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皇后娘娘的生辰八字,这腌臜物又出现在她的院子里,等到真被人当场挖出来,她就是长一百张嘴也无法自证。
从她回来之后,一直在提防别人暗中做手脚,每日都会让人暗中盯着院子里不对的动静,按理来说,在她院子里埋东西,这么大的动静,应该会被察觉,更何况还是微生无烬手底下的人。
她缓缓闭眼,静静地将事情捋顺。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那东西是她去祁国后,被人偷摸放了进来。
她将醒黛叫来,问道:“醒黛,你仔细回想回想,我去了祁国那段日子,可有人来过我的院子?汪侧妃可有来过?”
醒黛自知事关重大,也是她一时疏忽才酿成大错,跪在徐清澜面前:“太子妃,奴婢按照您的吩咐,每日守在院子里,仔细留意着各处,也没有人......”
说着,她脑子里灵光一闪,“太子妃,奴婢想起来了,阜阳县主来过!”
阜阳县主?
“她一个人来的?”
“不是,是和汪侧妃身边的银心来的,说是掉了风筝,奴婢也看了,她们确实是来捡风筝的。还有,后来端午的时候,汪侧妃接管了府上的管家权,安排下人们在所有院子里都撒上雄黄,说是习俗,可以驱蛇。”
徐清澜轻轻嗯了一声,大概想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说是掉了风筝进来,怕是提前进来探探位置,好将那东西埋进来。
又借口撒雄黄,趁乱将那盒子埋进来。
难怪她回来之后,汪念容那么快就将中馈交还了回来,原来是想撇清干系。
“好了,醒黛,这也不是你的错,你先下去吧,挖出这盒子的事情暂且不要声张,本宫倒是要看看,她要在什么时候带人来挖这东西!”
她少不得回敬一二了。
汪念容的那院子里,她放了更狠的东西呢。
大约过了近半个月的日子,一道口谕打破了太子府浮于表面的平静。
刘公公一脸焦急,“哎哟太子妃,皇后娘娘最近凤体欠安,说是病得厉害,皇上让您和侧妃去侍疾,太子妃,这可是您表孝心的好机会呢!”
刘公公逮着机会就与她讲此事的重要性。
“本宫知晓了,多谢公公提点,既是和汪侧妃一起,本宫与她同行就是。”
兴许,今日就是汪念容计划的害她的时机。
徐清澜脸上换上了担忧的表情,似乎真的在忧心皇后的病情。
马车里,汪念容善解人意地笑了笑:“太子妃,皇后娘娘是一国之母,福泽深厚,定会没事的,您不要担心。”
“汪侧妃似乎有神算之能啊?”
“啊?太子妃,您说什么?”
徐清澜婉儿,“没什么,既然侧妃都说了,那本宫倒是觉得,皇后娘娘一定会无恙的。”
马车缓缓朝着皇宫的方向驶去,汪念容和徐清澜两人陷入沉默,都闭着眼假寐,没再说话。
皇后寝宫,叶嬷嬷带着徐清澜二人进来的时候,整个屋子都充斥着一股浓浓的苦药味,比上次来的时候还要刺鼻。
“太子妃可是闻不惯药味?也是,您在府上喝药都是太子殿下亲自喂的,妾身倒是羡慕您和殿下的感情,若是您闻着不习惯,妾身照顾皇后娘娘就行了。”
汪念容说得善解人意,却让叶嬷嬷冷脸,她不阴不阳地说道:“太子妃倒是金贵,药味都闻不惯,侍疾这样的活儿怎么能劳烦金尊玉贵的太子妃呢?”
语气嘲讽,话里话外都是不满。
徐清澜直接一巴掌教训了叶嬷嬷,这巴掌用了十足的力道,叶嬷嬷脸上的横肉都在颤抖。
汪念容也没逃过另外一个巴掌,她的脸向来细致地保养着,被这样力度的巴掌一扇,脸上的红肿印在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格格不入。
“本宫既然来了,就是要来侍疾的,汪侧妃这话实在是歪曲事实,让人听了讨厌,还有,叶嬷嬷,你一个奴才,也敢在主子面前摆谱?”
她眼里的目光有些犀利,叶嬷嬷退了声势,恭敬道:“是,太子妃教训得是,是老奴僭越了。”
汪念容抚了抚脸上的巴掌印,说道:“太子妃您误会妾身了,妾身真的没有要歪曲事实的意思。我们都是皇上召入宫为皇后娘娘侍疾的,您打妾身,皇后和皇上知道了恐怕会不高兴的。”
面上装得楚楚可怜,心里却在幸灾乐祸,徐清澜今日就得完!
“他们就是知道,本宫也会照样教训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叶嬷嬷打着圆场:“太子妃,咱们快些进去看看皇后娘娘吧。”
皇后躺在床上,脸上毫无血色,连呼吸都有些喘不上气,察觉到隐约有人进来,皇后艰难地睁开眼,声音细如蚊蝇:“你们来了?”
“皇后娘娘,您感觉如何了?”
汪念容身为侧妃,按照大雍的规矩,不能称呼皇后为母后,她往床跟前挪了挪:“妾身身为晚辈,特意入宫来伺候您,皇后娘娘,您有什么需要,就让妾身去做。”
汪念容热切的态度和徐清澜站在一侧冷漠的样子一对比,皇后蹙眉,本就苍白的脸更添几分虚弱。
“皇后娘娘,您可请了太医来瞧过?是何病?”
徐清澜问起,叶嬷嬷老老实实地替皇后回答:“太医来看过了,说娘娘是气血亏虚,需要好生养着,可老奴看着,这分明已经养了些时日,可总是不见好。”
叶嬷嬷面露担忧。
汪念容担忧地看着皇后,目光又在徐清澜和叶嬷嬷身上来回穿梭,有些犹豫不决,徐清澜的余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静静等待着她接下来的动作。
叶嬷嬷果然发现了她的欲言又止,心中一转弯,便问道:“汪侧妃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皇后都看了过来,汪念容心中一喜,故作姿态地走到皇后床前,似乎很是沉重地说道:“皇后娘娘,您这种症状,若是太医瞧不出来,兴许......”
皇后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有什么问题。
“兴许得请个大师来瞧瞧,妾身的母亲就曾经被府上的姨娘用巫蛊之术陷害,后来一病不起,还是妾身的表哥请来了一位得道高僧,将那污秽之物找出,病才好了起来。”
徐清澜会意,汪念容恐怕就是等着这一时刻吧。
她当即反对:“胡闹,巫蛊之术不过是无稽之谈,鬼神之说当不得真!”
汪念容很是满意她的反应,毕竟越是阻挠,等那东西重见天日的时候,她就越洗不清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