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木卓珲更是精神振奋,他命令调整阵型,第二波准备冲杀敌军的骑兵八千人迅速披挂整齐,等待着他的一声令下。
忽然,木卓珲看见敌军大营中一个身着黄金锁子甲,披着紫色大氅的将领正在指挥士卒一边做好防御,一边扑救大火,看上去倒是有点临危不乱。
这时,巴达喀指着那人对木卓珲说:
“国师,末将虽然看不清这个敌军将领的面目,但能军中身穿黄金锁子甲的,不是高笙书又能是谁。国师,待末将带着咱们的勇士们杀上前去,亲手擒住高笙书,交由国师发落!”
木卓珲一听大喜,我让自己的孩子潜伏在南蛮那边十来年,今日终于能够大功告成。这个高笙书足智多谋,实乃我柔然国心腹大患,不过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看来胜了老夫几场,他就看扁了老夫,以致如此疏忽大意,真乃天助老夫也。待到今日战事结束,我一定要想在莫多伦大单于面前,替我的孩儿大大地请功!
木卓珲猛地回头对着跃跃欲试的将士们喊道:
“孩儿们,敌军大元帅就在跟前,机不可失,大伙儿快去擒住他,荣华富贵正等着你们,来啊,给我冲!”
随着木卓珲冲锋命令的下达,八千柔然铁骑呼啸着冲向敌军大营,须臾之间,已到敌军大营前。可是,冲在前方的将士撞上了挡在大梁军营外的拒马桩,由于冲速太快,好多马匹被拒马枪刺中,发出阵阵悲惨的嘶鸣,把它们身上的骑手狠狠地摔了出去。
拒马桩是一种古代流传下来的防御武器,拒马桩通常用木材制成,构成一个人字架结构,再把枪头穿在横木上固定,枪尖对外,这就是拒马枪。然后,守军把这种拒马部署在大寨营外,抵抗敌军骑兵的冲杀。这是一种防御骑兵很有效的武器,柔然军还没杀进敌军大营,就已经在拒马枪前折损过半。
巴达喀一看,急了,指挥将士们用套马索套住拒马桩,然后拼命往后拉扯,几番努力之下,终于清出了一条道路。正当他们想杀进去的时候,敌军的箭矢如雨点般飞至,许多柔然军将士纷纷中箭倒下,他们的第二次冲击也告失败。
正在掠阵的须卜维眼见不对,赶紧对木卓珲说:
“先生,攻城拔寨实非我军所长,我军的两次冲杀,还未杀进敌营,可咱们人马已经折损过半,如果再这么拼下去,只怕我军承受不起如此牺牲啊。”
木卓珲目睹自己的将士损伤惨重,也是心急如焚,很多都是他亲手带出来的子弟兵啊,可是,他是不服输的,而且在这个时候更不能服输。虽然己方折损了不少人马,可敌军似乎也已陷入了混乱,大元帅高笙书都在亲自披挂上阵,说明敌军也在苦苦挣扎。
他咬了咬牙,双眼中冒出怒火,厉声说:
“我柔然国运就在今日一战,谁再敢畏惧退缩,军法从事!”
须卜维一听,也不敢多说,赶紧组织将士们列好阵型,准备再一次发动进攻。这时,木卓珲忽道:
“天色黑暗,更兼敌军狡诈,与我军不利,孩儿们先做休整,待到天明,老夫亲自带着你们杀进敌营,击杀敌酋。”
于是,须卜维和巴达喀赶紧指挥将士们抢救伤员,清点人数,集合精锐,准备第三次的冲杀。
经过一番折腾,时晨已过卯时,天色渐亮,木卓珲望着敌军大营,只见他们已经把火扑灭了,中间大帐前的“帅”字大旗正迎风飘着,大梁军的将士们铠甲齐整,举着刀枪盾牌,等待着与敌军的决战。
木卓珲穿上了铠甲,跨着一匹雪白的骏马,对着柔然军的将士们说:
“孩儿们,敌军的大元帅就在军中,谁若擒杀了他,赏黄金百两,老夫保举他为我军大将,并授予草原第一勇士称号!”
看着将士们眼中期待的眼神,木卓珲拔出战刀,喊道:
“孩儿们,冲啊!”
然后,他就狠狠地一记马鞭,打在白马臀部,这匹骏马就载着他的主人飞驰向前。
看到主帅如此身先士卒,柔然军将士们也是热血沸腾,纷纷呐喊着冲向敌军。
大梁军见敌军冲来,赶紧放箭,虽然有柔然骑兵中箭落马,但他们仍然丝毫不惧,跟随着木卓珲冲向敌营。
眼见敌军即将杀进大营,虎娃早已带领将士们严阵以待。他们围在中军大帐四周,用盾牌围成好几道防线,然后,他们把长矛伸出盾牌空隙,静待着敌军到来。
很快,柔然军冲进大梁军的大营,挥舞着战刀冲向敌军,可是,还没等他们靠近,他们的战马因速度太快,一时间无法驻足,就纷纷撞向了敌军的长矛。只听得一阵“噗嗤、噗嗤”的声响,战马的哀鸣与将士们的呐喊混杂在一起,双方开始了激烈的厮杀。那些被战马甩到地上柔然军想起身拼杀,可是,大梁军根本没给他们机会,盾牌后面的长矛狠狠地搠向他们,直接终止了他们年轻的生命。
可是,还有一部分柔然骑兵冲开了敌军的盾牌,他们绝不会放过这个时机,他们挥舞着战刀狠狠的砍向了敌人,刹那间,血肉横飞。双方的将士开始了短兵相接,他们挥舞着战刀,用尽全力嘶吼着,将满腔的热血和愤怒都倾注在每一次攻击中,直至把战刀砍中敌人的身体,或者自己被敌军砍中,怒视着敌人倒了下去。
战争的残酷在此刻被展现的淋漓尽致,年轻的生命竟然如风中的残烛般脆弱,转瞬即逝。厮杀声不绝于耳,双方杀红了眼,都是为了各自的信念和使命,进行着殊死搏斗。
过了良久,战斗力强劲的柔然军终于攻破了敌军的第一道盾牌阵,可是,迎接他们还有第二道、第三道防线,更多的大梁军正全副武装的摆好阵势,怒目圆睁,等待着敌人的到来……
激烈的厮杀不断的继续,木卓珲看着敌军的中军大帐外双方将士舍命相搏,而象征着大梁国权力和地位的亲王车乘正停靠在中军大帐边上,不过,即使大梁国的亲王兼大元帅高笙书此时坐上车乘,但断然不可能再有逃窜的机会,因为,他们的队伍已经被团团包围了。
眼见胜利在望,木卓珲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用尽丹田之力嘶喊着:
“孩儿们,敌军的元帅跑不了了,快给老夫杀啊,杀啊!”
可是,就在此时,他的耳朵里传来了阵阵的鼓点,他再仔细一听,不错,正是敌军的战鼓,而且,这声音来自他们队伍的后方,木卓珲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接着,他身后传来柔然将士惊恐的叫声:
“南蛮来了,南蛮来了!”
木卓珲此次战役的安排是孤注一掷,而且定州、云州以及晏城离此地都需要几天的路程,他算定大梁军来不及救援,所以,他就没有安排外围警戒阻击队伍,不过,偏偏就是大梁军从自己的后方杀了过来,他心中禁不住一阵恐慌。这个高笙书果然狡诈,老夫可能又是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