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类猎奇的玩意没什么好讨论的,杨燕子疼得俩条腿乱蹬,这个事其实也就失去了趣味,我还是比较喜欢有来有回的玩法,这种造成创伤的喜欢不了一点——也许这就是我过去特别讨厌处女的根本原因,如果一件开开心心的事搞得这么痛苦,那咱还是想其他办法吧,办法有的是的。
"我知道你恨我..."比划了一下杨燕子太疼就停了,她缩在我怀里在那里嘀咕...
"我不恨!"我打断了她,你小看谁呢,你以为让我恨那么容易吗?你杨燕子还不够格。
"...我知道你总会离开我,麻烦你不要是现在——我姐那边很不稳定,她每天和老孙吵架(也就是刚跟我喝酒走掉的老大),可能过几天又要去外地——我也不能告诉我爸妈,他们老了,也是瞎操心,而且他们没钱给我看病,还得借钱..."这个时候她遇见一个难题,然后露出那种习惯自己很烂的人突然变好一次非常不习惯的表情,卡了一小会儿接着说话,"我自己这么多年打工其实也没攒下几个钱,新加坡那边物价很高..."
"而且人生地不熟,干活的试错成本很高的(俗称沉没成本),理解,你直接说,想让我干什么——"好久没有听杨燕子耍口活,我都忘了她其实是一个特别能说会道的女人了,但是她一耍我就开始不高兴起来——谁有心思看你耍马戏——
"...我想着,后面还有很长时间的治病时期,还得出人出钱..."
"出钱没问题,我捅的...捅的娄子,我捅坏了,那是得给别人修一修,没问题,这个你不用操心。人的话,我自己的确也很忙,孩子没有了,我还得做事情..."
"不需要你特别多操心,只要,只要...只要跟刚住院一样就行了..."
你当我傻子呢,刚住院的时候是养胎,现在是打胎,你让我对你一样,那你自己别变呀!你从物理上都变了,让我别变,你想得是真美...不知怎么的,一阵莫名其妙的怒火从我小腹里直勾勾升腾起来——我跟她说什么都没用,但是就是因为以前所有人都不说,都装糊涂,才搞成现在这个样子——小到一个个的烂女人,大到一个个公司一个个企业甚至是一个个社党一个个国家,不都是一个德行?关键是,轮到我的时候哗啦一声塌房了,抽烟喝酒按摩腹股沟是我教她的吗,她自己把肚子里的东西搞坏,然后我一时糊涂爽一爽占点便宜就让我修,这是我的锅吗我就背?我给她弄的?
你就是个傻比啊...我仿佛听见内心深处有个声音跟我说,别人都是拿出来跑得远远的,只有你妄图跟她生孩子,妄图整修她她这个烂摊子,妄图跟她建设一个新的家庭,你不背锅谁背锅...
"我尽量吧...但是你先把你那个卖...卖...卖屁股的德行改一改,你的屁股,和你的所有这类东西,我都兴趣不大,对我管用的不是这些,你想让我做什么,不要指望这些东西,一概没用——你想让我真心诚意为你做点什么,请你起码尊重我一下,这个就够了——其他的,能给我就给一点,不喜欢的不要勉强,谁教的你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新加坡吗?你小子不学好,伟大的共产主义道路你不走,非要去学糜烂的资本主义那些套路,我看你就是..."
说她没用,但是我说一下我起码能爽一爽,然后告诉她一点和我相处之道,耍那么多没必要的花招,假装出一个弱者的姿态,都不如真心实意地把话说明白——情况呢就这么个情况,她说的绝大部分也是真的,除了挣钱那一部分,这女的没少赚钱,百十万现金肯定是有的——你觉得一百万不多,反正我估计我周围能拿出这么些现金的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的确是,没几天她姐又跑了,芳姐特别忙,家里呢她也不好意思告诉,可不就还得指望我,在她的概念里征服我就是靠她的手段,具体来说就是撅起屁股,但是这玩意没用,压根不是我的项目——这个时候我突然对杨燕子有一个新的指望,想做做新的实验——我是决定了淌这一趟浑水,而且的确开头的时候想的全是自己,但是有没有那种可能,我崩了门牙能看见杨燕子这辈子能为我做出一点改变呢?就是说,假如,我是说假如,我能承受住这中间的一切刀枪棍棒,有没有一种可能,杨燕子觉得我对她太好了,能撼动她原先那种深植于内心的无知顽固,觉得这世上还是有好人,然后她也略微变好一点呢?
