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芜央疑惑时,那位领头的白衣中年人颔首道:“我是这里的副管事,涂清,欢迎各位远道而来的白泽府贵客。这是给各位准备的陪侍女子,请随意挑选。她们负责带你们去住的地方,并且为你们找人医治。至于入乡随俗的规矩,这些女子也会向各位转达,请各位务必遵守,否者后果自负。至于涂莉姑娘,就由我带走了。”
竟然还有这种地方?如果金石在这里,还不得乐上天!芜央心里想着,嘴角不禁泛起一丝苦笑。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远处的涂莉身上,只见她正被一群人簇拥着离去。
芜央心中一紧,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知道自己无法改变这一切,只能默默接受。他并不想挑选这些女子,打算自己去住的地方,却被人拦住告知,只有这些女子才能带他去居住的地方。芜央别无选择,就随意地指向最近的一名女子。
芜央他们五人,在一处岔路,被各自分开,前往各自的住处。这一路上,所有的白房子都是房门紧闭,不见有人出入。路上倒是偶尔有人路过,不过,也是对他们视而不见。这地方确实仙气十足,人却是十分古怪。芜央心想,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个神秘的地方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芜央前面的女子静静地走着,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习以为常。她穿着通体洁白的长衣,背影显得婀娜多姿,尤其是走路时,半裸露的修长玉腿,笔直均匀,堪称完美。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间白色的房屋前,那女子才停下脚步。她转身看着芜央,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开口说道:“官人,我们到了,请进。”
芜央微微点头,表示感谢。他推开门而入,走进屋内,回身就想关上门。不料,那女子伸腿挡住门,一闪身也跟了进来。
“我自己就行,姑娘请回吧。”芜央拱手道。
“族长亲自吩咐的,必须好生服侍官人。您住的这几天,奴家是要寸步不离的。”那女子说着,似有哀求之色。
这分明是想监视我们呀!芜央惊讶,又转念一想,这里有诸多谜团,不如借此机会向她套套话。于是,芜央拱手道:“既然是族长吩咐,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敢问怎么称呼姑娘?”
“奴家叫胡轻红,官人叫我轻红就行。请问白泽府的官人,可否方便告知姓名?”轻红听芜央如此说,似乎松了口气。
“哦,我叫芜央。”这时,芜央才开始打量起她。这女子白衣长裙,肌肤胜雪,眉如远黛,眼似深湖,虽然清澈却无法见底,似乎有许多心事。她樱唇微抿,鼻尖娇俏,乌黑的长发直垂到纤细的腰间。完全是个标准的大美人。
芜央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那轻红也不羞涩,迎着他的目光对视。最后,倒是芜央有些难为情地转过头去。
“芜央?好奇怪的绰号。”轻红轻轻一笑。
“芜央就是我的本名。”芜央见客厅有张长椅,正好疲惫,索性躺了下来。
“白泽府都不以真名示人,你我第一次见面,官人就以真名相告。奴家谢过芜大人了。”轻红似乎有些感动。
“哦,没什么。我也是觉得和姑娘投缘。索性就告知了。”芜央不想解释,为了讨好轻红,他学着金石的样子说起胡话。
“谢谢官人抬举。敢问官人有没有受伤,需要轻红喊人医治吗?”轻红靠近些问道。
“我没事,放松一下就好。”芜央伸了个懒腰,闭着眼打了个哈欠。
