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你们新都这些娇滴滴的贵女和我不一样,我自幼在军营长大,跟着他们习武,你们若是磕了碰了,可不得休养多久才好起来。”
她的言语中,贬低新都贵女的同时,暗地里还夸了自己一把。
“我管你是谁,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撞到太子妃!”
白芷叉着腰,看着眼前英姿飒爽却刁钻的女子,没有任何好脸色。
闻言,女子抱了抱拳:“原来你就是太子妃啊?我是......”
她话锋一转,问起徐清澜:“我是微生无烬的好友,我和他可是有过命的交情,我和他认识那会儿,你还不知道在哪呢,不过看起来,你倒是个美人,我叫韩承依,我舅舅是兵部侍郎,我父亲是阿烬手下的一个副将。
你们叫我阿依就行,阿烬也真不够意思,竟然偷偷摸摸就娶了这么漂亮的太子妃,他真没跟你提起我?”
韩承依盯着徐清澜,连她细微的表情都未放过。
“未曾提及,本宫与太子情意深,提及旁的阿猫阿狗做什么?”
韩承依来者不善,徐清澜反唇相讥。
谁知她竟像听不出嘲讽似地,惊讶地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不是吧,我跟他都是这么多年的兄弟了,他竟然都不提及我?”
她眼里闪过一丝懊恼,微生无烬竟然敢把她忘了?
再看眼前长得妩媚动人的徐清澜,韩承依的斗志被激起来,“行吧,那太子妃,我就不打扰你们姐妹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韩承依走后,白芷忍不住朝着她的方向呸了几句。
“真是晦气,她那做派,分明就是在你面前暗示她和微生无烬多么熟悉,他们以前关系有多好,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真的是个男的呢,还兄弟!”
徐清茹担忧道:“大姐姐,她会不会,也是来破坏你和姐夫之间的感情的?”
徐清澜没作声,她方才看到了韩承依腰间的一块白玉佩,那玉佩上有一个烬字,想到此处,徐清澜眼底晦暗不明。
在酒楼简单地吃了饭之后,徐清澜便心不在焉地回去了。
坐在院子里的时候,她目光所及,也只有眼前那棵石榴树,她脑海里忽然闪出一些画面来。
那日,她将计就计地在石榴树下埋了所谓的求子符,本是无意为之,可到了夜里,微生无烬却比以往更加缠人。
他灼热的呼吸在她耳畔浮动,他说:“澜儿若是真想求子,何须去求那些符,你多求求夫君,保你心想事成。”
夜里的风凉飕飕的,可却怎么也吹不散屋内高涨的春光。
回忆悄然散去,院子里还是她孤零零的一个人,不见微生无烬回来的踪影。
“今日殿下怎么还未回来?”
徐清澜坐了一下午,现下已经傍晚,以往这个时辰,微生无烬早就回来了。
她再次看了看外头,依旧没人,便起身进屋:“传膳吧,不等殿下了。”
用完了晚膳,徐清澜卸下钗环,准备上床歇着。
醒黛问道:“太子妃,要不要留灯?”
“不必了,他既然回来晚了,那就别进屋了,去书房歇着也不是不可,那边彻夜灯火通明呢。”
徐清澜有些别扭,心中有股气郁,有些担心,还会无端地气自己。
她索性狠狠将微生无烬睡过的枕头扔了出去,却未传来枕头落地的声音,而是一道肆意邪虐的笑声:“看来澜儿是怪我今日回来晚了,拿我的枕头撒气呢?我人回来了,你要打要罚,就冲着我来吧。”
徐清澜听到他凑近,闻到了他身上有股很淡的酒气。
“你喝酒了?”
“嗯,不过我已经洗过了,你闻闻,不浓的。”
他眼里酝满了情意,看着徐清澜的眼神有些可怜兮兮的:“澜儿竟然还要拿枕头打我,澜儿,是不是我哪里惹到你生气了?”
他试探性地去牵徐清澜的手,“澜儿,今夜有几位大人相邀。”
“你认识韩承依吗?”
本想听微生无烬的回答,却没想到他听到这个名字反露出一脸茫然的表情:“韩......承......依,谁啊?”
怎么听着像个男的?
他生起了闷气,扑腾上床,却被徐清澜一脚轻轻勾了下去。
“不是过命的交情吗?怎么可能不认识呢?微生无烬,你再好好想想呢?”
微生无烬挠了挠头,有些苦恼:“我真的不认识什么韩承依,这到底是谁啊?”
成衣?做衣服的?
“是不是做成衣的?”
徐清澜险些被他逗笑,叹了口气,看来这人已经醉了,分不清人了。
“殿下,我与你说过,我眼里是个揉不得沙子的人,若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不仅会离开你,在此之前,还会让你不好过。”
听到离开二字,不知触发了微生无烬身上的哪根筋,他紧紧搂着徐清澜。
嘴里念念有词:“澜儿不许走,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的,我会很乖的!”
“哦?很乖?”
徐清澜坐直身体,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殿下真的很乖?”
微生无烬点头如捣蒜。
没想到他喝醉了还比平日里可爱多了,徐清澜也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我渴了,我要喝水。”
微生无烬麻利地替她端茶,“澜儿喝茶。”
“站在那别动。”
微生无烬像是被定住了一样,顿时就不动了。
徐清澜觉得,这样的小打小闹便宜他了,按照今日韩承依所说,她和微生无烬很是相熟,交情不浅。
“不记得韩承依是吧?那韩副将呢?”
微生无烬如实回答:“是我以前认识的副将,但是不是我的副将,后来他在战中伤了腿,就没有再上战场了。”
“韩承依可是他的女儿啊,从小就在军营长大,你们真的不认识?”
微生无烬将这个名字再度回味,还是摇了摇头。
“行吧,我困了,要睡觉了。”
微生无烬面色一喜:“澜儿,我......”
“你睡地上,还有,把那本佛经抄了再睡。”
徐清澜指着的,是放在书桌上的一本厚厚的佛经,是太后娘娘给她的,让她无事多钻研钻研,悟悟其中的人生道理。
只是没想到她还没看几次,就用来罚微生无烬了。
“不想听我的话了?”
微生无烬哦了一声,不情愿地挪到了书桌前,提笔,翻书,开始抄了起来。
徐清澜背对着他,心情已经好了许多,渐渐地眼皮子越来越沉。
不知过了多久,微生无烬放下手中的笔,眼里一片清明,但又转为一股偏执。
他来到徐清澜身侧,静静躺下,将熟睡的人搂住,唇角缓缓勾起:“澜儿还真是舍不得我受罚,连罚我都是这么不痛不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