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牧浑身血迹斑斑，左臂骨折变形，胸口则被刀气烧黑，呼吸虚弱却依然在勉力开口：“师父，别杀他，你会付出代价！”
秋寻月愣住了，她望着怀中虚弱的徒弟，眼底闪过挣扎和痛苦。
萧牧的模样如此狼狈，却偏偏用那种温柔而坚定的语气来阻止她，这让她心中深处的一股隐秘情绪骤然涌动。
良久，她冷冷地低语：“你以为，我会在意什么后果？”
她的声音极冷，仿佛在和萧牧对话，又像是在问自己。
萧牧牵动嘴角，勉强挤出一个虚弱的微笑：“我知道，你不在意任何东西，可我……在意师父。”
这一句话，竟让秋寻月胸口猛然收紧，她那被冻结冰封的心，在此刻颤抖了一下。
“是吗？萧牧。”
她沉默半晌，终于轻哼一声：“你总是这么碍事。”
抬手，她指尖凝聚起来的魔气竟在他的注视下一点点散去，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她转头看向靠着地慢慢爬起的马如龙，声音平静却透着冷酷：“滚吧。活着，是你今生唯一的恩典。”
马如龙如同大赦，狼狈地捡起血煞刀，踉踉跄跄地逃窜而去，连头也不敢回。
秋寻月低头看了萧牧一眼，最终一语不发地将他拦腰抱了起来，她的怀抱虽冷硬，却让人感到某种无法言喻的安全感。
萧牧虚弱地低语：“师父这次变得好强，可…可别真变成魔头啊，我还没和师父说清……。”
“闭嘴。”秋寻月冷冷喝道，却没有再说什么。
他们在破碎的战场上渐渐远去，只有那轮血月冷冷地注视着一切。
只有秋寻月知道，此刻她怀抱中背负的远不止一个徒弟，还有某种从未开启却已经无法忽视的羁绊。
她的脚步在荒野间停住，她忽然感觉到，身后远方有什么东西在逼近。
秋寻月抱着萧牧疾驰，凛冽的风声在她耳边呼啸，怀中少年的呼吸微弱，像一只受伤的小兽，让她心中那股异样的情绪越发浓烈。
“啧，真是麻烦。”她低声咒骂了一句，脚步却未曾放慢。
萧牧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他感觉自己像漂浮在一片温暖的黑暗中，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和师父略显急促的心跳。
他努力睁开眼，看到的是师父线条冷硬的下巴和紧抿的嘴唇。
“师父…。”他虚弱地唤了一声，声音细若蚊蝇。
“闭嘴，保存体力。”秋寻月冷冰冰地打断他，语气却不像之前那般强硬。
萧牧却像是得到了某种鼓励，他用尽力气抬起完好的右手，轻轻抓住了秋寻月的衣襟。
这细微的动作让秋寻月身形一顿，她低头看向他，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师父，别担心，我死不了，我还想…还想。”萧牧勉强笑了笑，笑容苍白却带着一丝顽皮。
“还想什么？”秋寻月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轻，她自己都没注意到这种变化。
萧牧却突然沉默了，他的呼吸变得更加微弱，眼皮也无力地合上，仿佛随时都会昏死过去。
“萧牧！”秋寻月心中一紧，一股莫名的恐慌涌上心头。
她连忙停下脚步，将萧牧轻轻放在地上，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还有微弱的气息，这才略微松了口气。
她盘腿坐下，将萧牧扶到自己怀中，为他输入灵力疗伤，随着灵力的注入，萧牧身上的伤口开始缓慢愈合，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
秋寻月这才注意到，萧牧的脸色苍白得吓人，嘴唇干裂，整个人虚弱得像一株即将枯萎的花朵。
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和心疼，这感觉如此陌生，让她有些不适应。
“真是个麻烦的家伙。”她低声抱怨着，指尖却不自觉地轻抚着萧牧的脸颊，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他。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杀气从远处逼近。
她猛地抬头，只见一个身穿黑衣，面容阴鸷的男子正朝着他们飞速而来。
“又是冲着你来的？”秋寻月冷笑一声，将萧牧轻轻放在地上，站起身来，手中长剑发出嗡鸣，剑尖直指来者。
“秋寻月，交出你身上的宝物，我可以饶你不死！”黑衣男子语气嚣张，眼中充满了贪婪。
“宝物？”
秋寻月轻蔑地一笑：“想要，就自己来拿！”
话音未落，她身形一闪，化作一道残影，朝着黑衣男子攻去，黑衣男子也不甘示弱，挥舞着手中的长刀迎了上去。
一时间，刀光剑影，杀气弥漫。秋寻月虽然身负重伤，但实力依旧强悍，黑衣男子在她凌厉的攻势下节节败退。
“该死！”黑衣男子恼怒地咒骂一声，突然掏出一枚黑色的珠子，猛地捏碎。
一股黑色的雾气瞬间弥漫开来，遮天蔽日，秋寻月心中一惊，连忙屏住呼吸，却还是吸入了一丝黑雾。
“咳咳……”她忍不住咳嗽起来，感觉体内灵力运转受阻，身体也变得沉重起来。
“哈哈哈，中了我的蚀骨魔雾，你就等死吧！”黑衣男子得意地大笑起来，再次挥刀朝着秋寻月砍去。
秋寻月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挥剑抵挡，然而，蚀骨魔雾的影响越来越大，她的动作也越来越迟缓。
“砰！”的一声，秋寻月被黑衣男子一刀击飞，重重地摔在地上，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师父！”萧牧见状，焦急地喊了一声，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因为伤势过重，无力地倒在地上。
黑衣男子一步步逼近秋寻月，眼中闪烁着凶光：“现在，你还有什么遗言？”
秋寻月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冷冷地盯着他：“你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运转体内残存的灵力，一股强大的气势从她身上爆发出来。
“还没结束呢！”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原本昏迷不醒的萧牧，突然睁开双眼，他的眼中闪烁着诡异的红光，一股令人心悸的魔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黑雾翻涌，魔气森森。
萧牧原本清澈的双眸此刻染上了一层妖异的红光，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正贪婪地注视着世间的一切，他缓缓站起身，周身魔气肆虐，衣袍猎猎作响，如同魔神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