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展手中的石子击中了薛氏的手腕,眼里的杀意一闪而过。
薛氏自知不敌,嚎叫起来:“哎哟,你们看看哪,她这是故意派了人来杀我呢!”
她嘴里的哀嚎不停,眼睛一转,指着徐清澜:“你们可知道她是谁?大家都知道吧,祁国和大雍交战,而她,就是敌国大雍太子的太子妃!”
薛氏得意地看着众人表情变换。
叶展将白芷和徐清澜拦在身后,“她的确是大雍的太子妃,可她更是当初为了大雍退兵而和亲的咸安郡主,徐国公府原配夫人所生嫡女,这个妇人......”
他鄙夷的目光转至薛氏身上,“她,迫害原配嫡女,联合着没脑子的徐国公,将女儿送出去,不,卖出去换荣誉,现在又想将她抓了送到皇上跟前投诚,好再用她威胁大雍。
你们说,哪家有仁爱之心的继室,会这样苛待原配留下的儿女?她一个女子,身不由己的事情多了,交战是两国的事,是她能做主的吗?”
白芷亦有所感,说道:“她不仅仅迫害原配嫡女,还苛待庶女,甚至想让庶女替自己犯下重罪的女儿顶罪,这事,林夫人是知道的,你们大可去她府上打听!”
议论纷纷,各持所见。
徐清澜的视线在薛氏头顶一顿,心中有了成算。
薛氏气急败坏,“我对得起她,我问心无愧!”
徐清澜嘴角下压,问心无愧?
既然问心无愧,那就接受她后面的嘉奖好了。
“听闻夫人要随太后出宫礼佛?”
人群渐渐散去,薛氏心头也在打鼓,“你问这个做什么?我告诉你,徐清澜,你害了我的嘉儿,你别想就这样好过,我有一口气在,就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徐清澜勾唇,那也要她有那个命在才是。
薛氏灰溜溜地走了,徐清茹这时从屋里出来,“大姐姐,就这样让薛氏走了?”
徐清澜否认,“让她走吧,我已经想好该如何报答这位问心无愧的嫡母了呢。”
三日后,天气还有些阴沉,时而传来轻微雷声。
徐清澜撑着伞,站在太后出宫礼佛的必经之路,问她身后的商七。
“都办妥了吗?”
商七颔首,“太子妃,都安顿好了。”
她抬眼看了一眼天,将伞轻轻一按,遮住了自己的脸,等祝太后的车驾走了之后才回府。
马车上,祝太后眯着眸子,与她同乘的薛氏却是大气都不敢喘。
她一会儿捏着手中的绣花丝帕,一会儿转转手腕上的镯子,几欲开口,都压了下去。
若是以往,能得与太后同乘的殊荣,她定要嚷嚷得整个京城都知晓,可现如今,更多的是害怕。
祝太后自欧阳悠悠去了之后,便满脑子神佛之论,最近祝家时运不济,她是该去拜拜菩萨了,为显心诚,她还决定在寺庙里住上小半个月,听听佛经。
她睁开眼,将薛氏不安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薛氏,哀家记得,你当年可是个有本事的啊,怎么,连她亲娘都不是你的对手,你还顾忌起她来了?”
祝太后看来,她就是蠢。
“太后娘娘,您是不知道,臣妇当时看到那满院子的尸体,被吓得都快晕厥了,我婆母和夫君现如今还卧病在床呢。”
祝太后眼里露出一抹鄙夷,这未免太不中用。
又在薛氏身上上下打量,生怕那尸体的晦气会被她带给自己。
然而,似乎为了印证她的想法似的,雷声忽然在她们耳边炸响,下一刻便击中了太后的车驾,随行的宫人们都吓破了胆。
“太后娘娘!”
“国公夫人!”
还未抵达寺庙,随行之人已经乱作一团。
三道雷重重地劈开了马车顶部的遮挡,祝太后和薛氏双双被雷击中。
还未哼出声来,浑身焦黑地倒地。
等雷散去,太后的贴身嬷嬷赶紧上前查看伤势:“太后娘娘!”
祝太后一身华贵的锦绣衣裳被撕裂烧毁,皮肤焦黑,满头珠翠不见,长长的头发直立起来,嬷嬷伸手探了探鼻息,好在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存在。
而薛氏和祝太后相比也没好到哪里去,甚至肌肤被雷电灼伤的部位看起来比祝太后还要严重。
求佛不成,早上还大张旗鼓的队伍只能急匆匆往回赶。
雷击太后车驾的事情瞒不住百姓,从城门口到宫门口,都有百姓在纷纷议论。
徐国公府里更是鸡飞狗跳。
薛氏被送了回来,呼吸已经很是微弱,徐业成撑着不适的身体来看了一眼,又两眼一翻晕了过去,还是徐业继派人找了大夫来。
嘴歪眼斜动弹不得的张氏,身体虚弱受不得刺激的徐业成,被雷劈昏迷不醒还不知死活的薛氏,徐业继只感觉自己仿佛天都塌了。
他无力地扶着门,吩咐立在一旁的小厮:“你派人去打听打听,太后如何了?”
若是太后情况不妙,恐怕还要受些牵连。
此时的皇宫,欧阳宣立在太后寝宫外头,叫住了一个刚从里面诊治太后出来的太医,面色阴晴不定:“太后如何了?”
太医不敢看他的眼神,一双脚抖得厉害:“皇上,太后娘娘情况不妙......”
欧阳宣心头一紧,问道:“说,到底怎么个不妙法?”
“太后娘娘被雷电灼伤严重,眼睛失明,耳朵......也会失聪,往后尽量卧床静养。”
欧阳宣沉默,眯着眼睛看了看殿内忙碌的宫人。
摆了摆手让太医退下。
太后被雷击,也不见得全是坏事,起码往后祝家就不能再和以前一样干政了。
想明白之后,欧阳宣面上却仍旧挂着担忧的模样,再三嘱咐要让人好生照料太后,同时还派了些人去查看雷击现场的可疑之处。
往后祝太后就这样活着,他也会做一个孝敬母后的孝子,既能打压外戚,又能博个好名声。
而徐府的薛氏,却被大夫告知毁了容,成了哑巴。
行走江湖的老大夫使出浑身解数才将她的命保住,但她的神志却会偶尔恍惚,时而清醒,时而迷糊,认不得人。
解决了两个祸患的徐清澜,早已将现场的铜丝清理干净,做完这一切之后,她对众人说道:“我们去黑水寨亲自接姑姑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