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清楚了,是端妃让人给浣碧出的主意,也是她找人教的浣碧跳舞。’
‘她可真的是,身残志坚啊。’乌雅成璧忍不住感慨,对于端妃原身的确是有些愧疚的,所以一直不去关注她。没想到这人病着已经是能搞事啊。算了,她想怎么折腾就怎么着,自己也不用管。
宴会散后,浣碧便被抬进了胤禛的寝殿。翌日清晨,圣旨下达,封为碧答应,赐居上下天光,与安陵容住在一起。
乌雅成璧晨起梳妆时,透过光幕瞧见安陵容正“偶遇”浣碧。那娇怯怯的“恭喜妹妹”说得真挚,可转身时,眼底掠过的冷光让人不寒而栗。
想到她之前因为月贵人的怂恿就毫不犹豫的把沈眉庄推下水,乌雅成璧就觉得,安陵容享受过这种滋味,就不可能会停止。
然而整整一月,安陵容竟真如她表现出来的那般安分。每日不是绣花就是调香,连浣碧在院中张扬的炫耀恩宠,她也只是默默关上了窗。
就在乌雅成璧疑心自己多虑时,变故陡生。
今岁的夏来得格外早,后海的荷叶已亭亭如盖。浣碧自从被胤禛赞过“濯清涟而不妖”后,便格外喜欢荷花荷叶,时不时来湖上泛舟采摘荷叶。那对御赐的碧玉镯在她腕间叮当作响,映着满湖翠色,倒真显出几分脱俗来。
这日雨后初晴,浣碧又闹着要去采荷。贴身宫女看着尚未退涨的湖水,壮着胆子劝了句“小主三思”,换来的却是狠狠一记耳光。
浣碧抚着腕上玉镯罚她在太阳底下跪着,自己什么时候回来她才能起来。
小舟起初行得平稳,浣碧还哼起了听安陵容唱过的江南小调。可慢慢的,她感觉不太对劲,裙摆一凉,不知何时,船底竟漏了个缝,湖水正汩汩涌入!
浣碧惊慌四顾,发现撑船的太监早已不见踪影。更可怕的是,这叶扁舟早不知不觉来到湖心,而岸边那个被她罚跪的宫女,就好像没有听到她的呼救一样,仍旧是勾着头跪着。
好巧不巧,素来都不怎么出门的乌雅成璧,偏生今日不在。胤禛特意命人从大觉寺请来了德高望远的慧明法师,为乌雅成璧讲经说法。帝王站在廊下,眼底带着几分难得的期待,像是等着一句夸赞。
“皇帝有心了。”乌雅成璧微微一笑,指尖轻捻佛珠,目光慈和地扫过一众宗室命妇,“既是如此难得的机缘,诸位夫人便随哀家一同听经吧。”
她就是做个样子,根本就不信,看她们这么期待,干脆一起听好了。
果然,宗妇们听到这话,一个个都很是惊喜,纷纷过来感谢。
殿内檀香袅袅,慧明法师手持念珠,声音浑厚悠远,讲的是《地藏菩萨本愿经》。乌雅成璧端坐首位,神色沉静,仿佛当真沉浸其中。
然而,她的余光却瞥见殿外匆匆而过的苏培盛,以及远处湖岸边仍未散去的人群。778在外面假装扑蝴蝶,宫人都知道这是太后养着的,也没人敢拦。
‘浣碧的尸体被捞上来了,甄嬛正跪在皇上面前哭诉。’
乌雅成璧垂眸,唇角微不可察地弯了弯。
“太后娘娘,可是经文有何不妥?”一旁的裕亲王福晋小心翼翼地问道。
“非也。”她抬眸,笑意温婉,“只是忽觉佛法精深,有人只求现世因果,不顾来世好坏。”
殿外,一阵风吹过,檐角的铜铃叮当作响,似在应和着她的话。
乌雅成璧回到碧桐书院后,便挥退众人,只留778在膝上。她懒懒倚在软榻上,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捋着猫儿蓬松的尾巴,听它绘声绘色地讲述今日这场“意外”的真相。
‘安陵容确实动了手,但背后还有年世兰推波助澜。月贵人在过来前把安陵容引荐给年世兰了。’78抖了抖耳朵,‘那太监是年世兰安插的人,早就许诺会善待他宫外的弟弟,所以直接中途在船底做了手脚。至于侍卫巡逻的空档——’它尾巴尖一翘,‘是颂芝拿着华妃的令牌,假传了调令。’
所以查来查去,所有证据都指向浣碧自己作死——
她不顾劝阻,非要雨后泛舟; 苛待宫人,掌掴忠心的婢女;甚至那艘漏水的小舟,都是她亲自挑选的。 而那个消失的太监,尸体后来在芦苇丛中被发现,手里还攥着浣碧赏的碎银子,仿佛是想要救浣碧但是失败一同落水。
胤禛最终以“意外”结案,可惜才喜欢没多久的美人没了,但是后宫里永远不缺新鲜人。刚好慧明法师也在,也就做了场法事去去晦气。所有人,估计只有甄嬛是真心实意的难过了。她知道这肯定是有人谋害浣碧,但是她没有证据,就和她没办法为沈眉庄申冤一样。
一时间,她的情绪波动较大,胎相都有些不稳,频繁吃药保胎,很是折腾了一番,总算是平安无事,不少人直叹可惜。
之后两个月,圆明园里分外平静,蝉鸣声里,嫔妃们时不时摇着团扇赏荷听曲,仿佛那日的落水事件从未发生。
但紫禁城里的却是暗潮。宜修的手段越发刁钻:今日是熏香里混了活血的红花,明日是茶点中掺了性寒的蟹粉。月贵人这胎养的极为艰难,不过才三个半月,就已经日夜不熄燃起艾草,太医们进出频繁。月贵人被折腾得形销骨立,系统能量也在一次次保胎中频繁被捕捉。
‘媛媛,月贵人的系统再来两次我就可以拿下了!’某个深夜,778突然竖起耳朵,‘宜修刚刚命人在她必经之路泼了桐油!’
‘这么快,马上就要回去了,宜修这么迫不及待?’ 按理说宜修已经生下嫡子,现在又怀着一个,本来就不舒服,还有心思去惦记这些,她真的是……
虽然这么想的,但是乌雅成璧也没有提醒月贵人的打算,她若是想继续完成任务,肯定会自己让系统帮助她的。
于是胤禛刚回到紫禁城,还没有坐下喝杯茶,就听到有太监过来说月贵人在过来的路上从马车上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