突然,一股芜央从未闻过的淡淡香气袭来,那味道好闻得令他心醉,霎时热血沸腾。他心中一惊,睁眼观瞧,只见轻红已经脱掉上衣,露出雪白的胸脯,面带红晕,温柔地靠了过来。
“姑娘这是做什么?”芜央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双眼却被那对雪白牢牢抓住。这是他第一次被赤裸女人如此靠近,只觉得心跳厉害,浑身燥热。要不是他脸黑,估计现在已是满脸通红。
轻红被他的躲避动作,吓了一跳。看他的惶恐模样,随即又反应过来,陪笑道:“官人不是要放松一下吗?奴家最会让僵硬变松软。”
“我不是那个意思。”芜央倔强地说道,眼睛却被两个粉嫩小山包深深吸引,顿觉喉咙干渴,忍不住地咽了口水。更糟糕的是,芜央发现自己的双手有些不受控制,正一个劲地想要去抓握什么。
“看官人的样子,似乎不是很有经验。不如您躺下放松,让奴家来伺候。”轻红口吐着幽香靠近芜央耳边,喃喃自语道。一双软若无骨的双手,像蛇一样,游走进了芜央的上衣里。
当两人肌肤相触的瞬间,芜央只觉得一阵麻舒之感,传遍全身,让他停止了思考,只木讷地跟着感觉行动。
轻红微张丰唇,口含津液,直接贴在芜央的厚唇上。她那灵巧的小舌头,轻松地撬开了芜央紧咬的牙关。
凶狠暴躁的芜央,竟然在这里沦陷。他微闭迷离的双眼,恍惚间,觉得自己正亲吻朝思暮想的白台。不可能!一丝残存的冷静,提醒芜央重新睁开眼睛,那白台竟变成了涂莉。
轻红发现芜央的舌头没有回应自己,似乎有些愣神。她便松开嘴唇,娇笑着挑逗道:“大人,奴家受不了,快救救我。”
救救我!这三个字如黑暗中的霹雳,在芜央的脑中炸开。他瞬间想起,之前在船上时,涂莉对他的无声呼唤。她嘴型对应的话语,分明就是这三个字:救救我。
芜央瞬间冷静下来,一把将身上的轻红推开。只是劲使得有些大了,轻红直接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疼得尖叫流泪,却一句咒骂的话也没说。
“对不起,实在抱歉。我…”芜央不知该怎么解释。
“没事的,都怪轻红不好,照顾不周。请官人赎罪,千万不要撵奴家走。”轻红疼得直哭,却还在给芜央道歉。
这是怎么回事?着实诡异。芜央赶过去,小心翼翼帮她把衣服穿好,抱起她,放到里屋床上。“姑娘别哭了,哪里疼?需要我喊个医者来吗?”芜央关切地问道。
轻红摇着头说道:“没事的,缓一缓就好了。倒是官人,千万别生轻红的气。”
芜央正色问道:“轻红,我问你。明明是我的错,为何你要一个劲地道歉?”
“轻红当然是怕照顾不周,惹大人生气啊。”轻红这样说着,却指着墙壁,示意芜央隔墙有耳,她不敢乱说。
两人沉默了一会,芜央故意大声说道:“哦,那既然这样,你去给我准备些吃的吧,我饿了。”
“好的,请官人稍等,轻红去去就来。”轻红擦干眼泪,起身准备走。
“唉,等等。我越看轻红,越是喜欢,一刻也不想和你分开,我能不能让陪着你一起去?”芜央大声问道。
“可以,这里并不禁止大人随意出入。官人要是喜欢,跟着轻红便是。”轻红对着芜央施礼,打开房门。她规整下发髻,又整理下衣襟,对着芜央苦笑,在前面带路。
走了一段,芜央感知四下无人,便走在轻红身旁,悄声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吗?”
“可以说了,只是还需小声才行。”轻红没了刚才的唯唯诺诺,干净利索地回答道:“我们这些女子,都是族长派来伺候诸位贵客的,如果贵客不满意,我们是要受到惩罚的。”
“什么惩罚?”能让这女子如此委身受气,又不敢反抗,想来这惩罚必然是十分恐怖。
轻红犹豫了片刻,还是摇头道:“轻红不能说,官人要是说漏了嘴,轻红就死定了。不过,轻红可以告诉你,凡是从外面押送回来的女子,大部分都要受此刑罚。”
轻红是在暗示我,涂莉也会受到刑罚,怪不得涂莉让我救救她。
芜央不敢深追,又问道:“冒犯地问一句,轻红姑娘是什么妖精,你们族人都是同一种妖怪吗?”
