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
这对于有些人来说,就是将近半生的时光,那岂是经历一些事情那么简单,说是沧海桑田也不为过!
居心叵测之人要度过这二十年,那将又是另一番情景,也许每时每刻都在准备着,其中的煎熬外人又怎能体会呢?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这句话说着很是简单,可真要做到那是何等的困难啊!
李逍遥望着桌上的两幅精美的京城排水图,心中无比的感慨,这么多年也是辛苦这位皇家最小的亲王了!
这两幅图卷现在已经不用打开,应该与昨夜看到的一模一样,也可以说是真图,毕竟上面有皇帝的玉印,只是其中没有隐墨而已,并不会看到那隐藏的图案。
“李逍遥,你倒是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嘛?”
闵王爷实在想不通其中的端倪,望着眼前俊郎还带着轻笑的面容,真恨自己是一个柔弱的书生,不然肯定要上去招呼一番。
这家伙就是欠揍!
“什么怎么回事?这不是明摆着吗?”
李逍遥微微一笑,缓缓地指了指桌上的两幅图卷。
“我是问你这两幅图吗?他们这么做到底有何用意?为何当初不销毁那真图?那半张图卷又在哪里?”
闵王大声吼道,全然没有了王爷的威严,也失了书生的气度。
温文尔雅的面容一片通红,双目圆睁,可想心中如何气恼,身后的青袍书生和大内总管俱是身躯一颤,神情瞬间变得无比的惊恐!
书生大怒;
这要是被外人看到,肯定会惹下众怒,自然也少不了一番咒骂,严重者可能还会被暴打一顿。
历来书生都代表着礼义廉耻,欺负书生那就是大逆不道,那会受到万人谴责,这种人就应该被游街示众,实在是太可恶了!
如今身为统领军机阁的书生王爷,竟然被欺负成这样,若不是有那枚皇令傍身,这小小青袍太监应该已经倒在地上,遭受那万脚摩擦了!
“我的大王爷,您怎么突然就变笨了呢?
轻轻的一笑,那欠揍的面容依然很嚣张,就是有皇令在身,您们又能把我怎么样?
“王爷!王爷!您先坐下消消气!
公子啊!有什么疑惑您不妨给王爷说说,看把王爷给气的!”
年老的太监实在是看不下去,急急搀扶着闵王坐下,偷偷望了一眼青袍小太监,眼神稍稍有些责怪,但更多的是畏惧。
今日之事虽然到现在还是一片朦胧,可既然闵王爷都亲自来了,那一定是事关重大,只是不该这么欺负书生,但眼前的公子可真的不敢惹啊!
手持皇帝金令;
那可是有生杀大权,就算太后也要避让三分,整个皇城甚至天下,又有谁敢招惹呢?
“二十年啊!;
如果是你会不会时刻都准备着,岂能轻易销毁,就算拓印出去都不保险,还不如放下原来的位置,这叫灯下黑,明白不?”
微笑着走过去,轻轻拍着闵王的肩膀,一双大眼泛着令人看不懂的深意。
“你是说……”
闵王望着这双睿智的眼神,心中瞬间一片豁朗,满脸的怒气瞬间消失了大半。
是啊;
既然二十年前已经建好了阁楼,又瞒天过海的挖了这些排水暗道,岂能这么轻易的放弃,那肯定会时刻准备着。
这样一幅珍贵的排水图,放在什么地方都不会让人安心,也许只有待在该待的地方,才能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这虽然不是什么高明的手段,但却是最安全的!
“那为何案牍记载就一份呢?”
闵王爷的心中还是残留着一丝疑惑。
“哪有什么好奇怪的,您是是满腹经纶,这点咬文嚼字的小把戏都看不透吗?”
李逍遥没好气的瞥了一眼,神情那叫一个无语,一向睿智的闵王,今日怎么这般愚钝呢!
“小把戏?”
双目微微眯起,神情也稍稍有些迷离。
“噢!确实是一份图卷!”
只是片刻时间;
文雅的面容猛然开朗,双目也瞬间睁开,只是一双眼神变得很是凌厉。
这帮人当年可真算是用尽心机,连这等小小的细节都在谋划之中,这都是出自亲爱的九皇弟之手吗?
当年的京城建造的确是耗费巨大,不知消耗了多少的人力物力,不但规模比现在的东都大了一倍,各种设施也是一应俱全。
偌大的京城;
排水暗道自然也是无比的重要,当初也是多位天工阁的大师一起设计,可就算那样也不用画出两份排水图吧?
当年先帝执意要迁都,就是预感到命不久矣。
当时的八位亲王除了前太子都还年少,朝中之事自然不会参与太多,很多朝政都是军机商定,皇上只要盖上玉印便可。
这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漏洞,而且只是一份京城的排水图而已,并不会引起太多人的关注。
一份案牍,四张图卷;
两张在明,两张在暗,既不会引起人的注意,还有证可查!
