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菀把各府,照顾孩子们的嬷嬷叫到跟前,先教她们如何给孩子们揉穴推拿,以缓解痛苦。
教了几次,就让她们亲自上阵。
几个手法和力道不对的,林央和李大夫纠正。
这个办法,虽不能治病,但对缓解孩子们的疼痛,很有效。
孩子们渐渐的,就安静了下来。
唐菀再一一给他们诊治。
林央将孩子们的病历本,纷纷拿出来。
她将新的诊断记上,并一一开药,喂药。
开好的药,都写上名字,用法,用量。
等所有的人都诊治完,最先诊治的几个孩子,已经又睡着了。
唐菀的医治效果,很明显的。
镇国公府,陆国公府,永昌伯府,大家都是信服的。
最后,唐菀向所有的人叮嘱:“本宫此次,只开了一次的药,你们带回去,天亮以后,午时给孩子们服用。”
“下午,本宫会在泰安堂,给各位孩子们再看诊一次。”
“所有的孩子,都必须带到。”
这种情况,在22世纪,需要住院观察的。
但她没时间,也没精力守着他们。
众人震惊地看着她。
他们习惯了大夫上门看诊,这大冷的天,要带着孩子去泰安泰那种地方。
他们第一反应,自然是不愿意的。
“你们带孩子进宫,也不容易,孩子虚弱,带着到处奔波,对身体不好。”
“本宫的时间和精力有限,集中看诊,才看得过来。”
“陆国公,镇国公,你们可有异议?”
在看诊治病上,唐菀思虑周全,确实让人挑不出错。
现在,他们就算有异议,也不敢说。
陆国公:“臣无异议。”
镇国公:“臣听娘娘的。”
两位如此回答,其他人的看法,都不重要了。
唐菀又说道:“孩子们的病情不同时,用药的种类和药量皆不同。”
“本宫后面给他们用的药,也是需要本宫临时研制。”
“本宫每次看诊之后,会酌情开药,这些,你们不用担心。”
“除了本宫的药,其他的药,你们一律不许喂孩子。”
“如果你们擅自喂了,出了什么问题,你们自己负责。”
“孩子们的吃食上,也要格外小心。”
她又说了饮食的事,让各府的人,都记下来。
唐菀又说道:“冬季寒冷,孩子们容易受寒,你们可去工部江成大人那里问问,把地暖安上。”
暖气对孩子们的健康很重要,唐菀也可以借此机会,捞笔钱。
陆国公府,镇国公府的女眷们,前阵子去参加过叶国公府庶三夫人,赵染的家宴。
从她那里得到了宫中地暖的事。
而且叶国公府,现在也正在装地暖。
就算唐菀不说,他们后面,也是打算要把地暖安装上的。
唐菀又找了机会,向李大夫说道:“本宫没有地方,就向李大夫借泰安堂用用。”
药堂交给他掌管,她去药堂看诊的事,也得先问过他。
“娘娘言重了。”李大夫立刻说道。
那算起来,本来也是唐菀的地方。
“荣幸之至,草民会做好准备,欢迎娘娘。”
唐菀的医术,实在高明。
他一生致力于医学,能目睹已是荣幸。
若能学到一二,他此生也了不遗憾了。
所有的事情交待好,天快要亮了。
唐菀起程,离开。
陆国公府外,众人跪拜,呼声恭敬:“臣等恭送娘娘!”
恭送声中,福宁宫的宫人们,拥护着唐菀的马车,浩浩前行。
眼看着马车走远,后方跪拜的人群里,陆国公府的人们,这才抬起头来,注视着马车消失的方向。
一双双眼睛,在昏暗的天光之下,迸发着幽暗凌厉的光芒。
唐菀此行,虽是救下了陆国公府的三个嫡孙,一个嫡孙女。
但现在,陆家,已经有两人入狱。
这是他们抹不去的污点。
在这种权门世家,最为致命。
这也将会给陆国公府,带来风风雨雨。
但他们不会坐以待毙。
唐菀的马车,转了方向,驶进长街。
今日是个大晴天,气温虽低,街边的雪堆已经结上冰。
但这样的寒冷,还不足以挡不住人们生活的热情。
朝晖里,长街两边的商铺已经打开,有人已经在路边准备摆摊。
但街上几乎还没什么行人,很安静。
马车内,唐菀向宋嬷嬷:“宋嬷嬷,我染了一身病气,就先不回宫了,免得把病气过给曜儿他们。”
“我去祖母他们那里,先落落角,下午看诊完后,再回宫。”
“你先回宫一趟,把在陆国公府的事,告知太后。”
陆国公府的小重孙死了,事态,远比她们所预想的严重。
如今,庄国公府又是那样的态度,就是打算,借助太后的势力,强压下去。
以后,陆国公府,和镇国公府,势必会把这笔账,算到太后的头上。
紧要关键,就能挟持太后。
唐菀必须让宋嬷嬷提醒她。
“好,老奴知道了。”宋嬷嬷心疼地拍拍唐菀的手:“你这么累,要好好休息。”
众人只看到,这一夜,娘娘惩治了陆国公府的人,治起孩子们来,游刃有余。
事实上,这对她来说,是一场恶战。
她的身体本就虚弱,这么一耗,宋嬷嬷生怕影响到她。
唐菀握着她的手安慰:“我知道的,我没事。”
马车在长街边停下,宋嬷嬷下车,带着小吉子和两位宫人,回宫。
唐菀转道,去唐宅。
晨曦里,唐菀的马车,在唐宅外停下来。
唐宅的耳门已经开,在附近忙碌的小厮看到,立刻去禀报。
很快,唐宅的大门就从里面打开。
陈氏,温氏,张氏,唐蓁,唐笙,唐林带着三岁的唐灏,满头大汗,纷纷迎了出来。
都是至亲之人,这种场合,唐菀没让他们行礼。
一家人,进了大门,大门重新关上。
唐菀伸手,拿过夏妍递过来的毛巾,把唐灏和唐林脸上和头上的汗擦干。
“大冷的天,一定不能带汗在外面跑,着凉了。”
“姐姐,林儿记住了。”
“灏儿也记住了。”
四婶温氏摸着儿子的头,眼睛暗红:“这孩子起得早,每天都跟着林儿去操练,尽捣乱。”
她想起之前,唐家还没有被抄没的时候。
她的大儿子,十六岁的唐祁,每天也都是天不亮就起来练功。
小儿子唐灏两岁半之后,早上起得早,都会跟着唐祁比划。
后来,大哥唐祁,被流放之后,孩子每天早上天不亮起来,就会跑到院子里哭。
这几天,看到唐林天不亮就起来在院子里练功,他发现了,就跟着唐林。
想到这些,温氏的心,如刀绞般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