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越心中隐隐后悔起来,早知道他就不该去抓那什么欧阳睿,起码能保住他一条腿。
“嘉儿!”
楚越朝她使眼色,但徐清嘉现在也恨楚越当初想到了这么个馊主意。
“大姐姐,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啊?”
徐清嘉被白芷绑着,用一根绳子拉着,她心里直打鼓。
“大姐姐,我劝过楚越的,可是他不听我的,我没想到他会这样做啊!”
徐清澜左右各一巴掌,徐清嘉的脸顿时红了。
她捏着拳头,恨恨地看着徐清澜:“徐清澜!你又打我,你就不怕你回不了大雍?”
“徐清嘉,那你就不怕,你出不了这个院子?”
徐清嘉忽地摆出一副破罐破摔的样子来,“徐清澜,要么你放了我,要么就像对待楚越一样,把我也打残,但,你敢吗?”
“怎么就不敢呢?”
徐清澜笑着说完这一句,直接对商九说道:“也断她一条腿吧,既然是恩爱夫妻,那就夫唱妇随吧。”
商九力度很大,直接废了徐清嘉一条腿,她满眼不可置信:“你怎么真的敢!”
她以为,这里是楚家,是祁国,她不会那么嚣张。
原本对她的害怕被楚越一劝,消失了大半,现在却全部齐聚在她心头。
看着商七的动作,徐清嘉心头一抽:“大姐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已经废了我一条腿了……”
疼痛感后知后觉地席卷而来,她摸了摸自己被废了那条腿,眼泪夺眶而出。
害怕商七继续徐清澜的指令,顾不得那么多,倒在地上求饶。
“大姐姐,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
都怪楚越,若是他利落行事,哪还有这些夜长梦多!
都是他拖累自己。
还有徐清澜,眼下她不敢再和她硬碰硬,但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她好过!
徐清澜看着她,记忆渐渐倒回从前,她和徐清嘉也是当过两年好姐妹的。
如今,她看向那疼得缩在地上,卷作一团的女子,不知道她们是从何时分道扬镳越走越远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本性就如此。
商七面无表情:“太子妃,您可以直接让属下杀了他们。”
徐清澜伸出手,莹白的指尖接住了枝头掉落下来的桃花瓣。
“走吧。”
她深知,徐清嘉变成今日的模样,完全是薛氏故意挑唆,刻意将她教导成这样。
但,她永远不无辜,打断她的腿,比杀她更能让她难受。
活着,就该活在暗无天日的悔恨中,要折磨他们,就要让他们失去高高在上的尊严。
楚家的其余人一早就被绑到了柴房,徐清澜过去的时候,他们见着来人,都哼唧起来。
“哟,这是还在做着升官发财的美梦啊?”
徐清澜好笑地环顾一周,笑而不语。
良久,才喊商七:“商七,动手吧。”
楚家又是一片哀嚎。
收拾完楚家出气,徐清澜才解开了欧阳睿身上的绳子。
“澜姐姐,对不起,我给你们添乱了,我明明已经想到是陷阱,刻意躲避着,可还是被他们抓住了。”
欧阳睿悔恨地捏着小拳头,恨不得给自己来几下。
徐清澜脸上淡然的神情消失不见,变得严肃起来:“再有下次的话,我不会帮你,你要学会自己成长起来。如今祁国并不安全,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就会被算计,被人抓住。”
欧阳睿听懂了,这是要将他送走,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澜姐姐,我听你的。”
徐清澜的手轻轻在他头上蹭了蹭。
看看天日,晚霞升起,夕阳余晖,如精心所绘的画。
此时的祁国和大雍相交的边界,微生无烬望着晚霞出神。
沈译摇了摇他,轻咳一声:“殿下,说句话啊,咱们该怎么打。”
微生无烬被这一晃,收了心思回神,神色严肃地讲出了他的作战计划,竟得到了众人一致称赞。
待所有人离去,沈译留在了营帐里。
“殿下,我们还有多久能够结束此战啊?那祁国每天都派士兵来挑事,估摸着是在逼我们先出手呢。”
“你都能看出来的事情,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沈译不依,瞥嘴:“还你怎么想出来呢,就知道想你的太子妃…”
说完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营帐里没了人说话,沉寂了一会儿,响起书本翻页的声音。
微生无烬翻了翻书,见无人,便解开了自己的衣裳,上衣褪去,后背上有一条可怖的鲜红长疤。
是前几日作战时,被祁国人突袭所伤。
有莫长卿在,处理伤口并不难,但也让他疼得额角冒汗。
他提笔想象着徐清澜的样子,在纸上勾勒出她的轮廓。
背上的伤口需要上药,他走到屏风后,轻轻倒出药瓶里的药粉。
还未来得及上药,后背便覆上一双娇软冰凉的小手。
“殿下~”
那声音,在寻常男子耳里是销魂,可于他而言,是危机。
一刹那间,微生无烬裹上了刚脱掉的上衣,这才面对那女子。
是个极其陌生的女子,穿着袒露,微生无烬里面移开眼。
“穿上衣服!”
女子轻轻一笑,娇媚的声音传来:“殿下这是害羞了吗?殿下都是有两个太子妃的人了,竟还如此害羞。”
一边说,一边扭着纤细的腰肢。
“殿下,军营长夜漫漫,您难道不想太子妃吗?”
她提到了徐清澜,微生无烬忽然变得狠厉,大手掐着她的脖子,似要将人折断
“你不配提她!你到底是什么人?不说,就只有死路一条!”
将她重重地扔在地上,毫无怜香惜玉之心。
地上女子轻轻啜泣,那婉转的声音,在外人听起来……
微生无烬听不下去,点了她的哑穴,低头看着她,眼神里不辨喜怒,像是看着一个无关紧要的死人。
“孤最讨厌别人不经过允许碰孤!”
一旁的长剑出鞘,银光闪动间,女子的脖子渗出血痕。
“孤再最后问你一遍,是谁让你来的。”
女子被解了哑穴,缓缓吐出一个沉寂许久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