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菀给大家一个安心的神色:“放心吧,我自有办法。”
唐菀顺便把大家的工作都安排了。
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主仆,早已配合默契。
和以前一样,宋嬷嬷负责管家。
夏妍负责做吃的。
秋萤负责衣物之事。
冬扶帮忙看守院子。
看孩子的事,则主要交给苏嬷嬷和春茵。
春茵精力好,负责夜间,秋萤时间多点,晚上帮忙。
白天,夏妍可以帮苏嬷嬷。
冬扶和宋嬷嬷,时间自由,需要就能帮忙。
对唐菀来说,人手已经完全够了。
她见大家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伤。
苏嬷嬷有痛风,在冷宫熬了这么久,更严重了。
春茵手腕骨头断过一次,一直没好。
夏妍长期在厨房,手上有好几处烫伤。
秋萤手指上缠着纱布,不是剪刀剪伤,就是针扎伤。
宋嬷嬷则腰疼。
冬扶身上也有几处骨折,伤还没好。
刚好药箱里的药,她们都用得上。
她把木药箱抱过来,把里面的药,分给大家。
“娘娘,老奴不要药,您留着。”苏嬷嬷红着眼睛说道。
娘娘现在虽然有了贵妃的名号,但她们都知道她的处境。
这种药,何其珍贵,她们舍不得用。
其他几人也摇头:“娘娘,奴婢们没事的。”
她们现在都回来了,养养就好了。
唐菀拉着苏嬷嬷的手,把药塞她手里:“药物的事情,我都能解决。”
“你们好好吃药,早点好起来,我和孩子们以后,都得靠你们照顾。”
在她的要求下,大家都拿了药。
唐菀向几人:“宋嬷嬷,你们都去安顿好。”
除了她们四人,内务府还给给福宁宫加派了人的,宫女加太监,二十人。
这些,唐菀也交给宋嬷嬷,让她去安置。
夏妍:“娘娘,奴婢留下来,帮您煮牛奶。”
冬扶向春茵:“你先去休息,我替你守着上半夜。”
春茵紧张了一天,早就累得精疲力尽,就先去休息了。
秋萤暂时也没事,她现在只想守着娘娘和小主子们,和冬扶一起去洗换了一番,就回来了。
外面有人来报,说温御医带了两位女医官来了。
唐菀是剖腹产,孩子们又虚弱,皇上特别安排了温御医,来守着。
唐菀让冬扶将人请进来。
不一会儿,温御医就带两个女医官,跟着扶冬进来。
“臣参见娘娘。”
“臣女参见娘娘。”
“在本宫这里,不必多礼。”唐菀让他们起身。
冬扶搬来椅子,温御医坐下,给唐菀把脉。
两名女医官不敢坐,站在后面。
温御医把完脉之后大喜:“娘娘恢复得真快,脉搏跳动,比上午更有力了。”
唐菀脸上露出点淡淡笑意:“有劳温御医了,劳烦你去看下孩子们。”
温御医跟着冬扶,到一旁看孩子们。
唐菀向两位女医官:“你们近点,让本宫好好看看你们。”
两人上前去,就要跪下。
唐菀抬手,示意她们不用跪。
两位女医官更紧张了。
在这个时代,女医不多。
御医院招女医,是因为宫中,或者大臣们的家中,有女眷生病了,很多时候,男医不方便,她们女医也用得上。
但御医院培养的女医官,也不多。
整个御医院,不到十个。
唐菀见年长的女医官脸色苍白,眉头紧锁,手一直扶着小腹处,腰弯屈着。
向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臣女叫林央,今年十九了,温御医是臣女的姑父,臣女自小看了些姑父的医书。”
“两年前,跟着姑父,进了御医院。”
林央说着,脸上有些苦涩,但都尽量忍着。
唐菀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笑容:“你在御医院,都学些什么?”
“臣女学着怎么照顾女人和孩子。”
林央说着,突然按着小腹弯下腰去,疼得脸白里发青,豆大的汗粒从额头上滚下来。
“林央姐姐!”另一个年轻些的女医官忙扶住她。
唐菀一震:“是痛经?”
林央窘迫地点头。
唐菀想到小药箱里出现的痛经药,恍然一悟。
“别怕,不会有事的。”唐菀抬脚,让出床上的位置。
“快,扶她过来,趴在床上。”
小女医官诧异地看着她,不敢动。
林央也不敢。
那可是贵妃娘娘的床榻。
秋萤过来,直接将人扶了,趴在娘娘的床上。
温御医也先放下孩子,过来看侄女。
唐菀的木药箱就放在床内,她抱过取药:“秋萤,倒碗热水来。”
唐菀取出一个纸包,打开,里面是白色的药粉。
她递给林央:“这是止疼的药,吃下去。”
林央想到温御医说的,娘娘能够剖腹产,还能保母子平安,医术高明。
就忙接过,就着秋萤递过来的热水,将药吞了下去。
唐菀又拿出另外的药包,是益母草胶囊,她把胶囊拆了,药包在纸里。
“这个也服下。”
林央乖乖地服下。
过了一会儿,她抬头看着唐菀,眼睛都亮了起来,满眼泪光:“娘娘,臣女不疼了!”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些年来,她每每痛经,有多痛苦。
唐菀一怔,止痛药起效了,但离不疼,还差很远。
可见她平时疼得多厉害。
她伸手抚着林央的头,安慰道:“会没事的。”
温御医见状,两眼发亮,眼巴巴地盯着娘娘的药箱。
侄女的病,他是清楚的。
他在御医院,给皇妃们用的,最好的药,都让她用过,从来没有这种效果。
娘娘给用的,到底是什么药。
“温御医,请再来看看孩子们。”冬扶支开温御医。
他反应过来,忙跟了去。
没有男人在,唐菀向林央问道:“林央,你这样疼多久了?”
林央看着她,虽然娘娘比她还要小两岁,但她身上,却有一股如长姐般的温和。
她心头一暖,多年的难言之隐,一下子都说了。
“说出来不怕娘娘笑话,臣女自十三岁,就疼了,这是天生的。”
“十五岁的时候,疼得严重,大夫说,这种病治不了了。”
“臣女就被退了亲……”
“那时候,臣女疼得难受,就跑到河边,想跳下去,一了百了。”
林央用力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冒犯了娘娘。
唐菀心头一揪,难怪她看起来,会是这般愁眉苦脸的样子。
可要知道,女子出嫁,生儿育女,是这个时代唯一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