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三只大闸蟹被消灭殆尽,甄旖心满意足的单手撑在一边的桌案上闭目阖神。
期间李卯也吃了不少,不过是王妃吃腻不想吃的残余。
就像前世的一对小情侣,女友点的外卖,男友的外卖就是吃剩下的半份。
李卯回味无穷的砸吧砸吧嘴,随后小声提醒道:“王妃,吃饱喝足了,那事?”
甄旖眼眸仍是紧闭,开口带着毋庸置疑的语气道:
“闭嘴,我现在不想提这件事。”
她也不知为何,就是对于这件事抗拒的很,心中连提都不想提。
两人重归沉默。
约莫一刻钟过去。
李卯有些焦急,眸光变换,终是想了个法子,薄唇微张,面容严肃些许,轻声说道:
“旖儿,你过来下,我有个很重要的事要对你说,不能被别人听见。”
甄旖闻言愣了愣,睁开狐狸眼眸,蹙着眉峰一脸警惕的看着一脸急迫的李卯。
这畜生难不成是要骗她过去霸王硬上弓?
但是……
甄旖又看了看他现在这副要死要活弱不禁风的样子,心底不屑冷笑一声,随后将螓首往前缓慢探去。
谅他也翻不出什么水花。
两人约莫临近一个巴掌距离时,甄旖竖掌挡在两人之间,停住淡淡道:“说。”
李卯摇摇头,招手示意让她再来一点。
甄旖盯着李卯那双桃花眸子,似要看穿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但其中只有一望无尽的深邃,以及丝毫不加掩饰的温和。
甄旖撇了撇嘴,眼眸微阖再度往前探去,一股雄厚气息扑面而来,玉耳涌现丝丝缕缕的红晕。
却见李卯侧头越过天鹅脖颈,贴到甄旖晶莹剔透的耳畔,若即若离的轻轻碰触。
甄旖轻抿红唇。
李卯嗅着沁人心脾的暗香,吐息道:“旖儿……”
却见李卯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搂住甄旖的肩头吻了上去。
最好的办法就是没有办法!
“唔!”
甄旖不停挣扎着身子,狐狸眼眸羞恼十分,手掌高高扬起就要直接拍到李卯背上。
但转瞬之间好似想起了什么,生生停在空中。
最后索性放弃了挣扎。
甄旖闭上眼睛睫毛轻颤。
她其实早知道他要干什么了。
但,提不起半点拒绝的念头。
她到底想要些什么?
甄旖一面被迫回应,一面沉心恍惚。
良久,唇分。
两人重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
李卯温柔的看着面前媚眼如丝的丽人,心中怜爱不已。
或许从这位蛇蝎美人心甘情愿亲手喂他喝汤起,他就无法对她以往那般无情,甚至多了几分独享其温柔一面的心中暗喜。
李卯大手探入,轻声说道:“旖儿,答应我,从今往后你就是我李卯真正的女人,这辈子我都会好好待你,不会再像往日那样粗暴无礼。”
“旖儿,我爱你。”
甄旖大脑轰然炸开,檀口微张,怔怔地看着面前说着铮铮誓言的李卯。
那双眼眸澄澈的不含有任何杂质,其中蕴含的如大浪席卷而来的温情坚定如闪电般直击丽人心扉。
她,似乎知道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她想要的,就是他的承诺,就是同那刘氏一般的待遇。
甄旖愣愣出神,浑然不顾李卯那双不安分的手四处游动。
她是恨李卯。
但她恨的是,凭什么那个刘氏也不过是空有一副下流的身子,却能享受到这畜生的百般呵护。
而她被晾在一旁如同空气一般!
她为什么会抗拒给他疗伤?
她抗拒的不是与他欢好,而是她恨,她恨为什么她就要被当作玩物对待!
连被她俘虏都要利用她!
与她的任何亲昵举动不是报复就是利益勾结。
她甄旖精明一世,也不知为何到了这畜生面前却尽数收敛心机。
她的相貌身份地位身材,凭什么就要当作他呼之来去,弃之如敝履的玩物!
