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慈寿宫;
灯火通明的大殿中显得无比的沉重,两侧站立的宫女和太监,俱是低首垂目,神情很是惊恐!
最近几日;
太后从未离开过这座大殿半步,精神很是不好,每日只进很少的膳食,而且时常陷入恍惚之中,令所有侍奉之人俱是诚惶诚恐。
白日正午过后;
两位倾国少女转回了皇城,这才让太后的神情稍稍有些回转,竟然还在花园之中小坐了一个时辰。
两位少女俱是太后身边无比信任之人,众人猜想可能是最近几日不在宫中,所有太后十分的想念,这才精神欠佳,今日两位少女同时回来,自然也就平安无事了!
晚膳时刻;
太后难得的胃口大开,令御膳房做了很多的美食,由两位少女陪伴,还稍稍饮了几杯酒。
万万没有想到;
御膳只进行了一半,本来温馨的气氛突然被打断,随着大内王总管的到来,太后突然昏厥在地,整个慈寿宫瞬间陷入一片慌乱!
所有的御医全部赶到,其中也包括那位闻名皇城的布衣御医,一番诊治之后确定太后并无大碍,据说只是受了惊吓忧伤过度所致,静心调养几日便可!
御医们安心退去,所有侍奉在大殿之人却无法安宁。
太后最近几日都不曾离开过慈寿宫,这是受到了什么样的惊吓,才能这么的悲伤以至于当场昏厥,莫非皇城又发生了大事?
众人心中疑惑,自然就会胡思乱想;
这是今日太后无事,不然他们都要受到连坐,身在皇城之中的侍奉之人有太多的悲哀,每日都是过得提心吊胆。
皇城;
这座外表看着神圣庄严,又无比尊贵之地,其内藏着太多的阴暗之事,也埋葬了太多的无辜之魂!
“来人!”
一声轻喝在后殿响起,两名宫女的身躯猛然一震,低首快步走了进去。
一张华丽的凤床;
太后安详地躺着,华贵的凤袍已经脱下,一双凤目急急闭着,威严的凤颜还浮现着一道忧伤之色,两位倾国的少女守在旁边。
“拜见大小姐!”
两名宫女快步奔入,急急双膝跪地,齐齐俯身喊道。
太后早有懿旨;
这两位少女不单单是在慈寿宫,包括整个皇城都是如同亲王般的存在,这已是人人皆知之事,她们可不敢有一丝不敬之意!
“派人去军机阁问问,闵王爷还不在?”
其中一位少女缓缓站起轻声说道,娇容浮现无比的担忧之色。
“是!”
两名宫女急急站起,快步离开后殿,只是神情很是疑惑。
现在已经进了二更天,闵王爷想来已经早已回府,怎么还要派人前去查探呢?
“烟儿姐,不然我还是亲自过去一趟吧!”
少女无比担忧的说道,娇容透着一丝愧疚之色。
一身杏黄色罗裙,紫色的毛绒短襦,倾国的容颜透着清秀傲气,犹如一朵绽放的秋菊!
清菊;
当初在清风阁的后院之中,李逍遥起出这个名字并不是随口而说,此名确实太符合当前的少女!
“没事的,我们归来之时,我已派人通知过王爷了!”
柳如烟轻轻拉起清菊的玉手,坚定的神情让人很是安心。
她们在正午时分回到皇城,清菊本来是要立即去军机阁守护在闵王身边,只是太后十分想念她们,所以决定晚膳之后护送王爷回府。
王总管的到来,让太后有点怀疑皇帝的病情,紧急之下她们不得不将实情告知,这才让太后情急之下忧伤过度,一直到现在才稍稍安定!
过了今夜;
皇帝就剩下五日之命,这让身为生母的太后怎能不心急如焚,也不知道那家伙现在身在何处?是否找到破解之法?
确实在找着;
只是不是找那蛊毒,而是为了一张鬼画符的图案!
大殿中所有的烛台都被放在了一起,长案的一角亮得都有点刺眼,三颗头颅紧紧抵在一起,三双眼睛定定地望着烛光下的两张图案,这样的情景已经有两个时辰了!
“我不行了!”
一颗头颅猛然抬起,一身金甲在烛光下无比的耀眼,轻轻晃动脖颈响起一阵轻微的咯吱声,一双虎目已经浮现几道血丝。
本就是一名沙场悍将,这等诡异复杂的图案怎么能看得明白,这不是赶猪上树吗?
“我先声明一下,如果找不出其中的端倪,今夜谁也别想离开这大殿!”
另一颗头颅也缓缓抬起,俊郎的面容带着一丝怒气,双目同样浮现几道血丝。
“他奶奶的;
费尽脑汁好不容易找出这排水图中的异常,可现在却不知其中深意,这当初作图之人是不是有病?”
