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太真幻境的诸般事宜后,牧云这才放心地退出幻境。
然而,他前脚刚踏出,后脚云夏就气喘吁吁地急匆匆赶来,额前的发丝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上,神色慌张不已。
“姐夫,你可算出来了!”
云夏焦急地喊道,“云家宗祠那边出事了,姐姐让我赶紧来找你。”
牧云剑眉微蹙,心中涌起一丝不祥的预感,忙问道:“出了啥事,这般着急?”
云夏胸脯剧烈起伏,大口喘着气,缓了缓才说道:“我大伯和三叔,不知怎么和宗祠的守卫起冲突了,听说都动起手来了,还扬言一定要见你。
姐姐说你不在,就叫我过去看看,可我…… 我怕我镇不住大伯和三叔啊。”
说着,她的眼眶微微泛红,毕竟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子,平日里哪里处理过这般棘手的事情。
牧云一听又是云家人闹事,脸色不禁阴沉了下来。
之前云老太爷云无常将云从风和云从虎等人禁足在云家宗祠,看似在惩罚他们,实则是在变相地保护他们。
看在云曦的面子上,他对云老爷子的这个举动并未加以阻止。
如今这些人安分了一阵子,居然又开始闹腾起来了?莫不是真当自己不敢将他们怎么样?
“哼,” 牧云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抹冷厉,“走吧,一起去看看你这大伯和三叔,又在玩什么花招。”
说罢,他阔步向前,带着云夏朝着云家宗祠的方向疾行而去。
一路上,云夏紧跟在牧云身后,时不时小跑几步才能跟上。
她心中满是担忧,嘴里念叨着:“姐夫,大伯和三叔这次怕是来者不善,咱们可得小心些。之前他们就对家族里的一些安排不满,这次会不会是借题发挥啊?”
牧云面色冷峻,步伐不停,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有我在,他们翻不出什么花样。”
可他心中却暗自思量,云家内部矛盾由来已久,若不妥善处理,恐生后患。
这次云从风、云从虎闹事,必须得让他们彻底明白,有些底线,是绝不能触碰的。
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了云家宗祠外。
还未靠近,就听见里面传来阵阵吵闹声和兵器碰撞的声响。牧云眼神一凛,加快脚步冲进宗祠大门,只见院内一片混乱,云从风、云从虎带着几个亲信,正与宗祠的守卫们对峙着,双方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云从风手中握着一把长剑,剑尖朝下,剑身微微颤抖,显然是气得不轻。
他怒目圆睁,冲着守卫们吼道:“你们这些狗腿子,竟敢拦着我等,今日我定要见牧云,让他给我们一个说法!”
云从虎亦是满脸通红,在一旁帮腔道:“就是,我们在这宗祠里待得够久了,凭什么一直限制我们的自由?牧云他到底想怎样?”
守卫们虽人数占优,但面对云家两位长辈,也不敢贸然动手,只是紧紧守住门口,齐声回道:“大老爷、三老爷,这是老太爷的吩咐,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请您二位莫要为难我们。”
牧云踏入院子,目光如寒星般扫过众人,冷冷地说道:“都给我住手!”
声音不大,却如同洪钟般响彻整个宗祠,所有人都瞬间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他。
云从风、云从虎看到牧云来了,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很快又被愤怒所掩盖。
云从风上前一步,梗着脖子说道:“牧云,你可算来了。你把我们关在这宗祠里,到底是何居心?如今家族里的事务我们一概不知,你是不是想独揽大权?”
牧云冷冷地看着他,不怒自威:“大伯,您这话可就冤枉我了。老太爷将您二位禁足在此,是为了让您二位反省,怎么倒成了我的不是?”
云从虎冷哼一声:“反省?我们何错之有?分明是你在背后搞鬼,打压我们!”
此时的云家宗祠内,幽暗中的烛火明明灭灭,映照着四周林立的先祖牌位,仿佛先辈们也在无声地注视着这场家族内的纷争。
牧云听到云从虎竟然说出这般厚颜无耻的话,不禁怼道:“你们没有错?”
话语间,他微微仰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讥讽,仿若在向列祖列宗隔空质问。
紧接着,他向前迈出一步,脚步沉稳有力,落地有声,双手抱于胸前,胸膛微微起伏,极力压抑着内心汹涌澎湃的怒火,“远的不提,就说近的吧。”
云从风听闻,身形猛地一抖,下意识地偏过头,试图躲开牧云那仿若能洞悉一切的目光,嘴唇颤抖着,嗫嚅着刚要开口。
牧云却仿若未卜先知,猛地抬高音量,雄浑的声音震得烛火乱晃,生生截断他的话语:“若我没记错,如今崇州所有的云氏企业,怕已是全部改名换姓了吧!”
“你们将云家先辈们几辈子含辛茹苦、披荆斩棘打拼下来的商业江山,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败光了,居然还敢大言不惭地称自己没错?”
云从虎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憋得脖子上青筋直冒,满心的羞恼却又找不到半句能站得住脚的反驳之词,只能硬着头皮,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 你一个赘婿,懂什么!”
牧云怒极反笑,笑声在这寂静阴森的宗祠里穿梭回荡,惊起阵阵回音,格外刺耳,仿若惊扰了先祖的安息。
“我懂什么?”
他伸出食指,在空中重重一点,那动作仿若带着千钧之力,直直指向先祖牌位,“我可清楚得很,你们刚接手云氏企业的时候,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他的目光如炬,扫过二人,尽是鄙夷之色,“大肆安插自己人进入管理层,那些原本为云家兢兢业业、赴汤蹈火、立下赫赫战功、有真才实干的管理者,全被你们毫不留情地扫地出门。这是云家的根基,是先辈们的心血,可不是你们为所欲为的私人游乐场!”
云从风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簌簌滚落,他偷偷抬眼,用余光快速瞥了一眼云从虎,期望从对方那里寻得一丝慰藉,却发现对方同样窘迫至极,像两只斗败的公鸡,耷拉着脑袋。
牧云根本不给他们喘息之机,继续痛斥:“就因为你们这些昏聩愚蠢的行径,云家所有企业江河日下,经营不善。短短一年内,财务报表上一片赤字!”
“这时候,你们但凡还有一丝身为云家子孙的担当,就该殚精竭虑思改革、寻出路,深刻反思自己到底错在何处。可你们呢?”
牧云的声音愈发冰冷彻骨,仿若裹挟着宗祠内的寒气,“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云氏的所有企业都卖了,就为了满足你们那点贪婪无度的物欲,任由云氏的商业帝国,轰然倒塌。你们拍拍良心,可对得起列祖列宗?”
牧云仰头,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激荡的心绪,可眼中的怒火却仿若要喷薄而出,能将眼前这二人灼烧殆尽:“说轻点,你们是败家;往重了说,你们就是死了,也没脸下去见云家的列祖列宗!”
云从风和云从虎呆若木鸡地跪在原地,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那个在云家总是谨小慎微、低调谦逊,对他们客客气气的赘婿,此刻竟仿若换了一副皮囊,在这庄重肃穆的宗祠之中,当着先祖英灵的面,将他们训斥得狗血淋头。
一时间,两人都有些微微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