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中某处山腰上。
一行六人正在一边向前走一边讨论着些什么。
“蝠王、几位兄弟,一会儿到了坐忘峰上,咱们千万别提昔日争立教主的往事了,切记切记!”
说话的是一位身穿白色僧衣的高瘦和尚,看上去约莫四十来岁。
另一人道:
“彭和尚你这话都说了七八十遍了!我周颠难道是那不知轻重的人吗?
当年争立教主之事杨逍心胸狭窄,因此与我们就此绝交,如今明教危在旦夕,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我岂会再与他争个是非曲直?”
彭和尚见周颠说出这话,终于松了口气。
却听那周颠又继续说道:
“话说回来,我总觉得那新来的波斯圣女有些古怪。那五彩石是何等重要的信物,竟然会不见了踪影,而她本人却安然无恙,这像话吗?”
又一位个子高瘦书生模样的人冷冷道:
“圣火心经,波斯容貌,黛绮丝。”
他说话极其简略,周颠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因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她会圣火心经上的武功,波斯人的容貌和气质和紫衫龙王黛绮丝如出一辙,但若是敌人处心积虑想要对付我们,自然也会有所准备。”
又一位肩负布袋的和尚打圆场道:
“真真假假先不去管了。咱们五散人这一次和蝠王一起去坐忘峰,将杨逍请下来这才是正事。”
他的人望显然不错,周颠咕哝了几句什么,却不再争辩了。
这昆仑山海拔极高,随着几人向山上走,零零散散的积雪变成了终年不化的寒冰,许多地方根本没有道路,甚至连落脚的地方也不好找。
不一时来到一面高达数十丈的峭壁前面。
那身穿青色长袍的男子双臂展起,好像多了一对翅膀一般,毫不费劲地腾空而上,一口气拔高近二十丈,这才足尖轻点在峭壁上早已看好的微小冰棱上。
另外五人却没有他这等本事,他们各展神通行动了起来。
彭和尚手无寸铁,他拔高了十几丈后一拳击向冰壁,终年不化的冰壁被他打出一个数尺深的大洞。
他将手伸进冰壁里,长长回了一口真气后继续向上。
周颠用的是大刀,在冰壁上一刀直至没柄。
布袋和尚取下布袋,他的布袋不知道用的什么材料,显然非棉非蚕,真气所到之处好像长棍一般攮进了冰壁里,等抽出来的时候却变成了绕指一般的柔软。
冷面书生用的是判官笔,最后一位铁冠道人用的却是拂尘。
如此过了几个峭壁后,离峰顶已经越来越近了。
却听周颠扬声喊道:
“杨逍,我们五散人和吸血蝙蝠一起来找你啦!”
过了好一会儿,却听山上一道慵懒的声音响起:
“没想到蝠王和五散人今日联袂光临,我杨逍幸何如之!”
周颠却本性难移道:
“你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想必得意得很,暗想五散人说话果然和放屁一般,当年割袍断义说过再不理明教之事,今天又主动送上了门来。”
杨逍几个纵跃迎了下来,对着六人团团一拜道:
“小弟当年年少轻狂,这些年也暗悔对几位兄长的过分之举。现在六大派四面将光明顶围了起来,情势万分危急,今日得蝠王与五位兄长仗义相助,雪中送炭之举实在感激!”
他语意真诚,周颠当下笑道:
“这可是你说的啊!”
杨逍便请五散人和青翼蝠王韦一笑入内,自然有童儿送上上好的茶水和果蔬酒饭。
七人都是明教中最顶尖儿的高手,最差的就算不是宗师境界也只不过是一线之隔。
七人相聚后,精神大振。吃过酒饭后,便商量起了御敌之计。
彭和尚说道:
“如今光明右使和紫衫龙王不知去向,金毛狮王多年前出海后也不知道是生是死,这三位咱们自然不必说了。”
铁冠道人叹道:
“所谓攘外必先安内,如今最不幸的事情却是咱们内部尚有隐患。往些年五行旗和白眉鹰王创立的天鹰教结下了梁子,前阵子还大斗了一场,双方均死伤惨重。
如果他们也能到光明顶上来联手抗敌,别说六大派围攻,就是九大派、十二大派又有何惧?”
青翼蝠王韦一笑却说道:
“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昔日阳教主不知所踪,如今教主之位缺席,这才是最大的隐患。杨左使,在下旧话重提一嘴,你觉得当今之势立谁为教主合适?”
杨逍见对方又提起往事,如果换了十几年前他自然是当仁不让,如今他的性子却已经谦和了不少,当下淡淡道:
“谁拥有圣火令,我便拥谁为教主,这是本教的教规,你又何必问我?”
韦一笑叹道:
“圣火令遗失了已经近百年,远水哪里能救得了近火?”
布袋和尚赶紧打圆场道:
“教主一事不急,眼下波斯圣女已经到了本教,咱们不妨听听圣女的意见,以她的冰雪聪明,未必不能想出一条明路。”
周颠却管不住他的嘴,当下插话道:
“什么波斯圣女?连五彩石都能丢,我看也稀松平常!你们若是想推举一个傀儡出来,倒不如用昆仑山的积雪堆个雪人,岂不更好?”
杨逍大讶道:
“说不得大师,周颠兄,你们说的波斯圣女和五彩石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颠便将玲珑萱来光明顶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道:
“杨左使,你说奇怪不奇怪,这玲珑萱和往年紫衫龙王的相貌气质竟然如出一辙,难道这是圣火心经的额外效果吗?”
杨逍听完后断然道:
“圣女一事祸大于弊。往日黛绮丝和范遥兄弟的事情大家都忘了吗?我明教与波斯总坛已经各自发展上百年,又何须仰他人鼻息?”
杨逍此话一说,众人面面相觑之后很快分为了两派,针对圣女一事又吵了个不可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