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峰对此也只能认下。
“但你要说你为什么要把这本古书烧了吧。”陆峰的目光略显幽邃，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因、因为那书里写着，教皇还活着......”
这话一出，所有的主教顿时哗然。
这一下已经不是亵渎教皇了，而是让他们毛骨悚然。
就连陆峰听了都觉得一阵发毛。
“你......你的意思是，那机械骨架子里，有一个活的东西？”
“虽然不太听得懂您的意思，但书里就是说教皇还活着，就在那看着我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慌张的主教壮着胆子说。
“这是何等狂妄的话，有什么东西能在教皇留下的躯体里，我不信！”
“教皇的躯体自从石城建成前就已存在千万年，甚至比之使者大人的预言还要早，不......有关于使者的预言似乎就是教皇陛下传下来的！教皇的躯体怎么可能还活着！”
“要是教皇活到了今天，为什么他的躯体一动不动，他若是能复活，肯定早就响应了我等......”
越发慌张的主教也连忙跟着说道，“对啊，我也这么觉得，我觉得这就是对教皇的大不敬，实在太可怕了，于是我、我就......”
陆峰忽然挥手制止了他后续想要说的话，摆出一副凝神倾听的模样。
但场上其他的主教依然闹哄哄的，陆峰对他们低声喊道，“安静。”
顿时，其他的主教纷纷噤声，不敢有任何异议。
陆峰皱了皱眉头，继续侧耳倾听，但不知是不是幻觉，他仿佛听到了滋滋的声音。
这声音......陆峰总感觉有些熟悉，但又一时想不起在哪出现过。
他对着半空一挥手，示意妖精战姬群将场上的其余平民和士兵的声音压制下去。
随着悬浮在半空的妖精战姬们齐声喊道“肃静”，陆峰这才感觉周遭彻底安静了下去。
耳朵终于清静了下来，他能听见的滋滋声也似乎越来越清晰。
而传出这个声音的方向就在石城之内。
“伊尔，我没有听到幻觉吧？”
伊尔罕见地沉默了许久，“指挥官，或许您可以进去观察一下。”
陆峰沉默了会，然后一言不发地向着石城走去。
“指挥官，您不会怕了吧，您好歹也算是科学家，不会也信鬼神之说......”
“不可能，谁会怕这种东西。”
“但您的心率在异常上升，和您看那些图片时的心率震动频率还并不一样。”
“什么图片？不要乱说话......”
“从地球带来的资料库，我找到了您十年前的浏览记录，还有您的智能手表同步储存的心率数据——”
“伊尔，就算是AI，你也不想被人当成是一个坏AI吧，学坏是有代价的哦。”
“伊尔不明白，难不成指挥官想要看AI模仿那种图片吗？可惜我的躯体已经与硅晶合为一体，不然让指挥官......”
“停！”陆峰脚步猛地一顿，“擦，以后不准再访问地球资料库，访问等级给我列为唯一，除了我之外没人能看！”
“您这是想私吞吗？”
“.......”陆峰闷着头走路，他很难和一个好奇心旺盛却又缺乏地球人逻辑的AI少女谈论这些东西。
他径直来到石城大门前。
看着石城紧闭的大门，内心再无波澜，反而充满了一探究竟的欲望。
“里面还有人没？”他问门口的守卫。
“回大人，石城内早就被主教们下令清空，这是唯一的出入口，自清空后我们就驻守在这，没有看到任何人进出。”
守卫斩钉截铁的回答。
“他没有撒谎。”伊尔在旁提醒。
陆峰点头，让其打开大门。
随着石城大门再度打开，陆峰见到了前不久才见到的熟悉场景。
诺大的礼拜堂，一排排的长椅摆在中间红地毯的两侧，最前方的祭台上，一个与座下高大的红木椅并不相符的机械身躯，纹丝未动地坐在其上。
机械教皇的动作和陆峰之前见过的样子没有任何差别。
伊尔也提供她的分析，“姿态吻合度100%，没有动过。”
陆峰踏上红地毯，一步一步向其走去。
每当走得越近，他总感觉耳边的滋滋声越发响亮。
只不过这滋滋声时有时无，断断续续，并不完整。
“您再靠近一点。”
伊尔似乎已经有了什么发现，但她并不确定，陆峰还需要靠近机械教皇来印证她的想法。
越靠近机械教皇，滋滋声就越来越清晰，陆峰这才意识到这是什么声音。
这是电流穿过线圈的杂音，古早的收音机里经常能听到这种声音。
只是这东西的记忆太久远，和殉道者号这深处宇宙超空间里的巨舰并不相符，陆峰一时间才没有想起来。
陆峰死死盯着机械教皇那空洞的金属骨架眼眶，想从其中发现任何变化。
但很可惜，那金属眼眶没有任何活物的生机。
机械教皇依旧如同一座雕像，不知多少年未曾变化过的脸庞维持肃穆的表情，一动不动。
陆峰围绕机械教皇观察了许久，但都没有发现端倪。
这也实属正常，不然那些供奉这家伙，对这家伙无比上心的德尔特人教团的人早就发现了他们教皇的不对劲。
只是在这期间，伊尔更为敏锐地发现了一些寻常捕捉不到的信息。
“您将手搭上他的躯体。”
大门前，此时已悄无声息地聚集了许多德尔特人主教，他们听闻之前那位侍奉教皇主教的惊世之言，此刻的心中甚至比陆峰还更焦急和期待。
他们个个屏住呼吸，死死地盯着陆峰的动作，同时也锁定在了机械教皇的身上。
连眼睛都不敢随意眨一下，生怕一个随便的空隙就错过了任何稀罕的画面。
就在他们看陆峰围绕机械教皇转了好几圈之后，竟然有了动作，打算伸手去触碰机械教皇。
主教们平日里对教皇的态度恭敬到极致，随意触碰被都视为渎神。
在德尔特人教团的最高宗教律法中，更是定下了最大的死罪，那便是触碰教皇遗躯。
触碰教皇几乎是所有人的禁忌。
除非是专门经过挑选的处子少女，一代又一代从小送至礼拜堂内培养，灌输对教皇最纯洁的信仰。
然后在沐浴圣水换上特意定制的圣服之后，才可作为供奉教皇的侍奉女仆行祭奠之礼仪去触碰教皇。
这些侍奉女仆被视为最纯洁的存在。
每一位侍奉女仆一生只有一次触碰的机会。
除了她们，这么多年里，就无其他人碰过教皇。
眼下外人就当着他们的面触碰这个最大的逆鳞，但他们一个个都紧闭嘴巴不发言。
他们深知眼前是什么情况，没有一个人敢跳出来制止，甚至不少人眼底隐隐还有着期盼。
相比“教皇还活着”这种重磅的事，仅仅是碰一下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就连凌雅带队的妖精战姬们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一旦有任何意外，她们会第一时间将这里化作战场，将一切威胁抹杀。
她们分散在陆峰身后，一个个的神情中透露着肃杀。
眼看着陆峰的手离机械教皇越来越近。
就在所有人紧张地注视之下，陆峰搭上了教皇红袍之下的肩膀。
而陆峰也听到了略带着电流杂音的响亮声音。
“喂喂喂，有人听得到吗？”
陆峰：“？？？”
他看向眼前的机械骨架的视线瞬间变得有些恶寒。
这劳什子机械教皇，还真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