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岛屿内,一抹流光划破天空,带着呼啸之势迅猛掠过,最终精准无误地径直落在一座阁楼之前。
秦洛的身影自流光中缓缓踏出,踏在这阁楼面前。微微仰头,吸了一口这岛屿独有的清新空气,
那混合着草木芬芳的气息顺着他的呼吸缓缓沁入肺腑,令他一直紧绷的心弦悄然松开。
这一刻,外界的纷扰喧嚣、艰难险阻统统抛诸脑后,心中满溢着的是一丝久违的放松与安宁。
但一想到接下来要为那至尊残魂准备的复活之物,头不禁又大了起来。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
微叹一声,秦洛正欲抬手开启阁楼门,那门却如同感知到他的到来一般,率先缓缓洞开。
抬眸一望,秦洛当即惊愣住,脚步也不自觉地顿在原地。
只见门口处,澹冰璃静静地伫立在那儿,显然是精心妆扮过。
往日那袭常穿的朴素衣裙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精致典雅的深蓝色衣裙。
裙身之上,银线绣着精致的花纹,腰间还系着一条浅蓝色的丝带,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使得她愈发婀娜多姿。
然而,美中不足的是那绝美的脸颊上涂抹了一些生涩手法的胭脂。
那胭脂在她白皙的肌肤上略显突兀,晕染的边界也不太均匀,像是初学者匆忙间的杰作,可这生涩却又为她增添了几分纯真与质朴的别样风情。
这让秦洛的目光在她脸上久久停留,心中忍不住泛起一层涟漪。
留意到秦洛那近乎呆滞的目光,澹冰璃心中窃喜了一下,但口中却言不由衷地说道:
“好巧......我,我正要出去,没想到......会遇见你归来。”
话语出口,她又下意识地微微低下头,避开秦洛那炽热的视线,一缕发丝从肩头滑落,遮住了她那愈发滚烫的脸颊。
秦洛回过神来,看着他这口是心非的样子,不禁感到好笑,旋即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问道:
“哦?确实是挺巧的,不过澹姑娘打扮得这么精致这是要去哪里?难不成刻意在等着我?”
“你,你胡说什么!”
没等秦洛说完,澹冰璃双手叉着腰,脸上气呼呼的怒视着秦洛。
但当目光与秦洛交汇的那一瞬,又赶忙移开,顿时察觉了方才的失措,脸颊泛起一抹红晕,小声解释道:
“这几日总觉得有些烦闷,我......我只是想在岛上走走,透透气而已。”
“哦?”秦洛眉梢轻挑,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忍不住出言调侃道:
“在我的印象中,澹姑娘平日里可是将修炼奉为圭臬,置于诸事之首。怎的如今竟有闲暇时光出来散心了?”
闻得此言,澹冰璃的双颊瞬间涨得更为通红,柳眉倒竖,狠狠地剜了秦洛一眼:
“我,我难道就不能偶尔换换心境?修炼讲究张弛有度,并非需日夜不休,此乃常理!”
末了,似乎就得解释的底气不太足,最后还强调般说道:
“还有,你莫要在此自以为是,以为知晓我多少事情。”
可这嘴上虽说得强硬,然而那深蓝色的眼眸却不由自主地左躲右闪,不敢与秦洛的目光交汇。
看着她这般炸毛的模样,秦洛心底不禁泛起一丝感慨。他清晰能察觉到,如今的澹冰璃在自己面前愈发地难以维持往昔的镇定,情绪已经禁不起他的一次撩拨。
数个月前,她还是那触不可及的冰山美人,周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冽。
可时过境迁,以当下两人之间这朦胧暧昧的关系来看,倘若自己忽生念想,想要浅尝她那娇媚,或许她也只是会故作嗔怒地假意推拒,最终半推半就地欣然接纳吧?
想到这秦洛心中也是涌现出一丝痛惜,他自是知晓澹冰璃此刻为何会放肆自己的情感了。
族群微弱,且身怀重宝。尚且还有无数比他们强大的外敌在窥视着,就连那里的主宰大陆都对那上古冰皇留下的传承感到兴趣。
即便她们族群中有人侥幸成功继承了那无上传承,可面对强大的外部压力,以她们目前的处境,到头来恐怕也无力守护,只能眼睁睁地任人宰割。
而这,正是澹冰璃如此拼命修炼的根源所在。
她心里明白,前路看似只有死路一条,可她又能有何其他选择?
与其坐以待毙,消极等死,她宁可将所有的希望寄托于自身的修为提升之上。
于她而言,唯有自身实力强大,方才有一线生机。哪怕最终仍难以逃脱厄运,至少在那绝境中,凭借自身的修为,还能多诛杀几个敌手,也算不枉此生,为族群尽上最后一份心力。
可秦洛的出现却动摇了她一心修炼的意志。
那步步为营的攻心之策,终是将这个懵懂于爱情、纯情无瑕的少女,缓缓地拖入了爱河的深处,使其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恐怕她也知晓自己的族群最终也摆脱不了那宿命,这样与其还不如遵循自己内心那愈发悸动的心,好让自己在这残酷命运的缝隙里,能有片刻的温柔与甜蜜可以回味。
这也是澹冰璃明显知道秦洛有道侣她也愿意一步步踏入深渊的原因。
看到秦洛久久未语,澹冰璃轻咬着下唇,贝齿在粉嫩的唇瓣上留下浅浅痕迹。
心中暗自懊恼,思忖着自己方才的话语是否过重了些。
正欲再次启唇,却听到一阵急促的风声呼啸而至。
顺着秦洛的身后举目望去,只见一位女子徐徐飘落。
那女子气质如兰,典雅高贵,尤其是那胸前的峰峦,在精美华丽服饰的巧妙衬托之下,显得宏伟而又诱人,好似一座巍峨山峦,散发着成熟迷人的魅力。
澹冰璃见状,下意识地低下头。心中瞬间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自卑感。
往昔,她一心沉醉于修炼之道,心无旁骛,对于自身的体态从未有过丝毫留意与关注。
然而此刻,在这位散发着独特韵味的女子面前,她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欠缺”与 “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