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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被艾丽丝撕裂,阿尔图罗登时便因为过度疼痛而昏死过去。不过,当艾丽丝欲更进一步,直接将阿尔图罗撕成两半的时候,她头顶的黑色光环却传播出了巨大的能量波动,一股淡白色的能量从中迸发出来,直指艾丽丝的人中而去。

艾丽丝原本是不想搭理这莫名的后手,打算硬吃这一招把阿尔图罗撕开。但当那能量靠近她脸前的时候,源自伊卡洛斯核心的预警系统却是强行中断了艾丽丝的动作。使得艾丽丝将阿尔图罗丢弃出去,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一道能量波动。

说避开却未完全避开——艾丽丝的左脸上还是出现了一道整齐地切口,一大片脸肉带着皮肤如被土豆块一样从脸上滑落,只是没有攻击到伊卡洛斯合金的头骨而已。

这时,艾丽丝的‘大脑’中,伊卡洛斯核心给出警示,刚才那一道能量,是完全有能力将她的合金骨骼彻底贯穿切断的。

不过,艾丽丝却根本不关心这道讯息,而是迅速欺身上去,想要继续击杀阿尔图罗。

光环中的诡异力量迸发,阿尔图罗也从昏迷状态中惊醒。胸口的撕裂剧痛刺激着她的神经,她挣扎着想爬走,却只能目含恐惧,眼睁睁地看着艾丽丝再度攻来。

千钧一发之际,别墅的大门被一股法术力量将门给炸了个粉碎,然后阿尔图罗就感觉自己的后颈衣领传来一阵巨力,整个人都被这股力量给拉出去。

然后,艾丽丝的利爪便刺入到了刚才她爬行的地板上面,然后往上一挑,一整块白瓷砖就这么碎成了碎片。

“冷静,冷静艾丽丝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别冲动!”

这时,阿尔图罗才终于看到到底是谁救了自己——蓝头发的黑天使此时挡在自己身前,两手连连摆动,试图阻止艾丽丝的进一步行动。

原来,在阿尔图罗用源石技艺摆了莫斯提马一道,利用音律‘潜行’离开后,源石技艺敏感卓越的莫斯提马终归是靠着她对源石技艺痕迹的敏锐感知,以及她出色的推理追踪能力,一路摸到了别墅附近搜寻阿尔图罗。

原本她只是追到了阿尔图罗所在别墅的附近,却不能确认其具体位置的。直到阿尔图罗和艾丽丝正式交手,那阵阵音乐声响起之后,莫斯提马总算是弄清了定位。然后小心翼翼地绕过了别墅中布置的众多陷阱,来到了别墅大门之前。

她正想将门推开个缝,偷偷观察里面的情况。不知为何,她的光环却被什么东西触发了,强行给她来了一段萨科塔人之间才能有的‘共感’,胸口传来了微弱的撕裂痛感。

这一瞬间,莫斯提马意识到阿尔图罗出事了。她即刻破门而入,只见艾丽丝气势汹汹地向阿尔图罗攻去,而阿尔图罗的胸口早已经被血液浸染,躺倒在地上,气息微弱。

条件反射,莫斯提马急忙去拉阿尔图罗,帮她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艾丽丝的致命攻击。然后就是现在,她将阿尔图罗护在身后,询问艾丽丝情况的一幕了。

然而,艾丽丝根本不搭理莫斯提马的询问,只是没有选择连她一起杀,而是想将她推开。而莫斯提马看到艾丽丝显然没有收手更没有解释的意思,右手持的法杖马上转动,顶住艾丽丝的右手指尖,催动了她的源石技艺。

“荒时之锁!”

无法辨别的诡异源石能自莫斯提马的法杖尖端发出,艾丽丝只感觉有什么东西自己的指尖进入,然后如一条锁链一般,贯穿了自己的全身脉络,将她死死‘锁’在了原地。

“快走!锁与钥现在不在我身上,我这招放不完全,根本定不住她太久的!”

一把拉起阿尔图罗,莫斯提马扛着她向别墅外面走出去,也来不及问阿尔图罗到底怎么惹到了自家老板的王牌杀手,导致了当下的追杀。

“你现在这个状态我没法带你走太快,你的车钥匙在哪里,我们开车走!”

胸口被撕裂,阿尔图罗感觉自己的心脏还算完好,只是肺部受伤严重,呼吸都痛,更别提说话了,她指了指自己的外衣内兜。莫斯提马即刻会意,伸手取出里面的车钥匙。打开了院子门口的车,将阿尔图罗抱上后座,准备启动车跑路。

“该死!发动机出问题了!”

