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徽音回到客栈时,隔壁已经有烛光了。
她敲了敲门。
书惠打开门,见到是她,把她请了进去。
“这是进展顺利还是不顺利?”秦徽音见夏如婉靠在那里闭目假寐,好奇地问。
夏如婉坐直身体,提起茶壶给她倒茶,说道:“今日见了荣家女眷,谈不上什么顺不顺利的,毕竟只是当成普通的亲戚拜访一下。我是客,要是他们故意失礼于我,那丢的是他们荣家的脸面。”
“我第一次听不懂你说的话。听你话里的意思,荣家的女眷非常守礼,挑不出错处。不过也从你说的话里听出一点对荣家不太满意的意思。我的理解对吗?”
“没错。他们家非常有礼,挑不出半点错。可是,就是因为这样恪守礼节,我反而有种不太自在的感觉。我总觉得他们家的气氛太压抑了。”
“这种大家族枝繁叶茂,规矩繁多是正常的。反正你找的是上门女婿,要是荣二公子不错,也是他跟着你去夏家生活,倒是不用担心嫁进荣家受他们荣家的规矩。”
“我还是觉得奇怪。”
“哪里奇怪了?”
“荣家有权有势,比夏家强多了。荣二公子就算是不用继承家产,荣家随便给他安排一个位置,也能让他养尊处优,为什么要让他做上门女婿?自古以来,男儿但凡不是走投无路者,没人愿意做上门女婿。我爹做了这么多年的上门女婿,一直遭人嘲笑。荣二公子有相貌、有才气、还有不错的家世,根本没必要委屈自己。”
“你的意思是说这位荣二公子还是有隐情?罢了,也不急,先打听打听吧!”秦徽音说道,“明天咱们得准备回县城了。你这里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就让他们安排明天回城的事情。”
“可以回去了。”
“你要是还想与荣二公子处一处……”
“你也说了不急,再打听打听。”夏如婉说道,“虽然荣家是皇商,与荣家结亲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但是咱们做生意的人每次接大单的时候是不是要再三考虑,货比三家?这是关乎我一辈子的大事,不得货比三家嘛?”
秦徽音喝了一口茶,朝夏如婉竖起大拇指。
服。
原本见她对荣二公子的相貌和谈吐都满意得不得了,见到他的时候更是面色娇羞,还以为她陷入情网无可自拔了。如今看来,对荣二公子满意是真,陷入情网就有点‘演’的成分了。
“我好奇一问,你见到荣二公子的紧张和娇羞模样是真的还是假的?”
“一分真,九分假。”夏如婉吃了一口点心,吐槽道,“我这张嘴被你养叼了,刚才都没吃多少。”
等她把手里的点心吃掉,继续说道:“我娘够强势吧?她长得美,又非常有经商头脑,平日里与我爹有生意上的矛盾时都是强硬要求执行她的命令,我爹对她不满已久。其实以我娘的条件,要是换个手段对付我爹,不会变成后来那个样子。比如说故意示弱,满足男人的虚荣心。在他以为一切都在掌心里控制时,最容易露出马脚,也更容易打探出想要的消息。我在荣二公子面前表现出对他的满意,他才能放松戒备,更容易暴露问题。”
“不愧是我的好姐妹,没有被男人迷惑,好样的。”
“今天别回你的房间了,咱们两人睡好了。你那房间让给书惠,书惠去享受一下天字号房间的大床。”
第二日,姐妹俩人乘坐马车回城。因为昨夜聊得太晚,以至于两人都没有精神,直接在马车里补觉。
两人在路上没有耽搁,一路赶回城里。刚进城,她们直接分开,各自巡视自己的产业去了。
至于姐妹美食城这个共同的产业,两人并不担心,毕竟李桃花和唐绿芜现在足够独挡一面。
秦徽音先去了零食铺的售卖店铺。迎面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离城之前见过的陈寒松。
“见过东家。”
秦徽音打量着店铺,视线停留在陈寒松的身上:“王管事呢?”
陈寒松一脸遗憾地说道:“王管事的夫人生病了,病得挺严重的,这段时间他要留在府上照顾夫人,就让在下暂时帮他管一段时间,等他回来再交还给他。”
“病了多久了?”
“两天。”
“那你过来汇报一下这几天的出货情况吧!”秦徽音说道,“还要把这几天的账本交上来,我看看情况。”
陈寒松马上带着账本上了楼,把所有的数据都交给秦徽音。
在秦徽音翻开账本的时候,他把这几天的出售情况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
与账本上的如出一辙。
等陈寒松汇报完了,账房闻讯赶来,把店里的支出与入账数字更新了一下。秦徽音一看就知道目前账上有多少银票。
一切都很正常。
“林账房,王管事住在哪里,你知道吗?”
“知道。”
秦徽音留下地址,遣散了两人,看了一会儿账本就离开了。
她带着几个跟班去买礼品,然后按照地址去了那位王管事的家里。
王管事打开门,看见站在门口的是秦徽音,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他弯腰行礼,被秦徽音扶了起来。
“听说嫂子病了,我来看看,她现在怎么样了?”
“哎,不是病了,是受伤了。”王管事说道,“两天前她去买菜,被从上面掉下来的花瓶砸破了脑袋,到现在还昏迷不醒。我不想媳妇的事情让朋友们担心,就对外说是染上了风寒,过几天就好了。”
“你去请过卫大夫吗?”
“请过了。卫大夫是个名医,许多人慕名而来,本来他很难约的。可是,小的一说是秦东家你的伙计,那里的药童就给我开了方便之门。卫大夫听说我家媳妇的情况,马上上门医治,这才捡回了一条命。不过,卫大夫说她伤的是脑袋,他把能做的都做了,我家媳妇什么时候能醒,那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事后你查过那花瓶是怎么掉下来的吗?你有没有找过花瓶的主人,让他承担责任之类的?”
“我守着媳妇,哪里都走不开,还没有时间去找人理论。我侄儿来探望的时候,让他去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