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说什么,他就是黄东胜吗!”
“这个该死的!”
“马上放了我,陈主任,你……”
“滚蛋,还放了你!”
陈主任火冒三丈:“你知道四牛山修一条山路进山有多难吗!”
“这是四牛山周围十几个大队一起努力的结果,也是东胜同志一人出钱,县政府重点拨物资下来的一条路。”
“关系到四牛山未来的事,你竟然还敢带头去砸了这条路?”
“我告诉你,王志辉,这件事,我们县里会严肃处理且会如实把情况反应到你单位。”
“你等着判刑吧!”
“还想着在老子面前耍你省府单位的官威。”
“等着!”
陈主任丢了这话后直接走人。
看得出来,这个陈主任估计对王志辉的忍耐也已经到了极限。
主要王志辉这个人从第一天出现开始就过于嚣张!
背后,王志辉浑身抽搐了下。
忽然感觉头顶的天空,已经开始出现裂缝,特么要坍塌了!
他只不过是省府里一个打杂的,办公室里端茶送水的角色。
哪里可能认识什么省领导。
只不过这年代信息沟通不畅,所以他只要有一个省府的职工的光环,下到地方上,一般人都会很是忌惮。
要是毁路这件事被报告到了他单位。
他单位是什么态度?
不用讲,肯定就是一句话下来,严惩不贷!
最关键的是,被黄东胜撕毁丢掉的那张省长条子。
其实也不过是他自己模仿笔迹搞出来的一个玩意儿。
这件事如果也被如实反映了上去,那雷霆之火……!
边上,被关着的还有杨焕宁等人。
杨焕宁这会看他面色一阵发白。
走过来问了句:“志辉……你……你怎么也被……”
“杨焕宁,你们昨天晚上干嘛了!”王志辉反应过来后,剧烈的怒气,直往头上冲,似要冲翻他自己的天灵盖。
杨焕宁他们一阵心虚。
因为去砸路的事,全是他一人所为。
吞了吞口水:“我们想着,必须要给四牛大队一个坚决的态度,所以就带着锤子去砸路。”
“本来也砸不动,结果草阳大队的人带着大锤子出现……”
“草,路其实就是他们自己砸的,结果扭头就贼喊捉贼把我们给……”
“我草你吗的,杨焕宁,你特么堂堂一个村的支书,难道不知道砸路的后果是什么?”
“老子和你讲了很多次了,不要去动那条路,路是领导单位最重视的东西!”
“结果你特么和一个文盲一样,竟然带着人去砸路?”
王志辉彻底爆发了。
但杨焕宁这人死倔死倔的,并不认为自己有错。
直接一巴掌抽歪了他的脸:“志辉,老子不管怎么样还是你大队里的长辈!”
“你爷爷看到我都要客客气气的,你竟然敢骂我娘!”
“骂你娘?”王志辉打了个踉跄之后,身上的暴怒气息已经完全控制不住。
“我特么还要骂你祖宗十八代,别说是你,就算是我爷爷来了,老子也一样要骂!”
“老子这辈子,拜你们这群文盲所赐,彻底完了!”
说完冲了过去,很快和杨焕宁殴打在了一起。
边上其他三星大队的人,在迟疑了下之后。
最终做出了决定,帮杨焕宁揍王志辉。
铁栏房内,一片大乱。
感觉很奇怪的是,这边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可外边竟然没有一个人出面来阻止。
任由他们这般狗咬狗一嘴的毛。
……
“撞了!撞了!马上就要撞到了!”
“东胜同志,你慢点!”
“我滴个祖宗呃,你这个小同志,看上去文质彬彬的,怎么骑车这么猛啊!”
“我这把老骨头,难道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四牛山,新修的水泥路上,黄东胜载着一个老头狂奔。
老头的大背头被风吹的乱七八糟,一路哇哇大叫。
十多分钟之后。
摩托车进了东胜家具厂,停在了一个厂房内。
里头有很多的木头,花梨木,金丝楠木,连接的外表,是一个巨大的空地。
四周被他们新起来了围墙。
摆放着无数的树根头。
老头一下车,就跑到了边上哇哇吐了两口。
边上的师傅张德宝责备了几句:“你这孩子,骑车能不能别总那么猛。”
“就不怕出事是吗。”
“嗨呀,老同志,对不住啊,他们几个年轻人都这么野,整天在山里飙车,和他们讲了无数次,就是听不进去。”
走到了老头跟前后,张德宝手放在了他背上顺了顺。
老头好久后长呼了一口气:“没事没事。”
“直接看东西吧。”
“成。”张德宝说。
接着,黄东胜叼着一根烟,在里头和这老头一点点讲了起来。
老头是从京都请过来的。
长洲家具展销会认识的一个老头,叫丁成福。
不是普通人。
故宫内高修缮的雕刻大师。
去年,他们从四牛山砍下来的黄花梨木,已经送到了县里那栋承包下来,以后要作为他们家具展厅的大楼。
如果只是做一些简单的木雕还好,张德宝就可以找到很不错的师傅。
可黄东胜的要求太高。
他要清明上河图,所以就必须要请大师傅来。
丁成福一开始真不愿意过来。
奈何黄东胜这个资本家的糖衣炮弹太凶猛了。
三天两头的一个电话过去。
工资也从一百,直接干到了五百。
老头有些扛不住了,于是就决定先过来看看。
整整一个多小时。
黄东胜带着老头一点点的看。
老头看的一阵眼睛发直!
红木,金丝楠木在肖山这种小地方,这年代没什么人知道其价值。
因为四牛山的树种太丰富了。
可老头是从故宫里过来的啊!
一辈子在故宫里搞家具木雕文物修复与保护,自然知道这玩意儿价值不菲。
这会在仓库里看到了如此大量的名贵木头。
看的一阵心痒!
加上黄东胜对他猛灌东胜牌鸡汤,灌的老头一阵晕晕乎乎。
又带着他去食堂看了下。
好家伙,这食堂里的伙食实在太恐怖了!
地主家都不敢这么吃的,每个菜里猪肉都不用花钱的一样。
最终决定留下。
只是最后说了句 :“蒋小军这孩子呢?”
“他人在哪里,我给他孩子从京都带了点礼物过来。”
“这孩子,太苦了。”
老头说完鼻子酸酸的,还抹了两滴眼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