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江雁又惊又喜，他不可置信的在原地打转，嘴里嘟囔着，“你说卿卿怀了我的孩子，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沈钰轩看着面前之人高兴的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他不忍心打破这个美梦。
沈钰轩扭转了下身子，对着裴江雁说道：“长公主日夜忧思，所以胎象不太稳，不过一切有方太医照料，想必细心调养下来，必能无事。”
“没想到方太医说卿卿身子不好，不宜怀上孩子，没想到这么快，卿卿就……”
没从喜悦中走出，裴江雁担忧的问道：“你去的是皇宫，卿卿是在皇宫里吗？”
沈钰轩没说话，只点头默认。
“那宋华阳可有为难卿卿？”
沈钰轩不知如何描述京中情形，三言两语难以说的清楚，只能一五一十的详细说来，裴江雁听的眉头紧锁。
“你是说宋华阳病重，如今是卿卿掌管朝堂？”
沈钰轩点点头，“是的，只是长公主身为女流之辈，难免能服众，世家众人已经忘记了从前长公主的恩德，蠢蠢欲动，妄想夺了皇权。”
世家众人，裴江雁从脑海中闪过了几个人的名字，最后锁定在一人身上。
“可是恒亲王？”
“没错。”沈钰轩点头说道：“世家对皇帝不满依旧，恒亲王虽然是皇族出身，但是手中却无实权，是世家最中意的傀儡人选。”
裴江雁若有所思道：“我记得恒亲王在先帝一脉也是皇位的属意人选，只是后来因为母亲出身不高，最后只是做了个三品官员。”
沈钰轩继续说道：“裴兄此话没错，恒亲王才华出众，又有谋略，的确是比宋华阳更难对付。”
前世，宋卿卿继位后，宋华阳把持朝政，这位才华出众的恒亲王私下里可是动了不少的歪心思，只不过碍于没有实权，一直未曾引起旁人注意。
宋卿卿一人在京城，恐怕……
看出裴江雁担忧，沈钰轩说道：“裴兄可听说过龙玉令，那是号令三军的令牌，如今这令牌在长公主手中。”
男人的神色并未改变什么，沈钰轩明白，裴江雁早就知道此事，怪不得听见宋卿卿被困宫中还能如此坦然的待在清河郡。
“恒亲王深藏不露，裴兄还是早做打算。”
沈钰轩受伤的消息传了出去，暗中的安良生果然按耐不住，召见私兵时露了马脚。
“主子，安良生的大部分私兵藏在了城东的地下暗庄，那里有条密道直通西珏楼，若是安良生想要搅乱城中局势，恐怕会行此招。”
裴江雁听着乘烨的话，手中已在地图上做好标记。
“安良生还有部分兵力分布在清河郡各个角落，不过都不成气候，已经让人暗中端了几处，剩下的也都让人看管起来。”
裴江雁点点头说道：“安良生也算是聪明，只可惜用错了地方。”
这一战迫在眉睫，安良生有些按耐不住，安家上下也是紧张至极。
安老夫人坐在自己房中，对着佛像念经，一旁跪着的是大夫人李氏。
一个时辰的念经，安老夫人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子，“程招娣人在哪里？”
李氏本是娇贵出身，跪久了自然不舒坦，连着声音都疲惫几分，“程侧夫人在自己院子里，听说最近还从东市买了不少名贵花卉，冰天雪地的养在院子里，岂不是浪费？”
李夫人说话刻薄，落在安老夫人耳边，脸色更差的几分。
“安家如今这般动荡，程招娣着实不懂规矩，来人，叫程招娣过来。”
李夫人坐在安老夫人身侧，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程招娣的不是，过了一个时辰也不见人来，安老夫人有些生气道：“安家是有多大的宅子，竟然一个时辰都过不来。”
见安老夫人生气，侍卫连忙出门催促，又过了一个时辰，安老夫人才听见程招娣的声音。
“程氏见过安老夫人。”
程招娣行了个半礼，转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让你坐了吗？”李夫人没好气的说道：“老夫人没发话，你就得站着。”
程招娣只当没听见，坐在椅子上玩起了新买的腕花，李夫人看见更是生气。
“程招娣，你这腕花看着价值不菲，如今安家不比从前，一切用度都要节省，你又身为侧室，更不能如此奢靡。”
安老夫人想要喝杯茶，没想到一伸手就打翻了茶杯，本就有些不好的神情更加阴鸷下来。
“程招娣，我今日让你前来跪拜神佛，为何不来？”
女子一声冷笑，“神佛？安家若是惨遭变故都是安良生自作自受，神佛也保佑不了什么。”
“放肆！”安老夫人喘着气，“你身为侧室，岂能这样有辱你的夫君？”
话音刚落，外面匆匆忙忙跑来侍卫，身上挂着血。
“安老夫人，不好了，外面一群人包围了安家，说安郡主同北狄人暗中勾结，要捉拿郡主。”
李夫人听见这话，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胡说八道什么！”
她话音刚落，才发现安老夫人和程招娣仿佛早有预料一样，神情淡漠至极。
“你们难不成早就知道？”李氏说道：“安良生做了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你们都瞒着我？”
安老夫人面露难色，厉声说道：“身为郡主夫人，这般不知轻重，成何体统。”
说着，她继续问道：“郡主现在身在何处？”
那小厮颤颤巍巍说道：“安郡主几日之前就已经出城，小的也不知道郡主如今身在何处。”
安良生竟然抛弃了安家的所有人，李氏在心中暗暗咒骂。
“来的是何人？”
小厮回答道：“是裴将军。”
裴江雁，安老夫人心中默念这个人，她明白此人雷厉风行，手段狠辣，此次前来必是拿到了十足的证据。
“程侧夫人，上前来。”
程招娣知道安老夫人是何用意，几步走到安老夫人身侧，“安老夫人有话不妨直说。”
安老夫人眉心微蹙，自然明白心里这点小算盘见不得人，只能低声说道：“良生对你不薄，如今安家遭难，你与裴将军有过几分交情，是时候…… ”
话还没说完，安老夫人就听见程招娣轻柔却带着嘲讽的笑声，程招娣附在安老夫人耳边说道：“安老夫人既然知道安良生的作为，就应该制止，而不是到如今让一个女子凭借女色摆平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