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月是个公事私事分的明白的人。
“对了,还有一件事要跟岳大人说一声。本宗有人过来了,联系上了小女子,让小女子有机会杀掉你。”
无上天宗的人这个时候来报私仇,也是服了。
岳舞有些讶然:“你这是想背叛宗门?”
泄露宗门机密,不怕被宗门治罪吗?
“还不一定。”
宗月犹豫着说,“小女子只是说,如今战事正紧,没时间理会这样的事,以后再说。”
总有些人把私仇看得更重,关键时刻帮敌人一把都有可能。
“对方不听吧?”
“嗯。”
“来的是谁?”
“一个长老,宗门执法堂的。”
任何宗门都有一套自身的法度,一旦有弟子触犯,就会受到相应的惩罚。
如果宗门弟子受到了外人的冤屈,甚至杀害,执法堂通常也会出面去讨回公道。
无上天宗的执法堂出马,而且已经判了岳舞死刑,属于就地击杀的罪,无须再审。
在光明城,岳舞确实杀掉了无上天宗不少弟子,具体有多少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几十个应该是有的。人家直接判他死刑,也在情理之中。
杀害宗门几十个弟子的人,还能不死刑?
宗门执法堂依照自身的运转规矩,确认无误后,就可以出面执法了。
“这个长老姓什么?”
“宗。”
宗月脸色显然不会好看,又说,“是小女子家族里的一位前辈,属于铁面无私的那种人。”
意思是说,她劝不动这位宗长老放弃这次执法。
“很厉害吗?”
“是个仙尊。”
虽说仙尊到了这一界也会变成仙君的层次,但也是最巅峰的仙君,没那么好对付。
她又补上一句,“你可不要杀了他,否则····你我得翻脸。”
这位长老不仅仅是宗门长老,还是她家族的前辈,让岳舞也来个秒杀的话,不想结仇也得翻脸,拔剑相向是唯一的选择。
岳舞好生无语:“总不能他杀我,我还不能还手吧?”
“小女子会尽量说和。”
面对一个仙尊,如果不能第一时间放大招,可能都不会再有机会。
岳舞的实力本就不够,面对巅峰仙君,东拼西凑也不一定打得过。
这么久下来,和宗月也算是结下了友谊,因此翻脸又好像有些不太好····
“他到这来了吗?”
“有可能。”
这里在打仗,你丫的过来把大爷这个主将杀了,不怕遗臭万年?
遗不遗臭万年,有些人可能还真不在乎,只认他自己的一套理,完成他自己的使命就是最大的事。
“打完仗再说,有的谈,如果还没打完前他敢找过来,必死。”
岳舞没有惯着这种人的理由,转而说,“他来了告诉我一声。”
宗月好一阵犹豫,没答应。
让你有了先手,家族前辈的命算是让她卖掉了。
“我会劝他战后再说,你也要冷静。”
“看你的样子就劝不动。”
岳舞无语的抬头看向远方,倒是看到一个人影奔跑过来,是个魔人。
这个魔人有四只脚,在沙地里也跑的很快,边跑边叽里咕噜的叫喊比划着什么。
岳舞扒着城垛冲他招招手,宗月连忙退进了鼓楼。
他四脚并用加快了速度,一溜烟冲进城门洞跑上城墙,着急忙慌的对着岳舞又是一通比手画脚叽里咕噜。
岳舞劈手给了他一刀,倒在了血泊中。
安静了。
宗月从鼓楼里走出来,说:“这是个求援的,说他们被包围了。”
岳舞讶然反问:“你还懂魔族的话?”
“懂一点点。”
她说,“和他们打了这么久,懂一些简单的意思不难。”
心情明显有些不好,随之长长一阵沉默。
岳舞叹了口气,反而宽慰她,说:“头掉了碗大的疤,我要是阵亡,你接着指挥这支队伍就是,谁还能没有阵亡的时候呢,算不了多大的事。”
宗月没搭理,转身而去。
随后凑过来的是美男子席云亭,他大致给自己找了个跟班,或者护卫,或者幕僚,或者传令兵的位置,离岳舞比较近,有机会就想聊点两人之间的深厚友谊。
“岳道友,西城那边又进来一队辎重,送过来的是一群活禽,怎么处理?”
魔族使用不了人族的储物装备,想要往前线送肉食还比较麻烦,只能活的送过去,不然早就臭了。
其实活禽也难以在大漠中送出太远。
而活禽留在城里还得费心照看,挺麻烦。
“杀掉,犒劳三军。”
岳舞这支仙人队伍最大的好处就是,都不用吃饭,顶多吃颗辟谷丹。
一支军队最头疼的问题就是吃喝拉撒,不吃不喝的军队就是仙兵神将。
反而是魔族运送过来的大量食物和酒消耗不了,让岳舞有些头疼。
堆都堆不下。
“还有,不管要不要,一人分一两坛酒,把仓库清一清,免得后到的魔族没进城就怀疑些什么。”
“得令。”
席云亭有点事做觉得自己得到了重用,喜滋滋的跑去忙活。
不管要不要,有些东西还真得分一分,才好清空一下仓库。
和魔族打战,有点神仙跟凡人打战一样,人族修仙文明要远远高过魔族的野蛮,只要运用得当,足以吊打魔族。
人族的缺点是太过于自私自利,很难团结合作,内斗更加在行。
经宗月一提醒,无上天宗仙尊来找他了,还是有些瘆人,实在是没有面对过仙尊,毫无把握可言。
尤其是对方已经判了他死刑,连争辩的余地都没有,可能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他就动手,属于暗杀刺杀之类的行为,他完全有可能措手不及就被杀掉。
打魔族打的正顺手,无所畏惧,反正是自己人冒出来让他忐忑不安。
虽说头掉了是个碗大的疤,谁也不会想自己的头随随便便就掉了,何况他身亡的话,可能还要连累很多人得遭殃,不仅仅只是一个疤那么简单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