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剑客双指擦过剑面,立在胸前,朝着前方那两人冷声喝道:“你们俩真是好大的胆子!”
“在京城给那群无家可归的孩童下毒,前往内城掳走,现在还敢回来!”
“说出是谁请你们来杀那对夫妻,我给你们一个痛快。”
“嘿嘿,阁下还挺了解我们俩的光辉事迹,至于是谁请我们俩过来的.....”
蓝面佛额间滚下豆大冷汗,但嘴上仍是不依不饶,眸光也瞟到了一处稍矮带有豁口的墙壁。
“是...”
李卯冷眉相对,对于这孽障要说的什么浑然不感兴趣。
只是眸光动了动,将翠血倒悬,默念一声“神避”,旋即剑瞳狠厉一抬,翠血自肋下豁然平举,将那一点红芒对准了前方歹人!
一片落叶缓缓落地。
转瞬便见一只白靴飒然将其踩得粉碎!
风驰电掣间,人比衣袍猎猎声声先动!
一道白影于小巷中奔驰,身形好似银龙破空带动呼啸,翠血斜指地面,周遭萦绕绿芒。
那碧绿剑光妖异闪芒,前后不过一息就刺到了两人身前!
直奔白无常面门而去!
先他娘的杀使阴招的!
“昆仑山的剑招!”
两人看着那气势如虹,如千军万马齐聚一点的剑招,心头悚然一惊,齐齐惊呼出声。
黑衣蒙面女子眸光熠熠看着那矫健身姿,暗赞一声好俊的剑招。
但同时心中也是狐疑重重。
这人怎么同那谁这般像?
但那谁有这般好的武艺?
“和尚别管我!你去制住那女的!”白无常惨白的脸上现在更是没有一点血色,只是快速将腿边的一把短刀颤颤巍巍的举了起来。
他情知两人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就只能看是否可以制住一人充当人质再退。
蓝面佛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还不等白无常说完就已经面如土色的咬牙举着钢杵朝那身材极品的黑衣娘们儿砸去。
黑衣女子猛然回神,眼中闪烁寒芒,只是两脚轻盈一跃,点着那挥舞而来的刚杵,借力往上一送,落在了那瓦片墙壁上。
如一头潜伏的雌豹一般,饱满有力的大腿猛然下蹲一发力,双手刃交叠胸前,直奔那蓝面佛中线而去!
而白衣剑客那边已是欺近白无常身边。
白无常情知自己轻功难以与此人相比,若是转身逃窜必然会被一剑捅穿后心!
但此人如此拿大,不要命的直冲而来也有诸多破绽!
白无常左手隐伏毒针,右手持刀守在中线,希冀抵挡第一波攻势,反过来以其自大被自己反制。
红芒越来越近,只差寥寥数步!
白无常瞳孔一缩!
就是现在!
白无常单刀劈下,同时满袖银针倏而便发!
如梨花暴雨般铺满前路!
铺天盖地朝那白衣剑客挥洒而去!
饶你是神仙也难躲!
但却见白衣好似无物般穿梭于针雨当中。
剑光一闪而逝!
噗嗤——
白衣剑客错身而过,缓缓站直身子回头看去。
白无常脖颈半圆之下,血线流出一滴殷红血液,流入翠血剑尖消失不见,那红芒愈显红艳。
白无常瞪大了眼睛,满眼都是悚然不可置信。
张大了嘴似在嘶吼,为何他可以直接视若无物的穿过那针雨将他砍死。
咚——
轱辘轱辘——
头颅落地,在地上不停翻滚,淌了一地的血液,流在那残雪未化的角落,如同雪中鬼莲般绽放,尽显妖异。
而那白衣剑客始终冷眉漠视,白衣丝毫未曾沾染红血。
乒乓——
忽而那头传来两声铿锵兵器碰撞声。
李卯豁然看去,发现那黑衣女子正吃力无比的抵挡着那蓝面佛歇斯底里的攻击。
困兽犹斗,现在的蓝面佛显然不是此前的那般危险程度。
黑衣女子只能抬起双刃招架挥砸而下的刚杵,柳眉紧锁,连连倒退愣是半点撤退的空间都不曾具有。
“小心!”李卯蹙着剑眉,那边正将将迈开步子,忽而便见一记闷锤势大力沉的横挥而来!
