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仅仅片刻,赢菱迈步走过去,没牵他的大手,反而挽住他的手臂。
“太子~~”
声音拉长,是女子的魅惑。
挑眉看魏玄欢时,眸子还刻意如丝。
她本就是长得明艳的美,这一伪装,眼神近乎拉丝。
哼,比肉麻,谁比得过谁?
赢菱还挽着他道:“昨夜的床太硬了,地板也好冰,冷得冰我脚了~枕头也不太舒适,哪儿哪儿也不满意~”
哼,不是要伪装恩爱吗?那当然得趁机坑他一把。
这两天要睡魏玄的寝殿,就得把所有他的东西,全数换掉!
魏太子眼皮微微跳了下,又如何不懂她的心思。
但不远处,霓炎公主的侍女已从远处走过来。
魏太子不得不抬起手,大手落于她的后脑勺。
看似宠溺得揉了揉,实则却是用了力。
“那便换,喜欢什么,尽可告诉终离。”
声音亦是宠溺。
但赢菱感觉自己的后脑勺似乎都要他捏碎了。
暴力的狗男人!
抬眸间,四目已对,两人看似都在笑,可眸底尽是对彼此的厌恶、恨。
好在那侍女狄丽很快走过来,她不悦地看了赢菱一眼,道:
“魏太子,我们太子公主已在殿里等你多时了。”
魏太子放在赢厉后脑勺的手才松了回来。
有人高喊一声:“太子起驾!”
赢菱便与魏太子坐在龙撵之上,被抬向大殿。
两人并肩坐在一起,她的手臂还挽着魏太子。
刚才两相仇忾的时候还没觉得有什么,可这一静下来……
这么近的距离,她几乎可感觉到鼻息里尽是男人深邃诡谲的气息萦绕。
长这么大,她还没这么和一个男人手挽手的坐一起。
“唤我阿玄。”
旁边忽而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
她抬眸,魏太子并没有看她,只是低声溢出这么一句话。
坐在旁边的他侧脸精致立体,不笑的时候,正经危色,给人更深沉危险之感。
赢菱才想起,魏太子,名魏玄欢。
据说当年她出生时,魏帝与瑰妃相爱。
魏帝取玄字,取自天地玄德之意。
而瑰妃却取“欢”字,说:“我只愿我的孩子,能日日欢乐,平安喜乐。”
可后来魏玄欢才知,母妃的欢,意为:换。
母妃一直在用那个字提醒着她自己,随时要将他这个太子换下!
后来,魏太子弑母杀弟后,于那一夜去了宗庙,划掉后字,宗室族谱上名,仅:魏玄。
赢菱在想,当年瑰妃与那什么皇子,怎么不狠厉点呢,诈尸起来把魏太子给杀了啊!
留着这么一个祸害在世上做什么?
思忖间,龙撵停在了大殿之外。
赢菱还没反应过来,手掌心忽然传来冰冷又宽厚的感觉。
是魏玄竟牵起了她的手,牵着她往大殿里走。
魏玄、牵她的手?
狗男人,占她便宜!
她想挣脱,偏偏男人紧紧拽着,还停下脚步等她,长眸幽幽盯她一眼:
“想我与北狄、真谈谈合攻华秦之事?”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更多一分男人的喑哑、危险。
赢菱眸色跳了跳,却抬眸盯他一眼。
“那也由不得你做主。”
要占便宜,也得由她来!
赢菱转而反牵住他的手,占据主场。
魏玄神色微僵,忽而深邃地笑了笑,朝着她迈近一步,微微俯身、侵略而威压的姿势:
“赢公主万事争强好胜,是不是在床、上、也得争个输赢?”
他加重“床上”二字,看她的目光戏谑。
那逼近的身躯,也因身高占据着主导位置。
赢菱虽然经常开黄腔,但还是第一次和一个男人当面谈这种事。
尤其是他拉近距离,气息扑面而来,他那张精致绝伦的脸,也近在咫尺。
那不染而朱的红唇,带着天生的魅惑,危险又勾人。
赢菱心跳微微滞了半拍,但仅仅只是片刻,她竟主动朝着他迈近一步,抬眸看他:
“若在床上、你、也只有在我身下求饶的份儿~”
说完,她的手还落在他的脸上,轻轻抚了抚,就像是一个恩客,在抚摸花楼里的男倌。
这样的互动,在外人看来,就是两人牵手、打情骂俏,走到这么多人的地方,还有说悄悄话。
大殿里,坐着一众北狄之人。
最前方的两人,一人身穿黑色的狼皮大衣,即便大冬日还斜穿,露出半个精壮的身躯和手臂。
周身肌肉线条明显,峻酷如同雕刻。
那张脸更是十分立体,有着草原异域的深邃旷野,看人的目光如同草原上的狼,霸道的纯粹,一眼就能让人感觉到他周身强烈的男性气息。
尤其是他的右肩处,还伫着一只鹰,将他衬得更加野性。
是北狄太子,赤虞战野。
另一个女子,艳红色的裹胸异域服饰,只遮住胸部,露脖颈,露腰,身材丰满,一看便十分惹火。
头发上坠满了一条条金链子,垂在胸前,撞击着人的眼球。
北狄公主,赤虞霓炎。
两人看到魏太子与赢菱下龙撵而来,还在殿外窃窃私语。
霓炎公主再也忍不住,站起身就大骂:“魏玄,你让我们等这么久吗!”
嚣张霸道的声音,是迎面而来的敌意。
赢菱正想说,谁比她还嚣张,魏玄已牵起她的手往里面走。
“抱歉,菱儿贪睡,让诸位久等了。”
他的口吻也自然而然,牵着她手的动作更是熟练得像是真实的情侣。
赢菱斜睨赤虞霓炎一眼,随着魏玄坐到了最前方的案桌前。
两人当众并肩而坐,同样隆重的服饰,相得益彰,宛若天作之合。
魏玄一直未曾放开她的手,大手紧牵着她的手,俯视下方众人:
“北狄太子与公主远道而来,孤敬诸位一杯。”
赢菱与他一起举杯,为北狄的人接风洗尘。
哪怕是喝酒时,魏玄还是未松开她那只手。
她垂眸看了眼,不知道为什么,许是殿内人多,两只手有些微微发热。
赤虞霓炎看到两人那姿态,便“咚”的一声放下酒杯:
“魏玄,你要迎娶她的事为何不与我讲?她到底哪儿配得上你?
她有我美吗?能像我一样驯鹰、能与我比试比试武术吗?”
话语里尽是针对。
说完,还真的一拍桌子站起身,盯着赢菱言:
“喂,你,出来和我比试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