她想要的没有给她,她凭什么要热脸贴冷屁股帮他疗伤?
她也想要被他所尊重,她也想要感受那种被他捧在手心里的感觉。
不要别人,就要这个畜生!
甄旖想起李卯刚刚眸中袒露的真诚,眉眼柔和几分。
有了肯定的应答,丽人心头的阴翳不翼而飞。
甄旖又回想起了宋律和郑氏那副面目可憎的样子,报复,怒气一股脑复杂的涌上心间。
须臾之间,甄旖心头的抗拒烟消云散,甚至狐狸眼眸都泛着红光,闪烁着盈盈粉雾。
甄旖神情陡转,轻笑一声,反身按住了没有多少力气的李卯,妖艳红唇轻咬纤纤玉指,眸光潋滟。
火辣丽人一旦想通了某些纠结,就会一发不可收拾,隐隐还有反扑的势头。
只瞬间,就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甄旖半眯狐媚眼眸,闪着幽幽水光,妩媚一笑道:
“嗤,为了本王妃的报复大计,你最好不要昏死过去。”
……
大雪渐停,晓英裹着枣红花袄子迈入院子,欣喜的用力踏着厚实的雪面,直到踏出 雪 水来,化作泥浆朝四周流淌。
院中的小猫此时也已经迈入雪地,撅起尾巴伸懒腰,抖擞身子甩去白雪,亲昵的蹭在晓英靴子旁不停的娇声叫唤。
晓英蹲下身子爱不释手的揉捏着白猫毛茸茸的肉感十足的身子,小猫惬意舒服的躺在地上完全放松,被挤作一团。
蓦地白猫嘴中吐出水来,晓英脸色一紧连忙去察看,却见不过是吃饭吃得太饱溢了出来,这才放下心。
……
甄旖狐媚眼眸勾神夺魄。
李卯眉头紧皱,眉宇间带着疲惫,嘴里塞着揉成一团的紫纱手套。
甄旖指尖划过李卯的背,唇间勾出摄人心魄的媚笑:
“你说,本王妃以后就把你这畜生关到这暗室如何?”
“啧,好像不行,毕竟你身份那么敏感。”
“但……”
“本王妃不给那些女人留一丝一毫。”
李卯欲哭无泪,只能暗中运转两仪圣法抵挡反客为主的攻势。
凤梧宫内。
太后钗紫夜那一张肤若凝脂的国色天香面庞正不减忧虑,眉头紧锁,青葱玉指揉着太阳穴,看着被风刮得起伏不定的字画一阵心慌,总感觉自己心爱的什么不舍得用的物件被人毫不爱惜的肆意祸祸。
“落雪。”
太后立在字画前攥着凤袍,将身上的完美曲线衬托的淋漓尽致,忧虑唤道。
宽过肩,赛神仙。
落雪上前一步扶着太后的胳膊,陶醉的嗅了口扑面而来的幽香,轻声道:“奴婢在。”
太后抚着胸口道:“回信说卯儿在某处疗伤,但他又怎么可能不亲自给我一封书信?”
太后踱步至窗前,眺望殿外的白雪皑皑,银装素裹,拧眉低语道:“我总感觉卯儿现在正受着什么折磨,我总感觉卯儿正窒息着,好像被人坐在了脸上。”
落雪心疼的上前握住太后的葇荑,软语安慰道:“娘娘这是什么话,只怕是忧虑殿下太过这才产生了幻觉吧。”
太后摇摇头,解释不上来心头的那种怪异,只好说道:“我也希望如此,唉……”
落雪想到一事,扶着太后做到软榻上说道:“对了娘娘,诗会一事可还要开展下去?”
太后轻抬臀儿,从软垫下取出一张眉飞入鬓的俊朗男子画像,心头低落,玉指放在上面轻轻摩挲,慨叹道:“自然要推迟,本就是为他开办的。卯儿现在也不知穿的暖不暖,吃的好不好,哪有心思开办这劳什子诗会?”
落雪视线不觉落在那张俊美倾城的淡然温润的笑容之上,只一眼就移不开了视线。
“殿下,肯定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