天工阁中一直有一个内鬼,每时每刻都在保护着那两张暗藏的排水图,昨夜镇北公也是误打误撞,以照案牍记载才找到那隐藏的半张。
这如果是在白日,如果没有杨掌事亲自去取,只怕看到的就只是眼前桌上的一卷锦缎,那只鬼就在两名书吏之中!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闵王急急起身,抓着青色的太监袍急切地问道。
今日已经过去了大半,马上就要入夜了,皇上的性命只剩下四日,不管有没有破解之法,那位亲爱的九皇弟只怕已经按耐不住,他们真的没有时间了!
如今虽然已经知道这排水图中的秘密,可昨夜之事早晚会引起人的注意,此事已经迫在眉睫,丝毫不能在耽误了!
“偷呗!我能咋办,不然您现在带着铁甲军将天工阁团团围住?”
李逍遥没好气地说道,其实心中早已经有了打算。
既然明着拿不到,那就暗中去偷,并不需要将图卷带出来,只要画出暗藏的真图就好,现在只需要做点准备就行!
屁话!
别说是带着铁甲军前去,就是闵王出现在天工阁,都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到时候别说化解危机,只怕那半张图卷都会消失!
“好!好!这事也只有你能办,什么时候去偷?”
闵王顿时笑容满面,甚至都没有感觉所说之话有何不妥。
偷;
寻常之人说出这么个字眼倒也不算什么,可如果从一位文雅的书生口中说出,似乎真的有点离经叛道,何况现在还是一位书生王爷,真的令人不可思议!
“您说什么时候?想要偷只能在晚上了,难不成现在让我过去吗?”
没好气的白了闵王一眼,转身缓缓走到青袍书生身旁。
神情一片惊恐,双眼已陷入迷离之中,犹如痴傻一般,今日过得真是太刺激了!
身为天工阁的案牍库管事,那也是朝廷六品,什么稀奇惊悚之事没有见过,可今日算是开了大眼了。
李逍遥;
原来公子的名讳这么好听,确实是人如其名。
心怀大义之道,逍遥于天地之间;
这是一位天之骄子,人间之龙凤,必然会名扬天下,流芳于百世,只是这么欺负一位朝廷的亲王好吗?
“唉!犯什么傻呢?”
虽然是轻声一喝,却让青袍书生猛然身躯一震。
“公……公子,您有什么吩咐?”
急急躬身俯拜,虽然神情惊恐未定,可双目总算恢复了不少的清明。
连掌管军机的闵王都被欺负的差点哭咯,他一个小小的六品管事,那还不是信手拈来,还是别找什么不痛快为好!
“有件事你要现在去安排一下!”
稍稍俯身在青袍书生耳边,轻声说着什么,只是嘴角的笑意很是诡异!
“听明白没?”
“下官明白!下官立即去办!”
急急连连点头,转身准备离开,却猛然身躯一顿,似乎眼角瞄到了什么。
妈呀!
公子虽然令人畏惧,可现在房中还有一位王爷,如果今日就这样走出房门,明日也许就不用再来皇城了!
“下官该死!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急急转身上前,双膝跪地叩拜。
“没什么事啊!他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不用再问本王。”
闵王轻笑着说道,神情稍稍有些无奈。
这迂腐的书生啊!
那家伙手握皇上金令,话语权还在亲王之上,整个皇城谁人敢不尊,还问他做甚,再说问了也是白问!
“那……那下官先行告退了?”
“快去吧!事情办的谨慎些,将来本王自会论功请赏!”
“多谢王爷,下官告退!”
青袍书生再次俯身叩拜,急急起身奔向门口,神情已是一片喜悦。
虽然身在皇城天工阁,可一直是个六品掌事,就连麒麟大殿都没资格进入,如果这次将事情办好,必然能得到闵王的赏识,将来挺立麒麟大殿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漂亮!”
李逍遥嘴角连连抽动,不由自主地举起右手大拇指,只是神情有些诡异,一双眼神更是精彩。
他就是个憨骡子;
要身份没身份,要地位没地位,还要吃苦耐劳,最后功劳全算在骏马身上,那是骏马生养的好呗!
不愧为掌管军机多年的闵王,这手绝活简直是炉火纯青啊!
“你看你,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嘛!”
闵王爷轻笑着说道,神情那叫一个痛快,总算为刚刚的欺负好好出了一口气!
“鄙视你!”
大拇指突然变成中指,神情那是要多嫌弃就有多嫌弃,身影闪动间奔向门口。
“你去哪儿?”
“找疯子喝酒!”
“疯子?哪来的疯子?”
闵王爷一脸的懵逼,转首望向身旁的年老太监。
“这个老奴……老奴也不知!”
“他今日吃鸳鸯八珍了?”
“是……是的!”
“本王也有些馋了,让御厨偷着再做一份”
这……这又是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