这下,轻红却睁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他:“你连这都不知道,就能来这里?你是什么身份?”
“白泽府杜队的力士,怎么了?”芜央不解。
“只是个力士?连副队长都不是?”
“是啊。”
“你同行的同伴,他们没告诉你?”轻红问道。
芜央回想起来,是根国告诉他,涂莉是妖精的。芜央本来要问清楚,却被什么事情打断了。
见芜央摇头,轻红笑起来,说道:“他们没告诉官人,那奴家更不敢说了。如果大人非要知道,那就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芜央着急地追问。
“官人好好享受下奴家的身子,自然就会知道了。”轻红见芜央脸红,更加肆无忌惮地调笑起来:“我说你这人也真是有趣,做着刀口舔血的差事,这么大年纪了,连女人都没碰过?”
听她这么说,芜央倒也不再难为情,反倒笑着说道:“我之前剃着光头,女人们都以为我是和尚呢。所以,一直没有机会。”
“那刚才,我都送到你怀里了,为何一把将我推开?”这下,轻红也不一口一个奴家的自称了,直接你我相称,甚是有些泼辣。
芜央觉得这才是轻红的真面目,他又忍不住仔细端详了一番,才明白刚才自己为何会被她弄得意乱情迷。这女子的眼眉像白台,嘴鼻又像涂莉。
“你倒是说话啊?”轻红不小心说得大声了些,吓得急忙以手掩口,偷偷四下张望。
“会有人跟着吗?”芜央的直觉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觉得她过于小心了。
“这里有白泽府的休队伪师。”轻红头也不抬的小声说道。
“什么?”这次轮到芜央大呼小叫起来。这地方怎么会有白泽府的伪师?
轻红急得直跺脚,骂道:“你个呆头鬼,小点声。你再这样,我可什么都不说了。”
芜央赶紧小声道歉,疑惑地问:“这怎么可能?白泽府的伪师为何在此?”
轻红摇摇头,说道:“我只是族里最低微的人,这些事不可能知道。而这件事,还是一个叫柱石的人告诉我的。”
队长?芜央被惊得已经快要麻木了,这里一次次刷新着他的认知。“你和他?”芜央问道。
轻红点点头,说道:“我曾经伺候过他,他很温柔,待我很好,他还说有一天会带我离开这里。当然了,我也知道那不可能,我只把他的话放在心里,偶尔幻想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我见到你第一眼,就觉得你和他很像。唉,你知道柱石是哪个队的吗?他现在怎么样了?”
芜央的心被狠狠刺了一下,却平静地说道:“哦,柱石是我们杜队的队长,他很忙,我也好久没见过他了。”
“哦,他来时,也是好多年前了。我伺候过很多人,但只能记住他和他的名字。”轻红抬头看着远方,眼中似乎充满了遐想。
“只能记住他,是什么意思?”芜央听出了话语里的不同寻常,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理解错了。
“哦,没什么。我瞎说的,你别往心里去。官人,我们到了,前面就是拿吃食的地方。要不然,您在这里等我,奴家去去就回。”轻红瞬间恢复成温柔听话的样子,一口一个奴家地自称起来。
回去的路上,芜央找了机会,又向轻红问道:“那远处的白塔是什么?”
轻红摇头不语。
芜央又问:“和我一起来的女子,是不是被关押在那里?”
轻红依旧是摇头不语。
芜央猜想,要么是他的问题,轻红无法回答。要么是刚才,轻红的最后一句话,泄露了什么重要信息,吓得她不敢再说话了。她伺候过很多人,只记得队长柱石,这是什么意思?用情太深?可惜,柱石队长已经死了,要不然出去后问问柱石也好。
“我能不能去找同伴?”芜央想了想,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