而那黑衣女子身后乃是墙壁,退无可退!
李卯情急之下抓起地上方才白无常手上的短刃,直接朝着蓝面佛背心飞刺!
但蓝面佛情知后方局势,因此时刻提防着李卯背刺,膀大腰圆的身体以一种诡异柔软的姿态往旁边一扭,身上的肥肉随着骨架往里一缩,那一刀就险之又险的擦腰而过,反而直奔前面的黑衣女子而去!
蓝面佛心中一喜,手上钢杵挥砸动作不停!
黑衣女子面纱下红唇微抿,娇叱一声轻盈跃起,于空中如同飞燕蹁跹一点湖面,脚踩那飞驰的刀面,身形高高跃起,转而双腿微蜷,将那身子勾勒的愈发成熟饱满。
旋即双腿好似兔蹬鹰般猛然往下一蹬,双脚踹在蓝面佛袒露的胸口间发出一声沉闷巨响。
看其身姿窈窕,除去胸脯臀儿发达之外,看起来单薄的很。
谁曾想竟然也能爆发此等巨力。
嘭——
恰巧那钢杵也已经砸落身后那墙壁!
嘭!
碎石炸裂,灰土四溢!
留下一碗口大小的豁口!
若是真要落在人身上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蓝面佛被黑衣女子一蹬踹的向后倒去,而此时的白衣剑客已是逼近身后,瞳中充斥怒焰,红芒翠血瞬发便至!
电光火石间,碧光一现!
铮——
剑鸣撕裂空气,发出轻颤嗡鸣。
噗嗤——
黑衣女子还未曾看清,那白衣剑客就已经冷峻站立她身旁,按住了剑鞘。
黑影中,南瓜大的光头呱呱落地,然后那臃肿却灵活的无头身子晃了晃,颓然砸地。
震出层层尘灰。
“歹人逃向这边了,快追!”
不等两人稍做喘息,旁边大街上已经传来声声怒斥叫喊声。
黑衣女子脸色沉静,也顾不上男女之嫌,一把拽住了李卯的手腕就跃上了墙壁,沿着屋檐朝城外逃窜而去。
前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有大批军队鱼涌进这狭窄小巷,看着地上的两具无头尸体,心底发寒,但仍是招呼着先让人将尸体搬走待命。
那最高的一处楼阁之上,一身材娇小的黑裙短发少女,目光晦暗不明的看着那两个起伏跳跃,渐渐远去的身影。
黑夜当空,笼罩一层漆黑的乌云。
五皇子府,书房当中。
脸色阴翳的宋启正十指交叠,目光直射面前那黑暗的虚空,不知在等些什么。
呼——
破空声响起,忽而从外面推门而入一浑身都是黑衣的男子,单膝跪地。
“殿下,卢靖远同他妻子已死,属下在一旁观摩,的确是两刀穿心。”
“府上还剩些丫鬟,但天火教那两人不好久留,便逃窜而去。”
宋启眸光一松,缓缓点了点头 稍显低沉暗哑的声音响起:“影,干的不错。”
“丫鬟不知情,死不死无所谓。”
“他贪的那批金银可有着落?”
“禀殿下,没有。”那被称作影的黑衣男子低头利落答道。
“嗯。”
宋启指节叩着桌案,发出富有节奏的咚咚声响。
“就当喂狗了。”
“那天火教的两人?”
影摇了摇头:“官兵围捕下八成活不了,就算活了他们也不知情。”
“他们不知道杀的是谁,而且名义乃是用一平民的身份。”
“甚好。”
宋启将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单手撑着脑袋,看着窗外的黑夜,轻声自言自语:“侍郎大人,不是我宋启不想保你。”
“而是那李卯明显怀疑到了你头上,我现在还惹不起他。”
“就只能劳烦你先上路走一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