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月手扶着树干,气喘吁吁,一副罢工的样子。
“老头,你说的那个朋友到底在哪儿,会不会无中生友?都这么多年,应该搬家了吧?”
老葛听到她话最多,扭头看了眼:“再不走又天黑了,我都没喊累,你话这么多。”
沈知月不服输的劲儿蹭的下逼出来了:“老葛,我跟你说,我以前可是跑过马拉松的,还拿了第三名,我一点也不弱。”
老葛睨了眼:“别老是嘴巴扒拉。”
沈知月大步上前,走到他前面:“开玩笑,我好歹比你年轻,我肯定比你多活几年。”
老葛节省体力不想跟她废话那么多,有这时间,都能多走两步路了。
又过了一日,沈知月实在是走不动了,感觉这两条腿跟绑了铅球,抬着酸胀难受。
沈知月脚踢到干木头,绊了跤,膝盖跪在柔软的松木叶上,她翻身躺下,眼睛此刻在打架。
“老葛,你好友家真是够远的,让我睡一会儿。”
老葛看着她一脸无奈,这现在是耍无赖了:“沈丫头,这都快到了,你到了再睡。”
沈知月眼睛闭上直接睡倒,只要一个睡,周围人疲惫感紧接而来,老葛忍不住打了下哈欠。
于清也是满脸疲倦:“老葛,小夫人是女子,这一路风餐露宿本就辛苦,让她睡一会儿,我去看看有没有官兵来。”
老葛哼唧了声,找了个地坐下来,以前他跟着行军打仗,队伍里药材稀缺,他走的岂止是这点路。
他对上封亦的眼神:“我睡会儿,你盯着,我救了你的命,该到你报答的时候了。”
封亦文文雅雅:“恩,你休息吧。”
他身体靠在椅子上,脸色很是惆怅,他这副样子再跟着他们也是累赘,如若他离开,他们就能走的快些。
等到了平地,他就想办法离开他们,现在如果没有于清推着,他寸步难行。
于清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手里拎着野鸡,还摘了些果子,收获很丰盛。
他到附近的小溪边,利索的杀鸡洗干净,生火,把毛烧干净,皮肤焦焦的味道都很诱人。
沈知月迷迷糊糊醒来,揉揉眼睛,纯粹就是饿醒的,原以为每天工作到深夜,吃着泡面,夜色作为陪伴,已经是人间最惨,没想到还有更惨的,被皇上通缉,东躲西藏,一顿饱饭都吃不上。
于清递给她野果:“小夫人很快就能吃鸡了,这只鸡足足有六斤多。”
“那它的鸡腿还挺肥的。”沈知月咬了口野果,这梨水分充足很甜。
于清坐到火堆边,开始忙碌起来,他们这一路带了油盐,烧烤的精髓已经交给于清,于清现在完全可以出师顶替她的位置。
沈知月正好轻松,走到轮椅旁:“你今天伤口怎么样?这一路风餐露宿一直赶路,你伤口肯定没那么快好,慢慢来。”
“月儿,是我拖累你。”在暗室里,他就该死了。
“封亦,别说这种话,凤族的人还等着你回去呢,你可是他们的预言者,神一般的存在。”
封亦看着她:“你明明知道,你才有可能是预言者。”
如若预言者身体出现残缺,或者殒身,预言者会另外择主,而她将会是新的预言者。
沈知月认真的说:“我不是凤族的人,我也不了解你们,这样的预言者有什么说服力,可你不一样,你心地善良,一定会照顾好凤族的人,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你就是预言者。”
封亦知道她一心只想和南王过些平静的生活,没有再勉强她。
于清坐在火堆旁边,烤的脸颊通红,身上沾满木柴碎屑,扭头一看,小夫人和封亦偷偷聊天上了。
他急忙爬起来,踹了老葛一脚:“帮我翻面。”
老葛猛地惊醒,看到有烤鸡,坐过去,接着烤。
于清跑到他们身后:“小夫人,鸡差不多烤好了,鸡腿都是你的。”
沈知月点头,于清推着封亦过去,他们围着火堆坐下,于清拿出匕首,划开鸡腿,吹凉递给小夫人。
她咬了口,气呼呼的说:“拜老头所赐,这么多天,一顿肉。”
其余不是都是靠野果充饥,还有他们上山带的干粮,所幸这一路水不缺,到哪都能看到一条小溪,不然真的是又渴又饿。
老葛喃喃着:“没道理啊,我记得就在这附近,怎么走了那么久都没见着。”
沈知月离他最近,很不巧就是听到了:“老头,到底记不记得路,我怎么看着你很没信心的样子。”
老葛忽然底气十足:“当然认识,我只是太久没来这边,感觉变化挺大。”
这老头即便做错事永远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早知道就不跟他走了。
老葛察觉周围气氛很微妙,感觉下一秒他要被打的模样,立马说道。
“再走一天,要是再找不到,我们就另找地方。”
沈知月一边嚼肉,眼神麻木的看着他,要是明天再找不到,她会控制不住打人的。
老葛又瞬间理直气壮起来:“我是被谁连累被皇上通缉的,你们逃命还得靠我这老头子,说出去脸不臊得慌。”
沈知月冷冷说道:“能不能逃出去还是未知数呢,我对你不是很有信心。”
“……”
他们吃饱,背靠着树,想着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再赶路。
突然封亦和于清默契开口:“有人来了。”
沈知月和老葛立马站起来,于清听着周围的动静:“一队人上来了,走。”
他们熄灭火堆,急急忙忙往前赶路,夜晚不是很能分清方向,他们只是为了逃命。
等沈知月走后,官兵赶到,摸了摸地面,火堆还有很烫的余温,刚走不久。
带头的挥了挥手臂:“分散去搜,务必把人活捉。”
“是,大人。”
他们能沿路找到这四人踪迹已经很能干了,要是能活捉,日后到了京城势必飞黄腾达。
天渐渐泛白,山顶的雾渐渐散去,他们看到一间茅草屋出现在眼前,大门敞开,一个穿着青衣,头发花白的老头在院子里打太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