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精兵、练杀技、御外敌!”
“山河永固,百姓长安!”
“跟随陆公、共享盛世!”
十万人共饮庆功酒,震荡耳膜的呐喊还在脑海回响。
陆天明猛得惊醒,卧室蜡烛暖暖,身旁一副诱人的躯体,如同江山美景。
昨天中午还是喝醉了,大家都醉了。
甩甩脑袋,拿起暖墙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披衣下地,窗口看一眼蛾眉月的位置,大约丑时末。
山谷中旗帜烈烈,轮值的士兵在岗哨烤火,夜里还能听到讨论声。
每个人都很兴奋,每个人都很自信,那就是危险的时候。
该离开了。
此地多留一秒,都是对商号的伤害,不利于基础经营。
必须让商号一开始就脱离皇家和主事人,按照严格的规矩行事,这样以后也能正常运转。
身后伸出两根玉脂般的手臂,赤身盘腰抱身上,热气吹耳,呓语入梦,“郎君就是我的君,我就是郎君的江山,我们要有属于自己的庆祝方式,臣妾请您怜惜。”
还是禁宫的女人敏锐,更懂男人与权力。
陆天明被一句话说的雄姿英发,轻抚江山,肆意驰骋…
几番纵享,郁结消散,心情通透。
天色大亮,陆天明从娇羞无限的江山中起床,张嫣则慵懒躺着,反正她明天才会离开,今天只需侍奉男人。
陆天明快速洗漱,到公房坐定,喝粥准备叫楼下的人来做最后的安排,宋裕本拿着一封信进门。
看他神色如山、举重若轻,点头夸赞道,“情绪调整挺快,昨日你喝得有点疯,胡言乱语唱了好几首怪异的调子。这是京城昨晚送来的信,你烂醉如泥,我拆开看了看,姑父的临场选择太多了,这是他身为英国公的本性。”
陆天明接过看了看,没什么意外。
不对,是很意外,但自己既然放弃入京,什么鬼事都无所谓了。
把信扔回去,示意他烧掉,捧起茶杯喝了两口,才缓缓问道,“新军北迁需要几天?”
“他们都是步卒,需要携带辎重,每个人都得负重,明日前队开始出发,没有半个月到不了宁武关,至于到河曲驻地,最快也得一个月。”
“孔有德和祖家家丁的家眷来了多少?”
“登州放人很快,几乎全回来了,辽西迁徙慢,祖大寿并没有给粮食,他们还得返回京城购买,来去浪费了十天时间,差不多四成回来了。”
陆天明轻哼一声,“这也是个犹豫的,他们都害怕了。”
“你这是废话,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不,我这不是心急,我们只是定计,如何执行非常考验临场应变,不能给敌人预设招数,张之极既然能抱着所有人去死,说明东虏早就在塞外的大山中,咱们得提前开始另一个计划。”
宋裕本哭笑不得,“你这脑袋跳跃太快了,不是与察哈尔会盟吗?什么计划?”
“当匪的计划,让孔有德带骑军脱离大队,马上从西侧大山出境,半个月内沿着杀虎口、丰镇关、阳和口袭扰边军。
河套之前有很多假鞑靼人,就让他们冒充土默特曾经的佃户,匪号座山雕,半个月内,必须让大明官场知晓塞外有一支汉人土匪,必须让东虏和走私商人知晓他们有一个新的威胁。”
宋裕本思索片刻点点头,“我明白你什么意思,孔有德可信?”
“做匪之后当然可信,比起当将军,他更习惯当匪,东虏开始与河套接触之前,这支土匪必须出现,全部选家眷迁徙过来的人,到边关再收拢一千回来的假鞑靼,只要会长途奔马,都可加入匪军。”
“好吧,但他一人不可信,我们需要另外的人。”
“放屁,军营里搞制衡只会形成将门,上传下达,犯错即死,把这个道理跟他讲清楚就行。
令孙传庭、冯铨、程启南、董成虎、曹文诏上来议事,同时传徐允爵、郑芝凤谈话。
宋兄,我们得到了山西的民心,现在它脆弱的很,我们得离开,远远的护着它,等它破壳而出的时候,才是我们的力量,此时此刻,一切只是个开始。”
宋裕本起身郑重拱手,大步离开。
商号核心都在楼下,陆天明喝了两杯茶,商号四人组很快上来。
伸手示意他们落座,轻咳一声,开始谈话,
“诸位,娘娘和殿下明日就会离开,我们会北返太原,带走晋陕所有封疆大吏,否则士绅都无法离开。
大伙各司其职,大胆做事,只要动机一致,多沟通即可,千万不要畏手畏脚,做好基层掌柜安排,冬季必须搭起全部架子,要优先开矿、挖硝土,收购粮食、布匹,还得派人到开封常驻,扩建垣曲的黄河渡口,通过黄河与外面走商。
总之一句话,现在才是开始,明年开春要立刻转起来,任何事情都不能落后。”
四人齐齐躬身,“遵令!”
陆天明点点头,“陛下派内廷总管曹化淳领一千人到宁武关,表面是护卫娘娘和殿下,实则在逼我主动请令北去。我已修书朝廷,需要一万匠户到山西,他们应该会在一月内抵达。
程老大人带他们到岢岚州,炼焦、炼铁,咱们要建世界上最大的矿区,两年后钢铁产量要达到大明的总和,用尽一切办法炼铁,不要害怕砸钱粮,砸的越多,咱们赚的越多。”
“老夫明白了,有钱粮支持,若还无法大规模开矿,那老夫也太无能了。”
陆天明笑笑,对董成虎道,“师兄下月带校尉去吕梁山转一圈,找机会过河看看,流贼一定在那里,至少杀两千人,全部挂在黄河边的树上,每个渡口都要挂,让他们听到山西就发抖。”
董成虎领命,陆天明指指门外,让他把宋裕本和曹文诏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