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皇上再给臣妾点思考的时间,臣妾明天回复皇上。”
周危点头,眼看她的鸡腿要吃完了,又夹了块肉放她碗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被投喂吃撑了的唐菀打了个嗝,撑得腰都挺起来了。
周危又将盘子里的最后一块肉放到她碗中。
唐菀 :“……”
要不是他是皇上,她真的会把碗盖他头上。
一顿饭吃完,周危心情不错,就去陪了下孩子们,然后心情愉快地回去了。
唐菀向苏嬷嬷:“苏嬷嬷,你把春茵青环几人叫过来,收拾下,去寿康宫。”
唐菀到寿康宫的时候,才过了晚膳没多久。
太后累了一天,坐下来就不想动,正喝着茶消食。
听到唐菀来了,立刻说道:“快请进来。”
唐菀领着苏嬷嬷,春茵一众进来,大家手上都抱着厚厚的册子,文书,还有印章。
唐菀将斗篷脱下,里面是一身浅白色宫装。
她掀了袍摆,就要跪下:“儿臣参见母后。”
太后立刻起身,将她扶着:“你身体这么虚弱,大冷的天,过来做什么,有什么事,吱一声,母后过去就是了。”
“几天没看到曜儿他们,哀家想他们了,曜儿怎么样了?”
太后看着唐菀苍白瘦弱,身体发晃的样子,就很心疼。
唐菀向她笑笑,只是笑得有气无力的。
“曜儿已经服了解药,情况好多了,让母后担心了。”
太后看着唐菀懂事又恭敬的样子,到底心疼得红了眼睛。
“是母后不好,连曜儿,都没保护好。”
唐菀也了解到,太后确认大皇子中毒之后,并没有去帮庄明姝。
咸福宫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她甚至也没过去看看。
对太后,她已经很感激了。
“母后很好,有您这样的祖母,是曜儿他们的福气。”
“儿臣来,是想请母后,暂时代为管理泰安医馆和药厂。”
“等寒灾结束,一切凭皇上他们定夺。”
唐菀说着,从春茵手中接过印章,和文书,递给太后。
“医馆和药厂那边,有李大夫代为管理,只要母后坐镇,不会有什么大事。”
“那些大臣们,针对的是儿臣。”
“明日,儿臣就会过去, 给他们一个交待。”
“他们就不会找母后的麻烦。”
那些大臣,也不敢。
就算有,唐菀也会有对策。
“一切,都劳烦母后了。”
事关百姓的生死,太后又如何能拒绝。
只是她不甘心啊:“菀儿,你真的就这样放弃了吗?”
且不说,这其中,有惊人的利润。
有了这些钱财,她就多了一条出路,对她来说,可能是仅有出路。
她就能护住她的孩子们,护住唐家。
太后一直以为,自己会是个好祖母,会护好三个孙儿。
直到这一次,她才发现,唐菀为曜儿他们能做的事,她永远都做不到。
亲生母亲,是没有人可以替代的。
再者,这是唐菀呕心沥血,才创造出来的东西。
最近,她跟着唐菀投资做生意,有了自己的事业,那种成就感,让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充满了意义。
对唐菀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
更何况,她还这么年轻。
“再想想办法,或许有转机的。”
太后拉着唐菀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说实话,让你这样放弃,母后都不甘心啊。”
“母后也不愿你被困在这后宫之中。”
“母后更愿你,去外面施展你的能力,创建千秋功业,名流青史,活得自在肆意!”
太后情绪激昂,语气激动。
这是女人与女人之间的对话。
连苏嬷嬷,春茵一众,和一旁的庄嬷嬷,都感动得红了眼睛。
不亏是大周最尊贵的女人,竟然能有这样的见地和胸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们对太后,越发敬重。
唐菀热泪盈眶,是真的被太后感动了:“多谢母后这样待菀儿,菀儿感激不尽。”
“只是眼下,灾情当前,朝中应该上下一心,应对灾情,以求国泰民安。”
“皇上那边,现在也不好给群臣们交待。”
太后看着唐菀,她实在是无可挑剔,让人无话可说。
她拍着唐菀的手安抚:“你好好休养,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女子只能居于后宅,以夫天,不能在外抛头露面的那些说法,都是狗屁,她一点都不赞同。
以前,她谨遵三从四德,结果呢?
被人玩弄践踏,差点连命都保不住。
她是跟着周危造反,才得以活命的。
那些东西啊,都是这个世道,男人们,用来束缚剥削女人的手段。
特别是投资唐菀,赚取了大量的钱财之后。
太后更坚定了这种想法。
如果换作年轻时,她有这样的一条路可以走,谁还要什么男人。
花点钱,找几个好看的男人养着,让他们天天讨好自己,那样的日子,它不香吗?
希望以后, 她的儿子完全掌控朝政之后,可以修订国法礼法,给女人一个更好的天下。
“儿臣知道,以后就辛苦母后了。”
唐菀又让苏嬷嬷和春茵几人,将东西一一交给太后。
太后不熟悉的东西,她就给她讲解。
太后拉着唐菀坐下,不让她太累。
交待完一切,太后又请她喝茶,两人闲聊了几句。
最后,唐菀问道:“母后,您可认识大燕的人?”
“认识,哀家当然认识!”太后气愤得想拍桌子。
“当年,大燕的三皇子,也就是现在的大燕皇帝,燕寿,来我大周觐见。”
“在迎接他的宫宴上,他看上了皇上的一个嫔妃,竟然当场众辱之。”
“事后,竟然还反咬一口,说是那嫔妃自己勾引他的。”
“逼得那嫔妃,当场撞了柱子,当众而亡。”
“一个才十四岁的年轻女孩啊。”
“先帝那个阴险的软蛋,不仅不替她伸冤,还顺着燕寿的意思,责罚那位嫔妃的家人。”
“将他们供出来,让燕寿肆意羞辱。”
“燕寿,还把那位嫔妃父亲的头砍下来,当球踢,逼着我大周的良臣,和他一起踢。”
“有几位良臣,不愿这般受辱,也当场被杀害。”
“那天宫宴,御花园中,血流满地。”
事隔多年,太后仍然气得浑身发抖。
“燕寿此行的目的,是为了两国和亲,当时要与大燕和亲的公主,是十六岁的翡公主。”
“燕寿叫他的几个贴身士卫,进了翡公主的房间,轮番毁了她的清白。”
“翡公主不堪受辱,跳湖自杀了。”
“燕寿表面上,在大周皇宫假义和亲,却暗中派人,联合大燕当时的皇帝,遣兵渝河。”
“他料定软蛋老儿不敢迎战,就让大周割地赔款,还将我儿周危,带到大燕,去做了质子。”
“那燕寿,那些祸我国民的大燕畜生,哀家一辈子都会记得,恨不得扒他们的皮,喝他们血!”
“砰!”一声炸响。
太后猛地转头,就见唐菀捏碎了手中的茶杯,手掌上,插满了瓷片。
唐菀瞳孔大张,眼底风暴翻涌,吞天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