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你没有资格在安然居挂账知道吗?”
这是踹门进来之人的怒吼,愤怒中带着杀意,已到怒不可遏的程度。
原来是冲何以深来的,这一顿饭多少钱?不让他挂账。
一个何家三少爷,不能挂一顿饭钱,也是有些搞笑。
何况,挂账了吗?
何以深脸色很是难看,这是把他的脸面摁在地上摩擦。
“二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几时在安然居挂过账?”
“这一顿你吃了八百多两,你敢说你不是想挂账?”
一顿饭吃了八百多两,确实有不准备付钱的可能。
想付钱谁这么胡吃海喝!
但也只是可能而已。
这家伙动手过早了点,兴致就不一样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尤其是这种争家产的事,特别敏感。
问题是,你一个老二为什么这么激动?
看来何家也有故事。
何以深说道:“只是因为有贵客需要招待,生意自然要照顾自己家商号,莫非二哥觉得不该?”
自己开酒楼的,总不能去别人家吃喝,更不好看了。
“你能有什么贵客?”
何家老二嗤之以鼻,“在犄角旮旯躲了一阵子回来,就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简直可笑。秦都的大人物我哪一个不认识?你这里连给他们提鞋的都没一个。”
在秦都确实完全不用考虑其他地方的人,全妖洲大陆的中心,他都不认识的自然就不是什么大人物了。
能提鞋的都已经在提了。
其他的提鞋都不配。
岳舞轻轻落地,踹了还在愣神的王老五一脚:“揍他。”
王老五顿时生龙活虎的跳起来扑上去一顿疯狂打砸:“何老二你瞎的吗!”
打何家老二还是没多大压力的事,何况这回有理,王家老二也上去联合双打。
“王老二,王老五····怎么是你们?误会误会····”
“误会你大爷!”
王老五本就憋一肚子火,还给他来这么一下,火山爆发了一样疯狂踢打他,还是王老二怕打出个好歹,反过来护着何老二。
闹成一锅粥,何以深一阵头大,无奈的说:“岳大人见笑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秦国人毛病不小,太自大了!
何以深这样在外面历练过的则要平和很多。
岳舞自然没兴趣参与他们家的破事,摸出十来个金币一递,说道:“这一顿你还没有坐下吃呢,不算你请客,下回重新请。”
何以深更加尴尬了几分,但这个时候他还不好拒绝,今天他确实是想挂账的,没带这么多钱。
“下回请你,失礼了。”
心意到就好,谁在乎这么点钱呢。
当初去他的安然居吃上十几二十文钱还被怀疑钱太多,如今一顿吃了这么多,你怀疑巨额财产来源不明了吗?
如今就算怀疑了又能怎样?
越底层的人越被盯得死死,一旦升到了更高的层次,杀人放火都理所当然。
这是弱者的悲哀。
岳舞抱了十三妹淡淡然的离开了安然居,步行回鸿胪寺,顺便欣赏一下秦都的景色。
姬达说:“妹夫,我看你就是个灾星,去到哪里,哪里就出事。回头你要干什么的时候一定要提早跟我说一声,我好躲一躲。”
皇甫端也说:“老了老了,配不起你们年轻人闹腾了。”
闹腾了吗?
都还没动手呢。
秦国律法听着就吓人,哪敢随便动手。
但自己的名声好像已经臭了,说的再好也没人信。
岳舞还是争辩一句:“我真是个老实人,只要别人不惹我,绝对不会先惹别人,这还不算好?天阶以下的人我都懒得打他,掉价。打几下还得小心控制力道,就怕一不小心把人打死了,比打天阶以上的还累。”
说的居然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都不稀得打你。
岳舞很想在天阶的圈子里混,随便打几下也不容易把人打死,多好啊!
但始终没机会混进去。
梁都的天阶圈子貌似对他已经松动了,但在梁都的时间太少,还没有找到混进去的口子。这次回去一定要深入进入,谁敢拒收就找谁麻烦······
天地良心,只是刚到秦都吃了顿饭而已,还是吃的天价饭,这也算惹事吗?完全是促进了秦都的经济。
一路发着牢骚回到秦都鸿胪寺的时候,才是来了事。
一队城卫军堵在门口,一个全副武装的城卫军将军冷冷喊问:“谁是岳五?”
秦都的城卫军档次明显比梁国高了一块,普通城卫军也是杀气腾腾,城卫军高层里有不少将军级别的统领,而不是梁都那样只有一个李万年。
岳舞抱着十三妹上前一步,问:“何事?”
城卫军统领盯着他,说道:“你冒充我们秦都城卫军,这是重罪,你被捕了。”
逗比了,果然折腾出事来了。
在秦都城卫军的身份是不容侵犯的执法者,绝对不允许冒充,这会大大影响城卫军的权威。
一旦发现,严惩不贷。
岳舞已经成了被严惩不贷的对象。
岳舞反问:“本官何时冒充过你们城卫军?”
“你还敢否认!”
有几个城卫军立马跳出来指控他,“在安然居明明就是你命令我们抓人,我们以为你是城卫军里的统领,才听了你的命令。”
岳舞乐了,说:“你自己蠢能怨我?”
这几个城卫军面面相觑,好生尴尬。
但岳舞当时的派头就是城卫军将领的威严,根本不容他们多想,完全兴不起置疑的余地,不假思索的就执行了命令。
城卫军统领冷哼一声,说道:“就算你没有名言,但也已经造成了假冒城卫军将领的事实,依照秦律,这样已经足以定罪了。”
这样就足以定罪!
秦律也太夸张了吧,竟然已经完善到没什么漏洞可钻了?
一部律法如果经过两千多年的不断完善,确实很难再有漏洞了。
岳舞直觉头皮一麻,这么点事就被秦都城卫军抓了治罪,打的就不是他一个人的脸了,而是打整个梁国的脸。
就算他对梁国再不爽,毕竟那也是自己的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