发动不了车辆,莫斯提马顿时焦躁起来,下车检查,掀开前盖,莫斯提马才发现汽车的内燃机已经被损毁了——被什么东西切得七零八落,显然是艾丽丝的手笔。

无奈之下,莫斯提马只能再将阿尔图罗从车上背下来,向别墅门外狂奔而去。只是她们才刚逃出别墅大门不远,艾丽丝便已经摆脱了荒时之锁的控制,再一次追了上来。

艾丽丝的速度快得惊人,莫斯提马根本没有和她竞速的心思——她现在身上可还背着伤患呢!只能回头,再一次催动了自己的源石技艺。

“序时之匙!”

强大的源石波推向艾丽丝的方向,扫得食血人一个趔趄,身体一个迟滞,而也就是这个瞬间,莫斯提马再次催动之前的源石技艺,甚至将强度调到了最大,弄得自己的身体一时间都有些承受不住,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来。

“荒时之锁!”

连续催动高强度的源石技艺,莫斯提马感觉自己头都有点晕了。但她却不敢停下,背着阿尔图罗继续逃命。

“她之前是提前挣脱了荒时之锁追上来的,说明她有对抗我源石技艺的手段。我不知道这次的全力出手还能不能有之前的效果,说不定她这次解除我手段的速度更快!我们没有休息的机会,你忍住!”

背着阿尔图罗,莫斯提马再次外逃,总算是走出了阿尔图罗宅子那偏僻的小巷,来到了马路附近。颇为幸运的是,她们刚到马路边就有一辆豪车行驶出来,因为看到莫斯提马身上的‘血人’,主动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你是要送你朋友去医院吗?”

一名颇具富态的乌萨斯中年男子从车上,带着有些惊讶的神情向莫斯提马询问。他甚至主动给莫斯提马开了后门,想帮她把阿尔图罗放上去。

“抱歉,先生,来不及解释,请送我们到最近的医院去,麻烦···”

将阿尔图罗放上车后座,莫斯提马微微松了口气,可她还是不敢懈怠,也顾不得眼前男人到底是不是真热心。然而,她用余光向后瞄了一眼后,却是汗毛直竖,直接拉开车的主座,冲了上去,发动了车辆,逃之夭夭了。

男人一看,第一反应还以为莫斯提马和阿尔图罗是配合演戏抢车了,本想追上去。谁知他看着车才开出三步,另一个银发女子便从他的视线外猛地‘飞’了进来,两只手上的金属利爪直接刺入了地上的柏油马路,甚至还给他的车尾上了几道划痕,便直接愣住了。

“原来如此!杀人犯,别走!”

只思索了一瞬,男人便明白莫斯提马刚才为何要那般慌张地夺车而逃了——感情是有人在追杀啊!他心中的正义之火熊熊燃烧,想扑上去阻挠艾丽丝的追杀,然而艾丽丝却根本不搭理他,以堪比汽车的奔跑速度冲出追了上去。

“‘乌萨斯粗口!’这是什么怪物!?”

男人被艾丽丝吓了一跳,但还是马上取出手机选择了报案。报完案之后,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想上去阻止对方的行为是多么愚蠢,一时间因后怕而惊吓过度跌坐地上,沉浸在了庆幸与后怕的情绪之中。

夺车而逃,莫斯提马本可以松口气,然而当她看到后视镜中艾丽丝那夸张的速度后,又一次惊恐起来。直接一脚将油门踩到底,才堪堪维持住了当下的‘安全距离’。

然而,车辆的速度不断攀升,逐渐加大到了一百码的程度,莫斯提马都没有甩开艾丽丝,只是略微拉大了些距离而已,一下让莫斯提马感到不能接受。

“‘拉特兰粗口!’阿尔图罗,你这蠢货,到底怎么惹到艾丽丝小姐的?!我从来没见她这样出全力过!”

一面踩紧油门,一面疯狂打转方向盘,莫斯提马凭借她高超的车技,在尽可能维持速度的情况下,选择了一条车辆不少却也不堵车的道路行驶,一路在大量汽车之中穿梭,想以此来甩掉艾丽丝的追击。

“该死的!!!!!!···咦?不对,艾丽丝小姐不追了?!”

连续几个转向连续超车后,莫斯提马扫视了一眼后视镜,已经不见了艾丽丝的踪迹。她原本心一紧,还以为艾丽丝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扒上了车,但用探测源石技艺扫了一圈车后,发现没有任何物体上车,她还以为艾丽丝是不再追击了。

“呼···还好,看来艾丽丝小姐是不想在闹市区引起骚动,所以才放弃了追杀?”

