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此刻正挤满了朝中重臣,微生无衡受了些伤,但气势却足,微生无陌被他绑着,扔在地上,堵着嘴。
“你放肆!”
黎贵妃被人拉着进来的时候,直接扑到了微生无陌的身边,心疼地抚摸着他的伤口:“微生无衡,你好大的胆子,皇上和太子都在昏迷中,你竟敢残害手足!”
“残害手足?黎贵妃,本王是肃清逆贼,可不是残害手足!可不要胡说!”
贤妃和微生无衡站在一起,她傲慢地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漫不经心吩咐道:“既然是逆贼,那就处置了吧,不知各位大臣可有异议?”
此刻御书房的大臣大多已转投微生无衡一派,顿时齐声恭敬回答:“臣无异议!”
“不可以,你们不能这样做!皇上还未醒呢,你们怎么敢的?陌儿是被冤枉的!是被冤枉的!”
黎贵妃发疯似地,看准一旁侍卫配着的剑,起身抽出长剑,朝着贤妃刺过去,被微生无衡察觉,一剑封喉。
微生无陌瞪大眼睛,嘴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微生无衡的视线在人群中扫视一圈,发现没有看到霍将军和沈大人,问道:“霍将军和沈大人何在?”
他想了想,觉得贤妃说的很对,左右都已经假传圣旨了,做太子不如直接让皇帝传位于他。
到时候,他就是整个大雍的主人!
“这......似乎有几日没有看到沈大人和霍将军了。”
“是啊,他们似乎没进宫来。”
挤在御书房的大臣们窃窃私语。
微生无陌被人架着,微生无衡便立刻让刘公公将圣旨念出来。
等念完圣旨,微生无衡正要接下,便被门外的变动打断,微生无烬长身立于门口,手里持着剑,“四弟,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啊!竟敢假传圣旨,还敢在宫中屠杀嫔妃,怎么,还想弑兄?”
他看了一眼被绑着动弹不得的微生无陌,心中暗骂他废物。
微生无衡大惊,握着剑柄的手都用了几分力气,“你,你没昏迷?”
贤妃在他身侧,撺掇着说道:“衡儿,还等什么,就差这一步你就是皇帝了,杀了他!”
微生无衡将圣旨展开,明晃晃地拿在他面前晃悠:“二哥,这可是父皇的圣旨,既然是父皇的意思,那便别怪弟弟得罪了!”
他拔剑,一步步靠近微生无烬,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道怒骂:“你这个逆子!”
微生无衡顿时大惊:“父皇?”
贤妃跌着坐在椅子上,不可置信地看着皇上:“皇上?”
与皇上一同前来的,还有莫长卿和太后,皇上猛地咳嗽了一番,似乎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最宠爱的儿子竟然敢假传圣旨。
还有一旁的微生无陌,竟然敢给他下毒!
“咳咳,你们这些逆子,都巴不得朕早点死!咳咳,还有你们这些乱臣贼子,来人,将他们拖下去!”
微生无衡不甘心,他再次抬头时,看向所有人的时候,目光阴狠,“父皇,既然你不仁,那就休怪儿子不义了!”
微生无烬和他拔剑相向,二人打斗了起来,同时新都城门关闭,太子的人和宸王的人也在城内斗得不可开交。
太子府。
不信神佛的徐清澜跪在佛像前,身后的两个丫鬟也跟着她一起祈祷。
片刻后,她问道:“隐雨门的人呢?来了吗?”
“太子妃,叶门主已经带人进了宫,此刻应该已经与殿下汇合了。”
随后,徐清澜满意地看着满院子的贵夫人和小姐,搬了个椅子坐下,缓缓开口:“本宫知道你们的夫君或者儿子是支持宸王殿下的,可宸王毕竟是乱臣贼子,他不可能会成为储君,皇上已醒,你们若是还执迷不悟,等着你们的可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啊!”
待所有人露出深浅不一的害怕神情,她又说道:“不过嘛,本宫也可以给你们活命的机会,只要你们愿意反水,也不是不能留得命在,即便你们只是后宅夫人小姐,但本宫知道,只要你们想,宸王殿下的罪证,也不难找到,对吗?”
一阵窃窃私语之后,有人便开了这个头:“太子妃,臣妇愿意回府,将宸王殿下的罪证整理出来。”
“臣妇也愿意。”
“臣女也愿意为父兄分忧!”
很快,宫内传来消息,微生无衡被擒,皇上震怒,加上各位夫人所列的罪证,微生无衡便被押入了天牢。
微生无陌给皇上下毒,便当场赐了鸩酒一杯。
宫里的事情一连处理了三日,微生无烬才回府。
一回府,他便紧紧地抱住了徐清澜,将头埋在她的颈侧:“澜儿......”
“殿下,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徐清澜轻轻拍着他的脊背,“殿下,可是皇上说了什么?”
“是,也不是,澜儿,我只是忽然觉得,皇上被下毒,被最喜爱的儿子背叛,是他咎由自取。”
徐清澜拉着他坐下,捏着他的手,待目光落在她隆起的肚子上时,那满眼凄凉才化作一缕柔情。
“皇上说,他从来都没有将我放在心上,因为他恨母后,恨陈国公府的所有人,正是因为有他们的存在,他才不得不冷落自己心爱的女子,连带着她的孩子都没有得到过多少父爱,这是我本该欠他的。”
徐清澜听得皱眉。
“他还说,我的存在,就是为了给四弟挡箭的,可如今他亲眼所见四弟谋反,这是踩在他头上去了啊,可他竟然还想揭过他的罪行,澜儿,若不是你那些罪证送来得及时,他定会拼死护着四弟,即便他无法再做宸王,乃至于太子,皇帝,可皇上为他谋算的,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爱。”
这种爱,他从未在皇上身上看到过。
“殿下,他不值得你难过,我想,他应该已经时日无多了吧?如今他也没有别的子嗣了,微生无衡和微生无陌不都是他亲自教导起来的好儿子吗?
他最不喜你,可你却偏偏是最争气的,殿下,为父不仁,你便无需再放在心上,就像,我对徐业成那样。”
徐清澜叹气,忽然觉得这个比喻不恰当。
“殿下,我们还是进宫看看皇上吧,他应该时日无多了。”
她也很想见识一番,这样无情的父亲,临死前会是何等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