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动物品」!
伴随着再一次的魔法释放,男爵已经几乎不再被击退,只是身子略微踉跄,就能重新站稳脚跟,发起下一次攻击。
凌冽的刀光不断攻击向清水,虽每次未能刺中要害,但还是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不少伤口。
握着魔杖的少年,有预感接下来的这次魔法,应该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于是他趁着挥剑的空隙,抬起魔杖。
看到清水摆出攻击的架势,男爵双手交叉,护在胸前,只不过这一次的目标,似乎并不是他。
手中的长剑突然被抽出,被强行发射出去,然后插在身后数米远的地板上。
剑身晃动,发出阵阵嗡嗡作响的鸣声。
清水喘着粗气,将手里的魔杖消散,然后缓缓蹲下,将地板上掉落的甲胄手部捡起,穿戴上右手。
现在,对方没了冷兵器,这玩意可以充当指虎使用,可算是弥补了点攻击力上的差距。
男爵微微一笑,将手指捏得咔咔作响。
这一幕似曾相识。
就好像是高一时,为了建立社团,而打过的一场自由搏击。
只可惜当时,清水输得一塌糊涂。
但社团还是建立起来了,甚至于现在,有了自己的活动教室。
“你的体力看起来不错?明明刚刚逃了那么久?”
男爵露出了赞赏的表情。
“我可是保持着每天长跑的习惯。”
清水深呼吸几口,调整好状态。
长久以来的跑步锻炼,让他明白,呼吸平稳有规律,永远是保持体力的第一法则。
面前壮硕的男人突然大笑起来,然后捏紧拳头,快步袭来。
只不过由于硬抗了半天清水的魔法,加之挥剑体力消耗不少,他的动作迟钝了些。
跟轻盈迅猛的沐羽打过不少羽毛球,因此这样的动作,清水很快就能识破。
破风而来的拳头,在砸中面门前,被轻易扭开。
不过未等清水反击,男爵的另外一只手就已经抓住了清水的斗篷,将他拽倒。
“实战的经验,也相当重要,小鬼。”
对方毫不留情,骑上清水,拳头如同雨点般砸向他的脸。
站在远处,一直无法插手的苏玲,看着近乎一边倒的局面,咬咬牙凝聚出魔杖。
她双手各执一端,准备将其折断时,一只手捏住了魔杖正中。
那个一脸疲态的女服务员洛白,站在她身边,喘着气劝诫。
“先等一等,还没结束。”
她高抬起腿,将手里经历缠斗,只剩下的刀鞘,如同标枪般砸了出去。
正中男爵的脑袋。
停下的片刻攻击,让其身下的清水找到了空档。
他一把撕开已经被,快要刺成抹布的破烂斗篷,将其缠住了男爵的脑袋。
在对方手忙脚乱撕扯下这堆混着血污与食物残渣的破布时,汇聚了全身力气的拳头,砸中了他的下颚。
只是一击,就奠定了胜败。
男爵后退了数步,未能稳住身体的重心,栽倒下来。
乱哄哄的展厅,伴随着倒塌声,安静了下来。
士兵们面面相觑。
头领已经被干趴,继续斗争毫无意义。
他们很快达成共识,将手中的武器丢在地板上,高举双手投降。
......
“那么接下来,去往驾驶室,告知驾驶员,然后他将飞空艇降落,这事就算了了。”
女服务员洛白抹了抹额头的汗,总算是帮在场所有的伤员,都做好了最基础的伤口处理。
她看向那个厅内的一角。
那个已经快被揍到鼻青脸肿的人类少年,正龇牙咧嘴着,接受粉发魔女的治疗。
他脸上夸张的表情,随着沾酒精的棉签每一次按下,都会变得更加扭曲。
完全看不出一点,刚刚的英勇神情。
大厅门被突然推开,刚刚被派遣出去,告知驾驶员降落飞空艇的家伙,神色匆匆地走了回来。
他直奔落魄的男爵,开口询问。
“飞空艇上还有没有其他驾驶员了!?”
“主驾驶一位,可以随时接替他的副手两位,都在驾驶室了,有问题就去找他们。”
“可驾驶室现在没有一个活人。”
刚放松下来的宴会厅,此刻气氛再次紧张了起来。
大家鸦雀无声,还不太清楚缺少驾驶员,意味着什么。
“不要紧,往楼下走,救生舱的数量,足够大家撤离。”男爵缓缓开口,没想到这次成了他安抚大家的情绪,“这里的工作人员都知道路,跟着他们走就行。”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又直刷刷看向在场唯一一个穿工作人员制服的女人。
洛白刚经历一场大战,披头散发,妆造全花的模样,有点像是从恐怖片里爬出来的。
她伸着脖子,指了指自己,露出满脸问号,接着又如同认命一样,叹了口气。
本来还想着跟清水说点话,现在看来,得要稍微延后点时间了。
“行吧,那么现在跟我走,排好队......”
「轰隆」。
脚下的地板,再次剧烈震动起来,但程度远胜之前任何一次。
而且这令人不安的响声,一直不断,像是连续的鼓点。
从大门的缝隙里,开始传来若有若无的硝烟味。
有靠近门的赶先一步走出去查看情况,然后就带来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往下走的楼梯全部被毁了。”
“是我不该相信「渡鸦」的那帮家伙们,他想让我们死,不过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他摆了摆手,示意要人给他松绑。
大家没人敢做决定,没有人知道松绑的后果是如何。
这男人就像是被困住的猛兽,助其解困,没准他会再找点麻烦出来。
而现在的情况,已经够麻烦的了。
清水拨开人群走上前,与男爵对视一眼后,为其松了绑。
对方没有任何道谢的话语,站起身,走向自己丢在地板上,不知道被踏了几脚的脏礼服。
在拍去灰尘后,他将其重新穿回身上,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飞空艇的设计图。
“设计的时候,在飞艇建筑外,留着一条室外简易通道供平常维修使用,图上都标出来了。”
那张微缩的设计图,是一张不折不扣的魔法道具,伴随着男爵的话语,不断放大缩小着局部细节,将路线标记得清晰无比。
......
大家跟在洛白身后,井然有序地准备撤离。
厅外连续的爆炸声总算是消停,但伴随而来的火势与浓烟,还是让人觉得难安。
大厅内,不断有烧至通红的木头落下,大红色绸布窗帘上,火苗正旺,黑烟滚滚。
清水与苏玲跟着队伍准备离开,却发觉那穿着礼服的男爵,正背着双手,站在火海中,紧盯墙上的巨幅挂画忘神。
“您不走吗?”
清水想了想还是用了敬称。
男人转过头,看了空荡荡的大厅一眼,现在站在这里的,只剩他与清水苏玲三人。
那个一头微卷粉发的少女,紧挨着少年而站,他们的手,十指紧扣。
“无处可去了,这里就是我的家。”
男人没有再想多说的意思,重新将头转回。
巨大油画的边角已经被点燃。
清水离开时,最后看了一眼那幅画上的年轻男子,不知道是男爵年少的模样,还是他那已经过世的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