李逍遥在心中无声的咆哮着,心中早已有一万匹草泥马在奔腾。
京城排水图;
本是一张很寻常的图案,也不关乎什么重要之事,可如今却与那座神秘的阁楼紧密相连。
正常的排水暗道;
现在在他仔细的观察之中,以烛光照射竟然发现其中的异常,好好的一幅图如今却变成了两幅。
四条主大街的暗道丝毫未变,可其余的暗道大不相同,两张图案对照之下,他画下的这张图甚是诡异!
依他所画;
整个京城的排水暗道极其的不合理,四条主大街倒是并无异常,可其他的暗道有的是断的,有点首尾都不相连,甚至还有存在于一些小巷之中。
这样的设计别说是排水了,就连通气都成问题,简直就是狗屁不通!
一幅正常的排水图中,隐藏着这么一副神秘却又狗屁不是的暗图,他可不认为这是当初有人的无聊之举。
这其中肯定是大有文章,只是他现在还没有找出其中的含义而已!
“实在是无法理解!”
书生王爷也缓缓抬起脑袋,文雅的面容一片疲倦之色,眉宇间的愁色无比的凝重。
白日已是日理万机,没想到深夜还要琢磨这么一张狗屁不通的图案,一位柔弱的书生,实在是难以承受了!
少年今日的来意,早在一个时辰前已经一五一十的说出,实在没想到京城的局势已经这么的危力,他的九皇弟可真是不简单啊!
一座处在混乱之地的阁楼,实在是难以引起朝廷的注意,也确实是一个很好的藏身之所,可现在竟然与京城的排水暗道相连,这位朝廷最小的亲王,实在是太有出息了!
少年刚刚说的很对;
今夜无论如何都要找出这排水暗道中的端倪,留给他们的时间真的很不多了!
九皇弟啊!
遥想当年作为最小的亲王,八位皇兄俱是无比的宠爱,甚至当年先帝决定将其送入封地之时,不惜冒着大不敬之罪联名进宫求情。
圣意难违;
虽然最后他们并未改变先帝的旨意,可也为其求下一保命之道。
藩王就藩;
所属封地之王府,养兵最多不能超过一千,不然就以反叛之罪论处。
燕北不但是无比苦寒之地,而且临近边疆要塞,不但有野蛮的蛮夷时常骚扰,就算边疆的守军也是十分的复杂。
那样一个混乱复杂之地,一位藩王进入可是十分的危险,一千兵马就连个王府都护卫不住。
八位亲王,八位皇兄;
整齐地跪在麒麟大殿中,当时的情景至今还是记忆犹新,从一千兵马生生增加到一万。
一万兵马;
那可是都能守护一座小城的兵马,守护一座王府,保护一位王爷自然不成问题,这是八位皇兄的宠爱之心,可如今就得到这样一个结果吗?
亲王反叛;
那可是皇家最大的耻辱啊!
“来!来!来!继续!继续!”
李逍遥急切地说道,随后又将头埋进长案之中。
刚刚稍稍活动脖颈,酸痛之气虽然缓解了不少,可眼前的困境还没有解开,今夜的任务可是很沉重,已经做好了彻夜不眠的准备了!
“好!继续!”
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急急收回那忧伤的诡意,书生王爷微微一笑,也再次上前将头埋进图案之中。
“我说咱们不让请人帮帮忙如何?”
镇北公弱弱地问道,很不确定这话说出来会不会得到一顿暴揍,这里可是有个脾气不太好的家伙。
这并非是有意偷懒;
眼前的少年和王爷俱是无比的睿智,可古人常说隔行如隔山,对于这等工事图案应该都很不精通。
刚刚少年已经说出了全部事情的起因,自然也明白这排水暗道的主要,可如果久久找不出其中的秘密,这不是白白浪费时间吗?
“大将军……”
闵王微微抬头,很是无奈地说道,虽然只是短短的三个字,可其中的深意三人俱是十分的清楚。
这样机密之事;
现在除了他们三个,不可能再让另外一个人知道,这并非是不信任,实在是此图关系巨大,容不得走漏半点风声,不然后果实在无法估量!
“呵呵!我就随便说说!”
镇北公尴尬的一笑,随即快步走上前,再次望向那鬼画符般的图案。
“说的有道理,找谁呢?”
李逍遥猛然一愣,缓缓抬起头望着一身的金甲,一双大眼微微眯起,脑中快速思量着。
他们都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眼前的两幅图案也许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复杂,只是他们俱被心中的困境所惑,已经都身陷其中,心神早已被蒙蔽,就算今夜不睡,只怕也难得到什么结果。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也许这两幅他们久看不懂的排水图,在外人眼中就十分的清朗,确实应该找人外人来看看了!
“禀王爷,慈寿宫宫女求见!”
一名禁卫军快步奔进来,急急躬身说道。
“什么事?”
闵王抬起头轻声问道。
“说是大小姐问问,看王爷回没回去?”
“格老子的,我咋忘了她们呢?”
一声狼嚎响起;
一道白影跳起三尺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