回想起她对艾丽丝的一些表面记忆,莫斯提马找了个相对合理的理由来解释现在的情况。身后没了追击的人让她长舒了一口气,稍微放松了几分,她便开始询问起阿尔图罗的伤势来。

“怎么样,能撑到我们抵达医院吗?”

“还好···我懂一些治疗的法术,至少止住血了,暂时不危及生命,撑到医院应该没问题。”

阿尔图罗咳出一口血来,面色苍白地笑道。

听到阿尔图罗的话,莫斯提马也是松了口气,随后她再瞄了眼上方的后视镜,看了下阿尔图罗,注意到她头上的黑色光环,似乎有些地方出现了严重的裂缝,散发出微弱的诡异白光,心头又是一紧,继续追问道:

“喂,你看看你的光环,那些白光和裂纹是怎么回事?!”

听到莫斯提马的提问,阿尔图罗微微一愣,抬头一看,随后苦笑着摇了摇头,答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知道刚才似乎我的光环里迸发出了一股能量,暂时逼退了那个杀手,还让我从昏迷中醒来了。可能是‘律法’留下来,保护我的后手?”

“呵,‘律法的庇护’吗?还是第一次听说。话说回来,你这家伙到底怎么惹到艾丽丝小姐的?我在公爵府工作那么久,只知道艾丽丝小姐负责情报相关的工作,战斗力强大,却真没见她在战场以外的场合杀人,更没见她这样奋力地出手过!”

莫斯提马现在在公爵府之中,虽不能接触核心机密。但艾丽丝的一些工作,比如审讯或是追踪之类的,也不会刻意避着她,算是塔露拉的半个自己人,所以知道的也不少。今天,算是她第一次见到如此狂暴的艾丽丝。

刚才艾丽丝跑速几乎和她八十码的车速相仿,真的把她吓坏了。

“啊···我‘演奏’了她埋得最深的一段记忆旋律,本想用她那旋律中满溢的悲伤和绝望音符来麻痹她,好给自己争取逃跑时机的···没想到,咳咳···好像是直接激怒了她,所以才给我惹来了杀身之祸···”

“人家把记忆埋那么深,还充斥着绝望和悲伤,那肯定是极为不堪的回忆啊!你真是活该被人伤成这样!”

虽然不是很理解阿尔图罗的源石技艺,但莫斯提马从和安多恩的一些接触中,也大概知道阿尔图罗似乎有强行‘唤醒’他人记忆的手段。所以她一听阿尔图罗这话,也就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了。

听到莫斯提马的批评,阿尔图罗也只能苦笑一声,没有继续接话。

回想起之前演奏之后,阿尔图罗不发动源石技艺就能听到的狂怒‘旋律’,她哪里不知道,自己这是踩了大雷,做了大死呢?

“啊,斯科沃伦茨克中央医院,这是斯城第二大的医院,应该够救治你的伤势了吧。”

视野中出现一家医院,莫斯提马便准备减速,送阿尔图罗去救治了。

她不是没想过艾丽丝会不会追杀到医院里来,但想到之前艾丽丝在她进入繁忙路段后就不再追击,以及个人见闻中,艾丽丝总是在任务时避免惊扰平民的行动风格。她认为对方应该不会光明正大地在医院中杀害阿尔图罗的。

她就算真要防,也是防艾丽丝偷偷给阿尔图罗下毒,或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取代手术医生,让阿尔图罗莫名其妙地死在手术台之上。而这些要防的手段,她给老板打个电话求求情,让老板强行介入这起事件,来阻挠艾丽丝进一步行动,或许就可以解决了。

正思索之间,莫斯提马的余光扫到斯科沃伦茨克医院以极快的速度从自己眼边掠过后,便又突然打起了精神。她看向自己的表盘,才发现自己的车子根本没有减速!

“‘拉特兰粗口!’”

疯狂踩踏刹车或离合器,车辆速度始终不见减缓,莫斯提马也是慌乱了起来。

“怎么了,莫斯提马?”

“车辆不受我控制了!我根本没法减速!”

莫斯提马声音焦急,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突然,她的方向盘向右打转,意图让她从一个路口驶入到一条小道中去。莫斯提马忙控回了方向盘,继续在这条繁忙的道路上高速前进。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感觉像是车有了自我意识一样的···”

话还没说完,莫斯提马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个让她极为惊悚的念头。

她想起自家老板塔露拉,有些时候是会以‘死板机器人’的称呼来调笑艾丽丝的!

