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在月圆之时,以血酒祭天,若能得到上天的首肯,便是新的预言者,就是凤族首领。”
当初凤族分散四处,无人统治,为了不让凤族凋零,干爹召集所有凤族之人验血,选出新的预言者。
但现有的凤族没有一个是,最后干爹顺理成章当了凤族首领。
他们从未怀疑过这点,因为凤族立族多年,每隔三十年就会有个预言者诞生,他们若不是,那只剩干爹。
干爹因此并没有经过上天的考验,这中间也许,他不能做出任何伤害干爹的事。
沈知月看着他:“最近的月圆之夜。”
“三个月之后。”封亦看着她:“那是你父亲。”
“你难道不想知道?”
是骡子是马拿出来溜溜就知道,只是排除这里面会不会有问题,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她觉得亲爹统治凤族这么多年,即便他不是新的预言者,依然不妨碍他首领的位置。
封亦脸色不是很好看,他是凤族子民,深知凤族历代誓死效忠预言者,如果查出这里面有问题,干爹会因此被凤族子民拿出去祭天。
预言者不仅是凤族生死存亡关键,更是不可撼动,并且不可冒充,这是对上天大不敬。
沈知月看着他,不论如何她都会保住他的命,这计划他们两个缺一不可。
“时间不早了,我走了。”沈知月打开门迈腿出去。
柏暝羽在树上看着她出来后,房间门打开缝隙,屋里的人走出来,院子并没有点灯,他看不清这人的长相,但靠着身形能认定是个男子。
月儿避开他,就是为了来这里见他,季家大公子?
沈知月走出院子,迎面撞上巡逻的院卫,他们听到动静,一群人涌过来。
她避无可避,这时一只手臂勾住她腰,将她往上拉,她身形不稳的站在树枝上,她仰头,对上柏暝羽威严的脸。
沈知月垂下脑袋,他怎么会来这里,看到了多少,他不会误会她出轨吧。
她上树的时候动作太大,震掉了些树叶,刚好落在院卫肩膀上。
那人下意识抬头,柏暝羽眼神眯起,危险四起,暗藏杀意。
此刻传来翟军催促的声音:“那个院子荒废这么久不会有人,快去老爷书房附近巡逻。”
“是。”
翟军看着大部队离开,抬头看了他们一眼,朝他们点头,便跟在他们身后离开了。
他们有惊无险回到房间,从回来柏暝羽就一句话不说,房间安静的令人窒息。
沈知月开口:“我应该为今晚的事情解释。”
柏暝羽挑了下眉,嗯,总算知道要解释了,他很期待她能说出什么。
沈知月嘴唇缓缓张开,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自己的身份,她舔了舔嘴唇,给他倒了杯热茶。
她深呼吸打算全盘托出,大不了就一死,总是瞒着他太难了。
柏暝羽握住她的手:“茶下了药。”
沈知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季老爷又想对我们做点什么?”
他给了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眼神望向门口,有人来了。
他们默契的趴在桌面上,‘咿呀’房间门被轻轻推开,而后马上关上。
她紧张的屏住呼吸,听着布料滑动的声音离他们越来越近。
柏暝羽轻功跃起一脚踹向黑衣人胸口,黑衣人对他早有防备,双手放在胸前抵挡,但还是被他力道击退很远。
黑衣人身体撞向门板发出声音,吸引了巡逻的院卫,他们过来敲门。
“鸣羽公子,发生什么事了?”
黑衣人见形势不妙,翻开窗户跳出去,沈知月抓住他的手:“无事,是我笨手笨脚不小心摔碎了东西。”
柏暝羽开口:“笨手笨脚的奴才,赶紧把东西收拾好。”
院卫听到他们两个人声音,都说没问题,便去别处巡逻。
黑衣人从他们房间离开之后,不熟悉季府地形,倒有些盲头苍蝇乱跑。
眼看就要撞上前来的院卫,黑衣人闯入偏僻的院子。
封亦听到院子动静,想着月儿从未在这个时辰来过院子,他握住长剑走出房间。
他手握长剑指着黑衣人:“来者何人。”
黑衣人看到他,单膝跪下,拿下脸上黑布吐出口血:“亦,是我。”
“千叶。”他扶住她进屋里。
“你怎么会这副装扮来季府?”封亦把药瓶给她。
“我偷听了主上谈话,知道南王也来这里,我担心他会坏事,我就。”
自从挑明她的心思,她对他不加掩饰,他有些受不住,他们这辈子只能是并肩作战的兄弟。
除此以外,他回报不了什么。
封亦冷着脸:“千叶,我不需要你为我做这些,这是我的任务。”
“我不可能看到你有危险而不出手。”
“离开这里。”
书房门没关,一阵冷风吹进来,卷起桌上的画纸,散落了一地。
有张飘到千叶脚边,她认出画纸上的人,未施粉黛,却像误入凡间,不染纤尘的仙子。
她在娇笑,经过他的手,却有种摄人心魂的魔力,画上的人是沈知月。
画纸没有一丝褶皱,能看出他平日多宝贝,这么久以来,他还是放不下吗。
是她傻了。
封亦紧忙把掉落在地上的画纸叠好,眼眸垂下,是被人撞破内心秘密的心虚。
“你赶紧离开,不要再管我的事。”
“我看你迟早会死在她手里。”千叶咬住嘴唇,十分不甘心,板正他身体:“你到底清不清楚,我们和沈知月不是一条路的人。”
他们之间的结果,不是他们死,就是沈知月死,沈知月的性子,她是了解的,不会背叛南王。
封亦指腹摩挲着画上人的脸:“只要她安好,便足已。”
千叶讽刺的笑了下,他们都是傻子,都爱而不得,他这般不在乎,她做的始终都是多余,罢了。
她转身离开这里,这次她没有回头,走的很决然。
封亦把画放在桌面上,指腹一点点抚平纸张:“月儿,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你可知我的心意。”
他从未对女子有过这种刻骨的感觉,他坐在椅子上,烛火照不亮他熄灭的黑眸。