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静跑出家门的那一刻,陈静的母亲还在背后咆哮着骂陈静,让她走了就永远别在回来。
陈凡也生气,大骂陈静这次回来就是搅局的,压根就不想让他过的舒服。
唯独陈静的父亲,伸手扶着墙缓了那么几秒钟以后,嘴唇有些明显的褪去了血色。
他缓了几秒后,跑到屋里,不知道拿了些什么,然后才追出门去。
陈静哭着从家里出来的时候,一路小跑,朝着村口的方向跑去。
因为从村里离开,那就只能是乘坐公交车。
在陈静跑向村口的这段时间,有些在街上遇到陈静的街坊,都很不解的看着陈静。
陈静跑的累了,便伸手擦着眼泪,快速的朝着村外走着。
几分钟以后,陈静的父亲追了上来。
他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脸色也很差,追到了陈静以后,直接伸手抓住了陈静的胳膊。
陈静转头看到是她父亲,没有说话,依旧是朝着村外走去。
陈静父亲痛苦的说,“妮儿。你别走,爸知道。在这个家里,让你受委屈了。”
陈静父亲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陈静就更难受了。
陈静父亲拦住陈静,喘着粗气,语重心长的对陈静说,“妮儿呀。你妈什么脾气性格你也不是不知道。她生气就是因为你在外面的事情都被小川在村里乱说了。后来爸也找他谈过话,小川保证再也不会瞎传你的事情,说实话,小川还是想跟你好好过日子的!”
“这人一辈子谁不犯点错误。你们还有俩孩子,要我说,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凑凑合合也就过去了。你看我跟你妈,我不憋屈吗?你爸我是也是大老爷们的,整天不也是什么都得听你妈的吗?我平时花个钱都得找她要,你觉得你爸我活的容易吗?”
“可这就是生活,这就是过日子呀。妮儿呀,你听爸的,回去。跟你妈道个歉,今天是你弟他们的好日子,咱一家人和和气气的,别吵了。”陈静父亲伸手拽着陈静的胳膊。
陈静不肯停下来,直到陈静的父亲说完了这些话,陈静才转头过来,对着她父亲说道,“爸。你觉得这是我跟她道个歉就能过去的事儿吗?她对我什么样你心里没数吗?她现在有把我当成女儿吗?我在她眼里就是她的仇人,我究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让她这么烦我!”
“现在好了,她也不用烦我了。我走还不行吗?我这辈子都不回来了。省的她看见我心烦,我看见她也不痛快。”陈静梗着脖子说。
陈静父亲一直唉声叹气的,听到陈静说的这些,再次开口说道,“妮儿呀。听爸的,跟我回去。我好好的跟你妈说说。昨天下午我们也通知小川了,他今天也会来,会接你走的。你们回去好好过日子!”
陈静父亲再一次的用力,拦下了陈静。
陈静一听到这话,眼神都变了,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她父亲说,“爸!原本我以为,在这个家里,只有你对我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关爱。可你怎么也不明白,还要亲手把我推进火坑?张川那样的人值得我跟他过日子吗?他怎么对我的,你们不知道吗?”
陈静父亲被说的哑口无言,直到沉默了半响才开口说,“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你俩孩子的亲生父亲,跟你是原配。这过日子哪有一帆风顺的,谁家都没有的。再说了,跟小川过,总好过,总好过你在外面破坏人家家庭好点吧。”
陈静父亲艰难的说出来这句话,表情也很痛苦。
陈静在听到她父亲的这句话时,眼睛都瞪大了。
陈静呼吸急促的说,“爸,你也以为我在外面是在做那种女人是吗?”
陈静的这一句话说完,压根都没有给她爸说话的机会,直接转身就要愤然离开。
陈静父亲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再次追上陈静,拦住了她。
陈静已经心死,不论她父亲说什么,陈静都是不打算跟他回去的。
见父亲一直阻拦着自己,不肯让自己走。
陈静咬咬牙说,“你别费劲了爸,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我在外地生活的好好的,我也没有做张川说的那些事。你们愿意相信他你们就信,我什么都不会去解释的。你们也别拦着我了,今天你要是非得不让我走,我直接死你面前!”
陈静睁大了血红的眼睛,情绪激动。
陈静父亲顿时一愣,没想到陈静为了离开,真的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紧抓着陈静胳膊的那只手,也缓缓地松开。
陈静心里清楚,在她这个家里,只有这个老父亲对她还有关心,还有爱。
只不过,她这个老父亲做不了主,一辈子也是活的唯唯诺诺的,什么都听陈静她妈的。
哪怕他对陈静还有爱,可也抵不上对陈凡这个儿子的爱。
即便是他对陈静还有不舍,却也没有办法改变任何事实。
甚至他还相信张川,想让陈静去跟张川回去过日子。
陈静见她父亲松开了胳膊,陈静这才咬着嘴唇说道,“你回去吧爸。别怪我不孝顺。这个家里已经容不下我了,你又做不了主,就别忤逆她的意思了,也给你自己少找点罪受。还有就是,别相信张川的鬼话,他才是那个最应该让人唾弃的人!”
“我走了,我这辈子不会再回来了。除非……”
陈静把话说到这里,稍微的停顿了一下。
陈静抬起头来,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鬓角早已斑白的老父亲,然后低声失落的说道,“除非很多年以后,你没了。我会回来送你一程。如果是她,你们谁都不要给我打电话,我不想知道,也不会回来。她不认我这个女儿,我也就当没有她这个妈。”
“你们愿意说我不孝顺也好,不懂事也好,你们都随便吧。我不是你,不会一辈子都活在她的阴影下受她的气,受她的摧残,我走了。”陈静说罢话,直接头也不回的就要离开。
陈静父亲的身体一直在抖,直到陈静转身真的要走。
陈静父亲才突然喊道,“妮儿啊,我的妮儿啊!你等一下!”
那一阵悲悯、那一句痛彻心扉的妮儿,让陈静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
陈静的父亲颤抖着手,从兜里抓出来一大把的零钱,也不知道有多少,都是一块钱,五块钱,十块钱的样子。
他连续抓了四五次,都装进了一个提前准备好的塑料袋里,然后递给陈静。
“这点钱你拿着吧妮儿。都是爸平时省吃俭用偷偷攒的。爸没有完全相信小川的话,我自己的闺女我知道,你性格要强,过的肯定也难。”
“这点钱你拿着,这以后你都不打算回来了,这点钱就当是爸给你的一点心意,也是爸唯一能给你的了。你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