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人瞧见你来翊坤宫？”桑榆害怕四公主给自己惹来麻烦。
四公主摇头：“儿臣钻的林子，没有人瞧见。”
桑榆松了一口气，吩咐道：“小桃红，备水，给四公主沐浴，另外差人去静宜轩打探一下，到底发了什么事。”
小桃红此刻也缓过神来，拖着还有些发软的腿站了起来：“四公主随奴婢去偏殿可好？”
四公主依赖的看了看桑榆。
桑榆点了点头：“跟着桃红姑姑去洗洗干净，有什么事咱们回来再说。”
四公主点了点头，垂着头跟在了小桃红的身后。
“将本宫的披风给公主披上，省的着凉了。”桑榆嘱咐了一句：“你亲自伺候公主沐浴。”
六月里的天气，哪里就到了需要用披风的时候了。
小桃红知道这是桑榆怕别人发现四公主满身的血。
玛琭和荣妃赶到静宜轩的时候，皇上还没到。
布音珠双眼通红，紧紧地抱着十一阿哥的襁褓，不许任何人靠近。
“什么情况？”玛琭撞了撞欣哲的肩膀，悄悄地问道。
欣哲比玛琭早来了些时候，闻言，两手耸了耸肩，与玛琭咬耳朵：“这郭贵人估计是受了刺激，一直抱着十一阿哥不撒手，直说十一阿哥没死，任谁劝都不好使。”
“你可瞧见了十一阿哥什么情况？”玛琭心里是理解布音珠的，叹了口气：“也是个可怜的。”
“谁说不是呢。”欣哲努了努嘴：“本宫来的时候，太医已经说没救了，偏这郭贵人不死心，本宫瞧她也像是失心疯了。”
“这么着也不是个办法啊。”荣妃一脸的担忧：“四公主呢？”
“这郭贵人自从有了十一阿哥，哪里还顾得上四公主，听闻四公主如今是没人管了。”欣哲八卦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玛琭一脸狐疑的看向欣哲。
“本宫闲得慌呗。”欣哲耸了耸肩。
“未满周岁便夭折了，估计序齿都没有了。过不了多久，就没人会记得他了。”荣妃心里头难受的不行。
“贵妃娘娘在这呢，荣姐姐先回去吧，省的难受。”玛琭一眼便瞧出了荣妃的不对劲。
其实玛琭心里头也不怎么好受：“辛苦贵妃娘娘了，臣妾与荣姐姐便先回去了。”
“你个没良心的。”荣妃骂了一句，却也没拦，让玛琭与荣妃一同回去了。
“去，让太医开个安神的方子，给郭贵人灌下去。”欣哲没了耐心，对着绿素说道。
绿素也看够了郭贵人神神叨叨的模样，转身就去寻了太医。
安神汤熬好了之后，绿素二话不说就给布音珠灌了下去，手脚那叫一个利索。
布音珠被静宜轩的宫人扶着去床上睡下了，欣哲才看到了襁褓里的十一阿哥。
十一阿哥的眼睛里面插着一个珐琅彩蝴蝶饰品，血水混合着黄白色的脑浆子糊了满脸，整个人因剧烈哭喊而变得青紫，小小的手紧紧的攥着，手指把掌心都抓的血肉模糊，可见得有多疼。
欣哲捂着剧烈跳动的心脏向后退了好几步。
“娘娘。”绿素在身后扶了欣哲一把。
“本宫无事。”欣哲好久才缓了过来：“着人将静宜轩封锁起来，任何人不许进出。将静宜轩掌事宫女叫进来。”
不多时候，一个清瘦的宫女走了进来：“奴婢静宜轩掌事宫女绿如，叩见贵妃娘娘。”
“其余人都出去吧。”欣哲将其他人都打发去了花厅，才垂眸问道：“十一阿哥的事非同小可，你若是敢有半句虚言，即刻杖杀。”
绿如一个哆嗦：“奴婢定知无不言，不敢有丝毫隐瞒。”
“本宫且问你，十一阿哥出事之后，都有谁见过他？”欣哲如今最担心的便是事情闹的沸沸扬扬。
好在，绿如的话让欣哲松了一口气：“回贵妃娘娘的话，往日里都是小主亲自照看十一阿哥的，今日趁着十一阿哥睡着了之后，小主说要去库房挑些料子给十一阿哥裁衣裳。
突然便听到了十一阿哥凄厉的哭声，奴婢与小主赶忙回到了正殿。
小主走的快些，奴婢刚到门口，就听见小主让去请太医，奴婢赶忙就去了。
待奴婢与太医一同回来的时候，十一阿哥已经不哭了，小主双眼通红，面目狰狞的抱着十一阿哥，不许任何人靠近。
可满榻的血，襁褓上都是血，奴婢吓坏了。
太医也是低着头，跪在了榻边替十一阿哥把的脉。
太医想起身仔细看的时候，小主突然暴怒，将太医给赶了出去，还不让任何人接近十一阿哥，直到娘娘来。”
“这么说来，没有任何人瞧见过十一阿哥？”欣哲的语气里暗含警告：“你可想清楚了再说。”
“是，奴婢所说句句属实。”绿如一个头磕在地上，不敢起身。
“你去伺候郭贵人吧。”欣哲将绿如打发了出去。
“娘娘。”绿素给欣哲端了一杯茶水来。
“本宫哪还有那个闲心喝茶。”欣哲烦躁的不行：“这皇贵妃的身子还没好吗？整天的拿这些个破事烦本宫。”
“娘娘，可是十一阿哥有什么不妥？”绿素问道。
欣哲斜眼看向绿素：“你不知道？”
绿素摇头，清澈的眼睛里面泛着单纯懵懂的光。
“你方才给郭贵人灌药的时候没瞧见十一阿哥？”欣哲有点不相信。
“奴婢既要保证药碗不洒，还要保证郭贵人全都喝下去，哪里还有功夫去看十一阿哥。”绿素的理由很充分。”
欣哲撇撇嘴：“把十一阿哥抱去雨花阁吧，你亲自去抱。”
绿素有些不情愿。
毕竟是个死孩子，还是个别人宫里的死孩子。
要抱也得是静宜轩的人抱啊，哪里就轮得到她抱了？
欣哲翻了个白眼：“要不本宫抱？”
“奴婢抱，奴婢去抱。”绿素哪里敢让欣哲去抱。
自己跑到小榻三步远的距离，闭着眼睛，一只手挡在眼睛前面，另外一只手摸索着，一步一步试探的往前走。
“你干嘛呢？”欣哲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