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来到两天后，奥数比赛。
考试的地点设在城南的一所专科学校，大家在夏青梅家集合，然后夏青梅的老公开一辆车，载着四名高中生，袁勋的母亲开了一辆车，载着周立四人组，统一前往考场。
夏青梅的老公在市委工作，平时很忙，周立在夏青梅家培训了一年，见他的次数屈指可数。
跟四名高中生就更没有交集了，周立周六上课，他们周日上课，上课时间完全是错开的。虽然知道大家都是四中的学生，却是走在校园里都对面不相识的。
这次奥数比赛算是把时常出入夏雪梅家的人认了个脸熟。
进了考场，两个司机去停车，夏青梅带着孩子们去找考室。
因为是自行组织的考试，所以八个学生虽然有高中生有初中生，却没有分开，而是被安排在了一起。
带着八人找好了座位后，夏青梅作为监考老师之一，便跟另外一个监考老师站在一起聊天。
“听说你要回四中了。”“嗯，就这个开学。”
“带哪个班定了吗？”“还没定。”
“不是二十二班就是二十一吧？”“兴许吧。”
听着夏青梅跟监考老师的谈话，周立有些恍然。
之前找夏青梅做辅导老师的时候，徐卿的爸爸徐子豪就说过夏青梅是为了儿子的教育从四中离职，儿子去了国外留学后，四中的校长一直想请她回四中任课。
之前夏青梅不想回去任课才开了补习班，现在看来是谈妥了。
“立立，”徐卿的声音唤回了周立的注意，“你看。”
因为距离考试开始还有一段时间，所以大家并没有全部乖乖地坐在座位上，不乏人到处走动。
周立循着徐卿的示意看见楼下，只见正下方的一楼站着一男一女正在说话。
周立四人的座位靠里靠窗，窗外是与另外一栋教学楼形成的夹缝，夹缝尽头被一个花坛堵成了死胡同。
死胡同乍看十分隐秘，被教学楼和花坛围堵了三面，独留一面能够随时观察外界情况的入口。
事实上，胡同的头顶却是视野盲区，楼上的人不仅可以透过窗户将楼下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经过三面墙壁的阻挡加持，甚至连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此刻，周立就清楚地听见楼下两人的对话，甚至连女生泛红的眼角都能看见。
“如果没有方珍，你会不会爱上我？”女生哀哀地望着男生。
男生的表情诚恳，语气苦恼：“我很坦诚地告诉你，如果没有她，那我会爱上你。”
这是什么？挖墙角现场？可这话怎么听来这么耳熟？
周立愣了愣，才意识到对话神似《情深深，雨蒙蒙》中的台词。
徐卿拿手肘捅了捅周立，冲她挤眉弄眼。跟周立待的时间久了，徐卿的反pUA意识强得跟开启了反诈app似的，就是口才跟不上，只能叫周立出头。
对上徐卿期盼的目光，周立邪魅一笑。
拿什么对付犹犹豫豫何书桓？一个明明白白洪世贤足矣。
当下，周立清了清嗓子，冲着楼下字正腔圆地道：“如果我今天因为爱情选择了你，那么有一天我也会因为爱情抛弃你，爱情是最不靠谱的东西。”
听见周立的声音，两人都吓了一跳，下意识各退一步避嫌。
等抬头看清楚周立不过是个面容稚嫩的中学生，两人才松了一口气。
男生又露出忧郁的表情：“你还是个小孩，你不会懂，爱情是干净的纯粹的情不自禁不由自主的。”
周立一针见血：“你低调一点，你们这不叫爱情，叫偷情。”
男生忧郁的表情一僵：“我们发乎情止乎礼，虽然相互吸引……”
周立再一次打断了男生：“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吗？这不叫吸引，叫诱惑，叫勾引。”
男生的脸完全垮了下来，额角有青筋在跳：“我不会是天底下唯一一个为了两个女人动心的男人吧？我不过是犯了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而已。”
“那你也不会是天底下唯一一个被女人戴了绿帽子的男人，她们不过是犯了全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要想日子过得去，头顶总得戴点绿，”周立冲男生竖起了大拇指，“真的勇士。”
男生狠狠的瞪了周立一眼，他知道说不过周立，索性转向女生时故作温柔：“我这一生都不会忘了你，不管我在谁的身边，我心里有个角落永远为你保留着。”
“子腾……”女生注视着男生，表情有疑惑，但更多的是感动。
显然，女生虽然被周立的几句话挽回了一丝理智，却又一次沦陷在男生的“何书桓发言”里。
“立立，不管我在谁身边，心里永远有你的角落是什么意思啊？”徐卿不愧是周立的神队友，用适时的提问打破了男生和女生之间浮现出来的粉红泡沫。
“就是说你是被雨淋湿的小狗，是被海浪冲上沙滩的小猫，是第五排的第六个，是黑西装的备用扣，是乌云，是烂泥，是备选的选项E，永远的plan b，”周立一挥手，“简称，备胎。”
男生：“……”
靠在一边看热闹的袁勋和任晋：“……”
“……”徐卿悄悄地对周立竖起了大拇指。
“在你心里，我就是个备胎？”女生怯懦的询问打破沉默。
男生终于爆发了，一仰头冲着周立：“我们两个人说话，你在狗叫什么？”
周立站在楼上，透过窗户望着男生。她虽然面容稚嫩，但居高临下的地势拔高了她的气势，以至于她的嗤笑都显得气势非凡：“你知道吗？人和狗的区别在于，狗一直是狗，而人有的时候却不是人。”
男生出离了愤怒：“你疯了？莫名其妙就骂人？”
“活着哪儿有不发疯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
“呵呵，你永远得不到的女人。”
“你敢这么跟我说话，你知道我是谁吗？”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来的也是天王老子。”
“……”
“我知道，你上次这么无语还是上次。”
迎着众人崇拜的目光，周立一挺胸膛，很好，今天也是稳定发疯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