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清把暗道入口掩藏好,沈知月身体靠着墙壁松了口气。
他们都放松下来,老葛看着她:“沈丫头,出去一趟本事见长,你怎么知道这里有暗道,等皇上醒来,派人大肆搜查,肯定会发现这里,还是赶紧走。”
沈知月实在是跑不动了,他一个老头,怎么体力比她还要好,真是见鬼了。
她喘着气从怀里拿出地图:“皇上即便找来,没有地图,一样会迷路。”
于清往前去而复返,已经把前面路上的蜡烛全部点燃。
老葛凑过去看了眼,见羊皮上勾画的路线,有凤尾花标记,这是凤族的东西。
他眼神眯了眯:“沈丫头,你怎么会有凤族的东西,和凤族扯上关系,你会有危险的。”
“国师已经下线了,如今凤族对朝廷再也构不成威胁。”
“什么时候的事?”老葛有些意外。
沈知月确定好路线,收起地图,靠近老葛:“你这三步不出执办处,消息闭塞的了吧,就在前不久,我和封亦解了死卦,我们联手把国师拉下台。
你知道国师为了当凤族族长,不惜冒充凤族预言者,其实预言者是封亦,这不国师就灰溜溜逃了,没了凤族的势力,国师短期翻不起浪。”
老葛忍不住打量起他们两个,一个腿废,一个弱姑娘,他们竟然联手把国师拉下台,还真是不简单,不过也实在没想到,国师会砸在他们手里。
沈知月走在前面带路,于清在后面推着木椅。看书喇
拔了银针之后,皇上睡了一觉起来,看着屋内装饰,有些不同,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同。
这时,宝顺急急忙忙冲进来,跪倒在地上:“皇上,皇上您没事吧?”
“咋咋呼呼的,朕有什么事,老葛呢?”
宝顺张了张嘴,怎么都想不起葛神医什么时候走的,他脑袋里就闪过一个念头,看皇上怎么样了。
他们中的毒粉是老葛的最新研究,闻到的人会陷入沉睡,但脑子并没意识到自己睡着了,保持活跃的状态。
但老葛不知道后遗症闻到的人会失去短暂的记忆,出事前一小段事像是被摘除了。
宝顺挠挠头,歪着脑袋:“奴才忘记葛神医什么时候离开了。”
皇上下床伸了伸手臂,感觉浑身轻松:“这老葛果然医术精湛,朕这几日总是觉得累,现在舒服很多。”
“皇上没事就好。”宝顺立马去泡茶,怎么都想不起葛神医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皇上坐在龙椅上,目光触及到那个花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走过去,轻轻转动。
暗室的门没有任何反应,反而花瓶位置移动了,露出半圈的灰尘阴影。
皇上拿起花瓶用力砸在地上,他转动下面的机关,打开暗室的门,他急忙跑进去。
他拿起地上断掉的铁链,气的浑身发抖,真没想到老葛也是凤族的人。
宝顺端着茶走进御书房,看到皇上手里拿着染血的鞭子,脸色阴沉的走出来。
他深感不妙咽了下口水,脚步后退,但又不敢逃跑,只能跪在地上不停磕头。
“皇上赎罪,皇上饶命。”
皇上走过去,扬起鞭子重重落在他身上,偌大的空间里响起布料撕裂的声音。
宝顺被打的瘫倒在地上,双手抱住脑袋,痛苦的哀嚎着:“皇上饶命。”
皇上语气冰冷的说着:“你们这么多人在外面守着,还让一个双腿废了的人离开,朕看你们要眼睛也没什么用。”
“奴才确实守在门口,可他们什么时候,奴才真的不知道啊,奴才真的一刻都没离开过。”
皇上此时正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直到打的筋疲力尽,皇上才扔掉手里的鞭子,朝龙椅走去。
宝顺公公已经被打的身上没有一处是好的,昏死了过去。
皇上越想越气,他每次相信一个人,那个人就会背叛他,为什么,为什么这些人野心勃勃,处心积虑。
封亦不仅离开这里,还找到了解药,有老葛在,他必然会没事,只是到手的猎物就这么跑了,心里非常不爽,迫切的想要发泄。
“来人,把今日当值的人,眼睛都给挖了。”
禁军涌出来,提起宝顺公公拖着出门,御书房的门关上,门外一片哀嚎声。
皇上听着回荡在整个皇宫的通叫声,心情畅快了不少,太后听说皇宫发生的事,急忙来到御书房门口。
“皇上要如何处置下人,哀家不管,可皇上近日戾气未免太重了些,还是要收心,多放在百姓身上。”
“太后这是要教朕如何做好一个皇帝?”
“哀家年岁过百,很多东西都已看开,先皇在世,一直都说,君轻,民贵。”
“太后既然年岁已高,就别老出来转悠,来人,送太后离开,让太后好好在宫内颐养天年。”
太后看着曾经在面前恭敬,略显懦弱的皇上,像是变了个人,如今更是连她的话都听不进去,再这样下去,朝廷恐怕会出大问题。
她半生都在后宫摸爬滚打,好不容易扶持皇上上位排除异己,如今更是要看着大硕没落。
禁军走进来,对她做了请的姿势,动作强硬。
太后不放心看了他一眼,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离开了。
宝顺被挖掉了眼睛,丢在了行刑台上,公公走过去,用颤抖的双手扶起他,吃力的把他扛回自己的住处。
他动用在宫里用尽心思铺的人脉,找来大夫给宝顺看病,宝顺如今只剩最后一口气。
宝顺猝醒,感觉浑身都疼,更疼的还是眼睛,他抬起手,慌乱的说。
“这里是哪里?”
公公握住他的手:“你未把我当爹,可我一直待你如亲生,如今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宝顺刚想说话,嘴角忍不住吐出血,他知道自己可能命不久矣了。
“干爹,伴君如伴虎,儿子如今才明白,半生追求的荣华富贵,不过,不过。”
公公拿起手帕,一脸难过的为她擦去嘴角上的血迹:“明白就好。”就怕到死都不明白。
“干爹,儿子错了。”他哽咽的哭着,最后一口气没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