己的爱情信仰,“爱是非他不可。”
姜昭昭仍然毫无波澜:“那你爱他什么?”
“爱他为我点亮电视塔?”
“爱他带我和朋友吃饭?”
“还是爱他为了我……”
她的话没能说完,被苗书绮握着拳头打断了:“姜助理,你是不是以为这样就可以嫁给响响哥?”
“够了。我叫司机送你回平都。”闻铭又一次,对苗书绮不悦的开口。
姜昭昭肩膀晃动了一下,甩掉闻铭的大手。
她往前迈了一步:“首先,叫我姜总。”
“其次,我没有想过要嫁给他。”
闻铭在她身后半个身位,看着眼前柔弱苗条,又曲线玲珑的背影,额角跳动。
“我只是想告诉你,男人到处都是,而且不过如此。你爱他,不如多爱自己。”
“既然他愿意出钱供你读书,你为什么不挑一个能申请到的最好的学府?从硕士读到博士。也许外面天大地大,你能放心非他不可的执念呢?”
“21岁的青春正好,耗费在一个不爱你的24岁老男人身上,你亏了。”
闻铭的额角又是一阵跳动。
但仍然维护着姜昭昭:“绮绮,去读书吧。”
苗书绮显然一时半会儿仍然不能相信姜昭昭的花言巧语,可闻铭却无论如何不能再听姜昭昭胡说八道下去了。
他摁住她的肩膀,重新把她拉回怀里:“身体不舒服,下午又受了惊。我抱你回房间?”
看来,他今晚不打算回‘檀府’了。
姜昭昭刚想说“没事”,身体却已经被闻铭打横抱起来,骤然而至的失重感,让她不自觉环住了闻铭的脖子。
他嗓音很低,冒着气泡:“抱紧。”
闻铭一路把她抱回刚刚的房间,只在走廊里喊了一句:“姐,找人送她回平都。”
便把饭桌上的四个人和苗书绮全都抛在了脑后。
距离房间越来越近,她听到他的气息越来越重,步伐也急躁起来。
胎牛皮鞋敲在大理石地板上,声音让姜昭昭发慌。
她敏锐地察觉到:
——他在生气。
闻铭一手托着她的臀部,一手用房卡刷开了门。
脚步未曾懈怠,进门后,反踢一脚关门,她听到“嘭”的一声。
他很不温柔,带着怒火似的,把她扔到床上。
姜昭昭落在柔软羽绒被的包裹中,试图反手撑着床垫坐起来。可是男人的铜墙铁壁已经欺压下来。
他双手撑在她细白的纤颈两侧,陡峭有棱角的鼻尖几乎擦着她的鼻子,问:“为什么没想过嫁给我?”
她看着他的浅眸,昏暗灯光中,简直可以喷得出火。
却无奈默默翻了个白眼。
她从七年前就知道,男人都这样。
娶不了,也要占着。
闻铭伸手,箍住她的下颌:“睁开眼,看着我。”
姜昭昭真的睁开眼,看他。
他的鼻子很好看,眉毛也浓郁,眼睛、嘴唇却是淡薄。
“为什么没想过嫁给我?”闻铭眉心的蹙痕更深,重复着,想要听到一个回答。
她吸了一口气:“你们家不会同意。我也从来没有想过结婚。”
他又问:“为什么没有想过结婚?”
姜昭昭懒得解释。
当年的事,闻铭知道。
当年,他见过周淑兰气势汹汹的上门抓小三,那小三就是她母亲姜双。
如今,一两个月前,他也见到过周淑兰是如何找她的麻烦。
他见过她父亲高志,和她母亲姜双很熟,也知道她们母女两人当年狼狈不堪从别墅区搬出去住,而高志再也没有露面过一次。
她想,闻铭应该知道的。
她是小三的孩子,她怎么配有婚姻?
她也是负心汉的孩子,对婚姻缺乏基本的向往。
她动了动嘴唇:“没想过,就是没想过。没有为什么。”
姜昭昭仍然是这么的固执,这么的犟。
像是专门为了闻铭而生的药引,他如同远航之人看见陆地,奋不顾身的划桨,埋头,索吻。
他微凉的唇,又一次落在她嘴上。
气味清冽,力度,却不由分说。
她不高兴。
从看见苗书绮那时候就开始不高兴。
所以她用掌根抵着闻铭的宽阔肩膀,不让他压近。可显然,在绝对力量面前,这样小猫炸了毛的抓挠简直成了邀请。
她的两只手软小手,就那么被闻铭的大掌一把束缚,稍一用力,就被反推到了头顶。
闻铭横冲直撞,掠夺着姜昭昭浮浪大海所需的空气。
她不满的扭动着,又不自觉和他迎合。喉嗓里呜呜咽咽的抗拒,唇齿却和他缠绕湿啧。
那声音一寸一寸唤醒他的情欲,磨灭他的理智。
她的脖颈雪肌细长,染了她体温的薄唇便辗转往下,吮过她的下颌时,姜昭昭终于艰难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闻……闻铭……”
她声音里带着一种破碎与悲切。
情动之下的闻铭,脑仁“嗡——”啸叫着利刃划过一般锐痛了一下。
他俯在她的颈间,粗声喘着气。
女人的身体曲线凹凸,悠悠香味幻雾似的围着他。
一分钟后,闻铭总算捡回了理智。
他松开她的手,重新把自己撑起来。
先看到的,是被他欺负的晶莹肿胀的红唇。然后完美的脸庞,翘而小巧的鼻尖,让他魂牵梦萦的狐狸眼。
睁着,却好像暴风雨中的一叶孤舟。
在这世上,姜昭昭,是孤独的。
闻铭心疼的,拇指轻轻揉搓她的脸,问:“你是不是,真的想和周淑兰当面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