同时,她现在驾驶的车辆,是乌萨斯出名的奢侈豪车,听说是拥有远程驾驶系统,可以被远程操控。

‘难道说,艾丽丝小姐,其实一直都在暗中监视我们,伺机出手?!’

一股寒气从莫斯提马的脚底板升起,直冲她的脑门。莫斯提马一面控制车辆,一面目光快速地向道路两边搜索艾丽丝的身影。

‘看不到人啊···她到底是藏在哪?’

‘等等!’

终于,她在右侧的高楼大厦上,发现了一个速度和车子差不多,在楼顶上不断跳跃腾挪的身影!

艾丽丝从未停止追击,只是换了一种不容易被人察觉而引发骚乱的方式而已!

而莫斯提马也意识到,刚才那个时候,如果她的车辆不受控制地进入那条分支道上去,虽不至于说发生交通事故撞毁车辆,但那里的公路和高楼距离较近,艾丽丝完全可以计算好速度和落点,从高楼跳下,直接落到她们的车顶上来!

同时,那里也基本没什么车辆,所以艾丽丝在那里‘上车’,也不至于说造成什么大的骚乱。

现在,唯一安全的地方,就是她所在的这条宽敞的核心城内环主干道!因为这里距离两侧的高楼都有相当远的距离,同时车辆又多,艾丽丝可能不会轻动,算是个安全的地方了。太繁华的地方她不敢去,担心堵车,离楼太近还有被艾丽丝上车的风险,而若是向房屋稀少的郊外走,又可能因为人太少,使得艾丽丝失了忌惮,直接追上来动手。

‘该死···车辆停不下来,还要远离附近的高楼大厦,只能在城市的主干道上打转,这样子转下去,根本不可能让阿尔图罗获得治疗啊!’

另一边,艾丽丝也意识到莫斯提马发现了她的存在,便也不再隐藏,一面追赶,一面全力和莫斯提马抢夺起车辆的控制权来。

看着车辆突然变得不稳定,加上刚才莫斯提马驶过一家医院的行为。阿尔图罗也意识到了些不对劲的地方,向莫斯提马询问起来。

艾丽丝给莫斯提马的心理压力实在是太足了,加上她又要和艾丽丝抢夺车辆控制权。本来几十秒就能解释清楚的东西,愣是被她说了三四分钟才说清楚。

听到这里,相较于手忙脚乱且内心慌乱恐惧的莫斯提马,阿尔图罗倒是显得轻松很多。好容易听完莫斯提马的解释,她倒是释然地笑了笑,将自己的目光投向窗外,悠悠说道:

“好吧,其实死在这种强者手里也不算可惜,谁让我惹恼了对方呢?而且我来斯城的动机本来也不怎么光彩,死了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阿尔图罗自暴自弃,莫斯提马却不可能就这样轻易放弃。她直接将自己的手机扔给后座,急切地说道:

“给我的老板打电话,阿尔图罗,她或许有能力拦得住艾丽丝小姐!”

“不对,不,老板之后再说,单凭老板可能拦不住艾丽丝小姐。你先给叶莲娜小姐打电话,阿尔图罗,我的通讯录都有存她们的电话,拨通之后马上把手机给我!”

既然莫斯提马没有放弃自己,阿尔图罗肯定也不会摆烂,说到底她还是想继续活下去的。强忍着剧痛,阿尔图罗拿起莫斯提马的手机,很快就找到了霜星的号码,拨了出去,然后支起自己有些残破的身体,将电话放在了莫斯提马耳边。

没办法,如果分出一只手去控制电话的话,莫斯提马可能就没法和艾丽丝抢夺车辆的控制权了。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莫斯提马小姐?”

霜星略显慵懒的声音从电话中传出,似乎是已经准备休息了。莫斯提马用难得理顺的思路,和霜星解释清楚了她们当下的处境。怕霜星不同意支援,觉得阿尔图罗‘罪有应得’,她甚至还给霜星透露了自己所知的关于阿尔图罗的一切秘辛,以此来强调艾丽丝击杀阿尔图罗可能造成的严重后果。

“好了,别说那么多了,就告诉我,你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在核心城的内环路上不停打转,目前是在格林威治大街地段。”

这里,莫斯提马几乎已经是在操着哭腔说话了,往日的从容和微笑,在艾丽丝的死亡压迫之下早已经没了踪影。

“我马上通知塔露拉,即刻驾车赶过去!你们再撑十分钟,别挂电话!”

十分钟吗?

莫斯提马欲哭无泪,因为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坚持到那个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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