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去?”当听到任参军说让金石带队,偷袭申国的粮仓要塞,金石不禁大吃一惊。
“这是军令!”任参军冷着脸说道,似乎不容质疑。
“任参军,即便我们有交情,我也要说句实话,我是白泽府的,并不归边军管辖。再说了,都已经失败一次,搭上了队长灿荣的性命,你还让我去,不是明摆着送死吗?您是没有其他办法了吗?”金石一口气说完,只见任参军铁青着脸听着,也不打断。
半晌,任参军叹了口气,无奈地摇头:“我确实没办法了。”
“你写了那么多兵书,难道就没有一条计谋,能解决眼前的困局吗?”
“巧妇不做无米之炊,我手里现在抽不出格外的兵,有没有足够的工匠打造战车,甚至连木头都快用光了,你说这仗该怎么打。所以,我只能拜托你再去烧一次粮仓,希望故技重施,能出现奇迹。”
金石也叹口气问道:“听说箭矢也不够用了,朝廷的援兵还没到吗?”
任参军惊恐地张大嘴巴,立刻反问:“你听谁说的箭矢不够用了?”
“不是你下命令,叫守城士兵收集箭矢吗?够用的话,谁用申国那破烂货。”金石不屑地解释道。
“原来如此。我实话和你说吧,按照这个速度下去,箭矢只够用四天时间了。”任参军垂头丧气地说,明显是没有任何办法了。
金石想到箭矢不够用,没想到这么快就消耗光了。“业贯城如此重要的军事要塞,箭矢库存怎么如此的缺少?”他觉得这其中必有缘由,大概率就是贪腐之事。
“黄将军虽然有些刚愎排外,但为人正直,从未动过军需的主意。只是,之前车将军带走的业贯城三分之一兵力,同时带走了不少箭矢。”
“车将军不是归黄将军统辖吗?带兵去了哪里?”
“自然是围攻大齐王。”说着,任参军拿出一份信,递给金石:“朝廷密报,大齐王谋反,让我们业贯城的守军坚持一个月,所以不可能有援军的。”
“那剩下的箭矢呢?”
“这么久了,你还不明白申国的用意吗?他们派来攻城的都是些杂牌部队,所用的装备和箭矢都是破烂货。他们用这种车轮战的方式,消耗我们的后勤补给,消磨我们的战斗意志,等我们山穷水尽时,他们再给与致命一击。”任参军看着这面前的沙盘,又是一声无奈地叹息,“这一个月,怕是坚持不住啊!”
原来申国人这般阴险,难怪守城这么容易,却不像书里写的那般惨烈,是因为还未到时候。“那我们为何不派出老弱病残,使用破烂装备。”
任参军双手一摊,表示城内根本没有金石所谓的破烂货。
“那下次,我们不防守就好了呀,反正都是些破烂货。”金石觉得这也没什么难的啊。
任参军笑笑,摆摆手解释道:“申国人不只是车乱战那么简单,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在某个城门方向投入主力部队,实打实地卖力进攻,一是试探我们虚实,二是堵我们有可能会松懈,如果一旦这个方向取得战果,他们会让后面虎视眈眈的大部队,立刻增援前线。正所谓虚虚实实,见机行事,对面申国有高人在,我只能以拙破巧,认真对待每一次攻城,实属无奈。”
原来如此,金石沉默片刻,发现自己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兵书上的智谋奇计,读起来热血沸腾,但真到了现实战场,却发现对手也不是吃素的,你能做的其实非常有限。
“我明白了。”如果说上次,是灿荣队长救了他,金石知道自己这次定是有去无回了。他问:“这次给我多少人?”
“五十个人。”任参军轻声说道,似乎不好意思说出口。
那和我自己去,区别也不是太大,又何必连累兄弟们?金石叹口气,说了句领命,便默默转身,准备回去收拾东西出发。
只听身后扑通一声,金石一回头,却看见任参军跪了下来,无声地给金石磕了一个响头。
金石也不去扶他,只是平静地劝道:“先生不必如此,城破之日,也是你我同死之时。如若我此去,能侥幸成功,解决这满城的兵士和百姓,也是我此生最大的光荣。到时候,还望先生给我父母取信,告知原委。”
金石撩开帐篷,胸中涌起万分悲壮。虽然,他已经多次经历生死的险境,但这次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还是让他不禁心中激荡,涌起万丈豪情。
草,死就死吧,老子也是好汉一条了!
就在这时,城楼上的警钟长鸣,有敌情!
闻听此声的任参军也冲出大帐,向金石询问,见金石摇头,便一齐向城头冲去。
半路,有传令兵来报:“报参军大人,城外来了一队人马,看旗帜是都城白泽府。”
金石一听,立刻兴奋起来,刚才的悲凉瞬间消失。这下有救了,白泽府的同僚来救场了,即便不能打退敌人,光是景队的哨兵参战,守城也会容易许多,也许一个月不是难题。
他和任参军登上城楼,只见远方的平原上,申国的军队正源源不断地向一队人马聚拢,试图包围他们,但这支部队身着白泽府官袍,甚是凶猛,左突右杀,不断向业贯城城门靠拢。
“快,开门接应,我去带队。”金石大声命令,两侧的卫兵正要领命,却见任参军抬手阻止。
“你什么意思?”金石不解,一些胡思乱想的阴谋论,立刻出现在脑海里。
任参军怕他误会,赶忙问:“这里面可有你认识的人?”
金石立刻明白,瞅了半天,摇摇头道:“距离有点远,场面又混乱,实在看不清楚。而且我去白泽府时间短,景队的大部分人,我都不认识,更别说其他队了。”
任参军点点头,向卫兵吩咐道:“去把那个铁枪叫来,如果他喝醉了,就把他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