我先说说这个事的结果,不管用的,你改变不了这种观念,因为这是整个社会流行的一种无数人总结出来的最通行、最便利、最适合时代的哲学,凭你一个人就想让她改,你算什么东西对不对...但是,我只能告诉你,杨燕子起码没有变坏,她没有接着往下滑,而且她知道对她来说留在我这里纯属于是浪费她的时间,但是为了多给我舒服几天她还是那么干了,直到第二年开春以后她才离开我又返回新加坡——到了后面她也不再搞我的钱,不再成天爬起来要这要那,一整个冬天只有一次滑雪场算是正儿八经的游乐,剩下的就是待在家里哪都不去,等我回去,颇有几分《密室漂流》的变态感觉——她这种女人就是这样的,要么就是浪得不像样子,要么就是笨得不像样子,永远不会把握合适的尺度。这种生活对大家都有害,不论从身体机能、思想观念还是心理状态哪一方面,我们都明白大家终归不是一路人,总有一天要分开,但是哪怕铁心心肠如我,也是痛苦挣扎了好几回才算把这个事斩断——她坏的时候离开她是很容易的,她真对你付出点东西然后再离开,就没那么容易接受了——所以最后搞得大家都很辛苦——这么给你说吧,我们白天的时候坐那里商量好了,说今天是最后一炮,开完了咱俩的故事就了结了,各奔前程吧——然后突突突,我掉头就走,哼着歌心情很愉快地回我家或者去办事或者什么,一到晚上和别人应酬完甚至是自己一个人在家喝二两,就又想起这么久以来的点点滴滴,觉得特娘的千辛万苦把杨燕子搞得有点意思了再撇开太蠢了,何况,这个时间点我应该是在给杨燕子做推拿——离谱的就是这种,以前杨燕子花我的钱就跟打土豪一样,后面她连去桑拿都舍不得,非让我买精油回家咱们互相捏,捏半天当然又是炮火连天,这可比什么奇葩的玩法爽多了,而且冲完了澡浑身都是放松而且香喷喷的,第二天早上起来精神抖擞——或者遛狗,突然一个人在家没事干,喝二两我就扛不住了,巴巴地再跑回去敲杨燕子门,俩人隔着门谈判,最后她憋不住又开了门,光这种拉扯怎么也得有三四回,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因为真的会吵到邻居——有那么三四次都得半夜了就去谈判,我自己都觉得好烦,这样搞下去何年何月才算是个结局呀,我去不了北京,杨燕子去不了新加坡,大家都得原地踏步,所以最终还是狠了狠心买了个车票跑掉,总算才把这个事斩断了...
杨燕子的确没有改变的可能,她的观念已经定型了,强行扭转靠我不行,得去号子或者部队这类纪律性服从性强的地方才行,但是不代表她就没法对我好一点——你知道,耶稣说过,一个放羊的一堆羊里丢掉了一只,他找到那一只的时候比拥有那一堆得到的快乐还多,这个事的根本意义其实就在这里——我最后回想这整件事情,起码得庆幸我当时做出来的决定是对的,人性深不可测,没有什么是不能改造的,虽然我没有那个能力,但是起码我看到了光明的可能——如果我当时掉头走掉了,我自己变坏且不说,我的有希望的所有可能也就葬送了。
言语无力,但是你还可以用行为表达,我嘴巴说不动杨燕子,还可以做事给她看,告诉她查理哥就这么强,虽然你对我来说是一坨臭狗屎,但该做的事情我还是照做不误——我做那些是为了自己,也可以说是为了整个人间,我得把自己维持在一个比较高的层次上,同时也是不要让自己将来要过的人间太过于恶心——别人怎样我管不着,遇到我的话我还是往好的方向做,哪怕杨燕子不值我自己也得值,这个人间也必须值。这样决定是很容易的,但是做的时候非常难,毕竟下决心就那一瞬间,端尿盆洗内裤可是每天都要去,而且...以前我起码总是心怀希望拼命在寻找舒适,现在其实是希望断绝拼命在阻挡损害,这是完全不同的俩种状态——所以那时候我经常忍不住对护士和医生发脾气,也包括郭大姐,因为人的身体太复杂了,女性尤其如此,而涉及这方面的时候医生护士总是显得特别粗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