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棂接着问道：“那你什么时候给我一个名分？”
格桑眨了几下眼睛，反问道：“名分？什么名分？”
张起棂回道：“你说过，如果我能想起你，你就不会放手了。”
“你可要说到做到，不能食言。”
格桑挑了挑眉，“好啊，既然你想要，那随时都可以。”
格桑抬了抬下巴，半开玩笑地说道：“不过，你可要想清楚，我不会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任何人，所以我不嫁人。”
“想要名分，你得入赘。”
张起棂没有犹豫，直接应了下来，“好。”
格桑有些意外地瞪了瞪眼睛，“这么干脆？”
张起棂牵着格桑往山上，格桑的住宅走去，“嗯。”
格桑偏头打量着张起棂的神色，“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我亏了的。”
张起棂勾了勾格桑的小拇指，“你确实亏了。”
因为我们相遇，本来就是我赚得更多。
后半句张起棂没有说出口。
格桑晃了晃张起棂的胳膊，“你这账是怎么算的？”
“……”
格桑和张起棂说话时，丹和黑瞎子就在不远处看着。
黑瞎子一副没眼看地捂住了墨镜，眼睛却在墨镜上方偷瞄，他还边摇着头，边说道：“啧啧啧，哑巴这一脸温柔似水的样子呦～”
丹突然开口问道：“你对族长真的没有动过心吗？”
黑瞎子愣了一下，放下捂着墨镜的手，吊儿郎当地回道：“我和格桑太像了，我们不合适～”
丹偏头看向黑瞎子，“有相似特性的人更容易走到一起，不是吗？”
黑瞎子挑了挑眉，“是，相似的人会走到一起，但只有像格桑和哑巴那样相似而又不同的人才能走到最后。”
黑瞎子看向格桑和张起棂的方向，脸上的笑容真切了几分，“他们可以互相温暖，互相救赎。”
“而我和格桑太像了，我们在一起，咦～，那画面不敢想啊～”
看着格桑和张起棂逐渐走远的背影，黑瞎子转头看向丹，话音一转，问道：“那你呢？”
“你跟在她身边那么久，就没有对她产生什么不一样的感情？”
察觉到黑瞎子的视线，丹抬眸对上黑瞎子的眼睛，“曾经我也以为我是喜欢族长的，但后来我遇到了卓玛，我才发现我对族长只是由于吊桥效应而产生的感激和敬畏，而非男女之情。”
停顿了一下，丹才继续说道：“像康巴洛族和张家这种存续了上千年的家族，凝聚族人，靠得早已不是血脉，而是信仰。”
“张家四分五裂就是因为信仰崩塌，如果没有康巴洛族没有族长的话，我们的结局会和张家一样。”
“她早就成为康巴洛族新的信仰了。”
“所以对我而言，族长是高高在上，神圣威严的信仰。”
丹嘴角微微上扬，眼神闪过一丝温柔，“而卓玛，虽然她一开始接近我的目的并不单纯，甚至我们的立场也是对立的，但我对她感情是不受理智控制的，她才是我的此生所属。”
黑瞎子勾了勾唇，抬手拍了拍丹的肩膀，边朝格桑和张起棂离开的方向走去，边说道：“恭喜你，逃过一劫～”
听到黑瞎子的话，丹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什么逃过一劫？”
这时，卓玛的声音响了起来，“原来，我对你这么重要呀？”
丹循着声音看过去，看到了站在不远处，抱臂笑着看向自己的卓玛。
……
～～～
三天后，
卓玛的书房里，
格桑坐在待客的沙发上，看着对面的卓玛，问道：“我把信物给你了，你为什么没有接下族长之位。”
卓玛没有回答格桑的问题，而是反问道：“那您为什么要把族长之位传给我？”
格桑神色平静地回道：“尼巴他确实是一个有能力的人，你自幼便被他当成族长精心培养，没有人比你更适合。”
卓玛勾唇笑了笑，“虽然您有时不近人情，也和族人们不亲近，可在族人们心里，只有您才是最好的族长。”
“况且，如今时代不同了，族人已经不再需要一个约束他们的族长了。”
格桑眼神闪了闪，丢下一句，“随你吧。”，就起身向门口走去。
但卓玛却又突然开口叫住了格桑，“族长！”
“长老他……走了。”
听到卓玛的话，格桑脚步微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
……
格桑回到住处后，
注意到格桑的异常，张起棂微微弯腰，揉了揉格桑的头发，问道：“怎么了？”
格桑抬眸看向张起棂，“尼巴……死了。”
张起棂的动作顿了一下，安抚地抱住了格桑。
格桑抬手圈住张起棂的腰，“其实尼巴也没有错，如果我是他，我也会选择族人，只是……他不该把别人当成牺牲品。”
张起棂拍了拍格桑的背，什么都没说。
过了一会儿，格桑从张起棂的怀里退出来，“张起棂，我们走吧，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张起棂没有思索，直接说道：“好。”
～～～
一周后，杭州，吴山居，
格桑和张起棂在院子里摆弄吴峫的藏品。
吴峫和胖子在一边窃窃私语。
胖子用手肘撞了撞吴峫的胳膊，“哎，天真，你有没有发现小哥现在话挺多呀？”
黑瞎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能不多吗？天天对着一块不知是生是死的‘石头’，时间长了，哑巴也会变话唠～”
“要知道，我之所以这么话唠，也是当年跟哑巴在一起让他给我逼的。”
“……”
就在黑瞎子喋喋不休时，一个粉嫩的小豆包抱住了黑瞎子的大腿，打断了黑瞎子的话。
黑瞎子弯腰把小豆包抱起来，“呦～，这是谁家的小孩儿呀？”
看到黑瞎子的动作，胖子连忙伸手去抢孩子，“瞎子，你快把乖囡囡放下，你粗手粗脚的，再弄疼我的宝贝女儿！”
胖子话音刚落，黑瞎子怀里的小丫头就哭了起来。
黑瞎子脸色变了变，手忙脚乱地哄着小丫头，“哎，你别哭呀，不是，我也没怎么着你呀，哎，小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